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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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奶奶把菜上了桌，是鸡汤做底的清汤锅，阵阵香气扑鼻。一向贪嘴的大黄仿佛没闻到，依旧蹲在陶熙月身前，紧盯着蓝灵儿。
陶熙月看着蓝灵儿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有点怪怪的。
只等陆川了。他迟迟不归。
蓝灵儿对明奶奶说：“奶奶我去盛饭吧。你给陆川打电话叫他赶紧回来。”
明奶奶摆摆手，说：“不用，汤锅适合先吃菜。这也不怕凉，等等吧。”
陶熙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低头玩起了手机，看见陆川给她发了个微信——带着大黄和小白到村口来。
她犹豫了几秒，对明奶奶说：“明奶奶，我去村口买个东西。”
明奶奶笑着点头。
大黄不用叫，自己就跟上了，这次它在陶熙月的身后。小白蹲在陶熙月肩头，陶熙月走得不快，也不用担心小白摔着。
陶熙月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明奶奶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也没有要和蓝灵儿闲话家常的样子。
怎么有点不大对劲似的？
陆川并不在村口，他在回家的半道上，手里拎着两袋米泡。
陶熙月问：“你这是去干什么了？耽搁这么久，米泡早凉了。”
小白跳到了陆川肩上，嗅了嗅陆川的头发。陆川怜爱的轻拍了一下小白的脑袋，对陶熙月说：“有事儿呗。”
陶熙月皱着眉头问：“那你叫我来干嘛？”
陆川咧嘴一笑说：“叫你们来迎接我呀，你们还不赶紧列队？。”
猜中答案的陶熙月顿觉无语。
两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陶熙月忍不住问陆川：“蓝灵儿是你表妹吗？”
陆川摇摇头。
“大黄好像很不喜欢她。”陶熙月又说。
陆川还是不发一言。
陶熙月住了嘴。
还没进院子，陶熙月已经看到了院子里又多了一个人，爆米泡的年轻人。
诧异的她看了看陆川，陆川的脸色不是很好。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陶熙月想逃，她停住了脚步。
陆川扯着她的袖子到桌边坐下，陶熙月动了动嘴，最终也没说出不吃饭的话来。
席间，明奶奶没有要介绍这卖米泡的年轻人是谁的意思，自然更不会说这人为什么也在家里来吃饭。
太反常了。
席间，蓝灵儿数次给陆川夹菜，陆川都很嫌弃的拒绝了。胡小虎总会在蓝灵儿被拒的时候给蓝灵儿夹菜。明奶奶则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陶熙月只觉一阵暗流涌动，心中不胜别扭，奈何没有不吃完饭就离去的理由。
五人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饭。陶熙月去洗碗，蓝灵儿也想跟去，被大黄和小白给拦住了。
陶熙月决定晚上给大黄和小白加餐。
洗碗的时候陶熙月按捺不住好奇心，几次竖起耳朵想听听，可是距离太远听不清。她有点懊恼。
她忍不住琢磨自己是不是这场风暴里的配角，如果是，应该独善其身吗？
洗干净手走出来，院子里只有爆米泡的年轻人还在，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他见陶熙月走出来，笑了，那颗小虎牙再次露了出来。他说：“你好，我叫胡小虎。”
陶熙月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你好。”她不打算介绍自己。
她看见大黄在门前望夫石一样的看着外面。小白盘在陶熙月的椅子上眯着眼晒太阳，鸡妈妈已经带着小鸡们午睡了。
嗯，是该午睡去。她也抬步回屋。
胡小虎忽然问陶熙月：“米泡好吃吗？”
陶熙月说：“噢，我还没吃呢。你常来这村儿吗？”
胡小虎咧嘴一笑，陶熙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的虎牙，敢情这位的名字是这么起的？
胡小虎说：“以前不常来，以后应该会常来。”
陶熙月问：“村儿里也没多添人啊，年节也还早。常来不会亏本吗？”
胡小虎又是咧嘴一笑，陶熙月忽然觉得怪怪的，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陶熙月，我知道你叫陶熙月。”胡小虎再一次叫住了陶熙月说。
陶熙月没搭话，转头静静看着胡小虎。她的刺已经立了起来。
胡小虎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吗？”
打听个名字而已，好难吗。
陶熙月摇摇头，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少和胡小虎说话。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胡小虎说。
陶熙月微微皱眉，问：“你和明奶奶家是亲戚？”
胡小虎摇摇头，说：“熟人。”
陶熙月又问：“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说以后要常来村儿里卖货呢。”
胡小虎又笑了，这次陶熙月没看他的牙，她面色平淡的看着胡小虎的眼睛。
胡小虎说：“谁说一定是要来卖货的。”
陶熙月等着胡小虎自问自答。
胡小虎也不在意，很快说道：“如果我说为了你而来呢？”
陶熙月看了看院门口，没人。
胡小虎保持着纯真的笑脸。陶熙月开始觉得那颗虎牙很刺眼。
她问胡小虎：“你到底想干嘛？”
胡小虎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陶熙月点点头，说：“继续说。”
胡小虎从兜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陶熙月。陶熙月不接，只看着胡小虎，眼里有不做掩饰的防备和厌恶。
小白募地跳进了陶熙月的怀里，陶熙月熟练的接住小白，让它舒舒服服的卧下了。心里的紧张得到了些许放松。
小白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清理着自己右脚上的毛发，很是旁若无人。
胡小虎打开了纸包，里面是一个类似大蒜一样的东西。他对陶熙月说：“看你好像很喜欢种花，这是曼珠沙华的球茎，送给你种。”
陶熙月用指甲顺着小白的毛，说：“传说曼珠沙华只喜欢生长在极阴之地，譬如冥河。所以，我不喜欢它，也包括你。”
胡小虎把纸包放在桌上，说：“那你知道传说中还说曼珠沙华的花香奇异，能令人想起前世吗？”
陶熙月在一本书上见过这个说法，但她并不信。她摇了摇头，随胡小虎怎么去理解吧。
胡小虎说：“我知道你不信。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要不要种它。”说完，他起身走了。
陶熙月抬头看了看多云的天空，诡异的感觉挥之不去，她怀疑自己志怪小说看多了。
振臂一挥，她把那球茎扔在了院子外面，没有多看一眼。
少惹麻烦，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