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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舍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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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冲进厨房,没有看到。打陶熙月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有些慌了,一遍又一遍的拨打。始终无人接听。他急道:“天都快黑了,她能去哪儿?”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冲出了门去。

陶熙月父亲的墓在西山的半山处。陆川跑得很急。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墓碑前的香烛刚刚熄灭,残余的一缕青烟袅袅的随着轻柔的夏日晚风摇摆。

她果然来过,可是来时的路上并没有见到她。她去哪儿了?她还能去哪儿?

陆川默然呆立,他对着墓碑深深一躬:“陶叔,我知道有很多缺点,但我还是请您放心,请您相信我会好好待小月的。”

他退后几步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陶熙月仍然没有接听。仔仔细细的观察周遭,没有响铃声没有震动声,也没有看到陶熙月隐藏的衣角。

陆川只得拨打奶奶的电话:“奶奶,小月来过陶叔这儿。我到的时候香烛刚刚熄灭,她的习惯是守着烧完才走的,可是我没遇到她。”

明奶奶不知对陆川说了什么,陆川一直沉默的听着,好半晌才挂掉电话。他静静地看着墓碑半晌后,转身慢慢走了,身影显得那样落寞。

五分钟后,陶熙月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她默默地抚摸了一番父亲的墓碑后说:“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妈妈接来,我很抱歉。”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她幽幽的说:“爸,要简单的活着好像并不容易,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改变我既定的脚步。我真的不觉得是我善变啊。爸,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可是我也不觉得啊。”

她轻轻啜泣,良久,她说:“这二十多年我已经放弃过太多,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放弃呢?我就那么不配得到我想要的简单的幸福吗?爸爸,你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选?”

她抱着墓碑静静地流泪。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起身。轻声的说:“爸,我想明白了,您放心。既然必须有舍才有得,我会选我应该选的,您和妈妈的嘱咐,我都记得。夜深了,我得走了。”

陶熙月转过身,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陆川,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没想到。”陆川下意识的伸出手,又赶紧收了回去。

“走吧。”陶熙月绕过陆川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陆川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很安静。晚风逐渐变大,林间树叶沙沙地响。脚步踩在土地上,也发出沙沙声,像是在应和晚风。

陆川几次想要打破沉默,但终究也没能开口说些什么。

院门已在眼前,屋内散出的灯光冷冷的,陶熙月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她有些瑟缩。但脚步依然坚定的前进。

陆川停下了脚步,看着陶熙月的背影说:“你的裙子,没有给她穿。不是因为我不喜欢那裙子,是因为,那是你的。”

陶熙月的脚步微顿,在这样的时候,听到一个自己曾经想要的解答。自己应该觉得暖心吗?还是觉得讽刺?

这就能证明自己不是替身了吗?

陶熙月什么也没说,她不想在此时此刻去分析这个答案的真实性和内涵。

明奶奶迎了出来,陶熙月由着明奶奶牵着自己的手坐在了明奶奶的身边。

陆川随后进门,坐在了明奶奶的左侧。

蓝灵儿神色微变,这样坐是什么意思?她暗暗地捏紧了自己的手。

明奶奶心疼的看着陶熙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边用纸巾给陶熙月擦着汗,一边吩咐孙子:“小川,去我柜子里拿条新毛巾出来,再打盆热水来。我要给丫头擦擦,这汗水浸了伤口,明天就会发炎红肿的。得擦干净了再消毒重新包扎。”

陶熙月立刻握住明奶奶的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不用了明奶奶,我早就汗湿过了。待会儿我洗过澡会再消毒上药的。您放心。”

明奶奶微叹,她将自己的手覆在陶熙月的手上,微微点头。

明奶奶转向蓝灵儿,说:“现在你和小川谁先说。”

“对不起,”陶熙月忽然出声插话,她问明奶奶:“明奶奶,我能不能问问,蓝灵儿为什么也叫您奶奶?”

蓝灵儿立刻抢话:“这关你什么事?”

陶熙月像没有听到,她只是看着明奶奶。

明奶奶的眼神有一瞬的闪烁,她顿了顿说道:“我们是亲戚。严格来说,灵儿的亲奶奶并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姐妹。”

陶熙月不是太明白,却没想好该如何追问。

蓝灵儿满含委屈的说道:“奶奶,您怎么能不要我?”

陆川:“喂,我奶奶说错了吗?”

“喂什么喂?我没名字的吗?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好心好意来帮忙,你却冤枉我鹊巢鸠占。扯破我的裙子把我拉进屋里的是你,发火骂我的也是你,扔下我不管的还是你。可是现在你们三个却摆出一副她才是受害者的样子来。”

蓝灵儿指着陶熙月说道:“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可是你们呢,你们三个为什么要坐一排,把对面的我当个受审的人犯一般,甚至还要查我的家谱。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大的脸面啊?”

陆川不屑的冷笑,说:“这里是我家,想怎么坐就怎么坐,还要问过你吗?你谁啊?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脸面?”

陶熙月看着委屈控诉的蓝灵儿,只言不发。

闻言蓝灵儿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淌,她一边哭一边说:“我怎么样也应该比她的脸面大。她只是个租户!”

她的手指着陶熙月,但质问的对象换做了明奶奶和陆川,她带着浓重的哭腔说:“你们看看她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是不是无一遗漏的包扎了?这都是我好心帮忙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被冤枉的那个?是因为我好欺负吗?”

陶熙月仍旧一语不发。

陆川仰躺在竹椅上,望着天。

明奶奶用手抚平陶熙月脸上一块已经飞起的创可贴。

院子里传来人声:“院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在聊什么呢?能不能也让我这个老婆子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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