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补丁和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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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在明奶奶和陆川的帮助下，陶熙月将父亲的骨灰葬进了自家的祖坟里。她认认真真的除草，将提前预备好的几条湿抹布拿出来仔细的擦拭着墓碑。
她用力地一下下擦着，很想哭，但她不想当着给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这些年来，已经哭得太多了，她告诉自己必须学会坚强。
“爸，等我安定下来，我会把妈妈也接来的。以后，我的余生都会陪着你们。你们开心吗？”陶熙月小声的倾诉。
自然没有人回答陶熙月。
明奶奶轻拍了一下孙子的背，安抚着被这一幕勾起心事的孙子。
陆川看着跪在墓碑前的陶熙月，心情复杂。
“走吧，小川。给丫头一点时间和空间。”明奶奶对孙子说道。
陆川依言跟着奶奶退到了几十米外，他摘下一根又一根的草，沉默地编织。
明奶奶寻了处高地坐下，同样沉默的看着远方，想起了一些往事。
时间悄悄的流逝。
陆川编好了一个草环，里面穿插着少量白色的不知名小花。他郑重的将它放在了陶熙月父亲的墓碑前。
陶熙月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很快擦掉了眼泪，轻声道了谢。
陶熙月给小小的橘猫取名为小白。
陆川不解的问：“小新的狗叫小白，是真白。这明明是只橘猫，你为什么取名小白？”
陶熙月答：“因为它填补了我的空白。”
“那应该叫补丁。”陆川用食指薅了薅小白头顶柔软的毛发。
陶熙月皱皱鼻子说：“那你也不该叫陆川。”
陆川看着陶熙月等答案。
陶熙月答：“应该叫陆地。”
陆川挑起一条眉毛。
陶熙月一本正经的指着大黄刚拉过粑粑的那块儿地说：“你看那地板，又臭又硬。”
咦，这小女子居然敢逗我玩儿了？
陶熙月用鞋盒子和一条新毛巾把小白暂时安置下来，左看右看总觉得亏待了小白，于是便在某宝上给小白选爬架，得让小白多锻炼锻炼。
选来选去，喜欢的太贵，价钱合适的又不太满意。正犯愁呢，听见院子里传来拉锯的声音。
抱着小白蹬蹬蹬的跑出去，果然看见陆川在锯木头。
“小白，你有福气呀，你小川哥哥在给你做窝呢。看样子还有架子哦，快谢谢你小川哥哥。”
陶熙月举起小白的两只前爪给陆川拜了几下。小白瞄了一声，这小东西，还挺会配合。
“你还挺机灵。行了，给小白做我本来就没打算收钱。不过饭钱得算。”陆川瞄着刚锯好的木条说。很好，很直。
“饭钱？小白这么小，不是得喝奶吗？难道你有？”
“这我不能有。鱼汤，奶奶都熬好了。”
“它这么小，可以喝鱼汤吗？”陶熙月有点担心。
“我说城里来的大小姐，这是村儿里，不是城里，哪儿那么多讲究？小白虽小但已经足月可以离开猫妈了，你看村里哪只猫是喝鱼汤喝死的？”
“你今天特地上山去抓的吗？”陶熙月想起了中午吃的鱼。
“顺便的。”
“那你还收小白的钱？”陶熙月有点无语。
“小白没钱，你有啊。你这主人白当，我干活儿白干呐？”陆川瞥了一眼陶熙月说。
“按天付费？多少啊？”陶熙月有点儿无奈的问。
“你看着给呗。”陆川笑呵呵的说。
“那我给一块钱。”话说得果断，心是虚的，表情是坚定的。
陆川未做任何反应，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
咦？奸商今天这是怎么了？
陆川最近好像不是很忙，哪怕是下雨的日子，他也会在屋檐下做木工活儿。
春季还没过，这家伙不用跑鲜货的吗？还是自己最近春困贪睡错过了这家伙的早出早归？
看看眼前，陶熙月心生疑虑，那么多的木条木板，哪里像是给小白做个窝和架子那么简单。
她不敢问，怕付钱。
波斯菊的小苗长到了十来公分高，蓝雪花的苗也似模似样了、太阳花的叶片肥肥嫩嫩的、薄荷仍旧只有那稀稀拉拉的两三根、罗勒比薄荷争气点；数种月季的种子迄今为止也毫无动静，碗莲苗本来有一两片小小的叶子，颇为可爱，但这几天却慢慢的枯萎了。
辣椒和番茄是后播种的，长势却挺喜人，又矮又壮，叶片绿绿的。陶熙月拨弄着它们的叶片，开心的说：“总算没辜负我特意给你们准备的营养土和对你们的照顾呀。”
一旁干活儿的陆川笑着摇摇头，说：“哎，城里的大小姐，咱们农民不用你那金贵的营养土，那番茄和辣椒不也长得好好儿的吗？”
“可我不想用化肥，更不想用米田共啊。”
“谁告诉你除了米田共只能用化肥的？奶奶让你撒小白菜的时候也没叫你用化肥啊，现在不也长挺好的？”
“我知道还可以沤肥，可是我没做饭，没有厨余啊。”陶熙月一本正经的解释不是自己无知。
陆川笑，说：“我看你是吃奶奶做的饭上瘾了吧。”
陶熙月脸一红，说：“奶奶做饭是比我做的好吃嘛。你是不想再赚我的饭钱了吗？”
陆川嘿嘿一笑，说：“你猜？”
陶熙月心里一紧，问：“你要涨价？”
陆川不置可否，把刚安装好的猫爬架立了起来，小白立刻窜了上去，三下两下的爬到了最高处，不下来了。
陶熙月也不说谢，她的心还悬在半空里的。
陆川又开始乒乒乓乓的敲打起来，把一些小木板逐步拼凑起来，不知是在安装什么，那模样，似是要做一个狗房子。
大黄不是有房子了吗？这是给谁的？陶熙月仍旧不敢问，上前把小白哄了下来，进屋给小白找爬架的安置位去了。
在屋里磨蹭到快要晚饭，陶熙月又去洗了个澡，这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看陆川。
陆川不在。
陶熙月疑惑，这人上哪儿去了？工具什么的都没收拾。
屋后响起敲打声，陶熙月循声而去。
陆川在安装栅栏和一个小房子，就在陶熙月卧室的窗下。
陶熙月忍不住了，问：“这是干嘛的？”
陆川也不答话，把栅栏装好，试了试栅栏的门后就走了，剩下一头雾水的陶熙月。
这家伙，卖什么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