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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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栓这个人,也是寨子里有名的闲汉,不过和狗子不同的是,他只是偶尔偷鸡摸狗,却没有像狗子那样仗势欺人。
有一次木栓偷邻居家的鸡被发现了,主人家直接上门打了他一顿。
但即便是这样,他完全不知悔改,反而是和那户人家杠上了一般,没日没夜地蹲守着,只要对方稍有疏忽,就会去顺点什么。
对方自然很气愤,有一次甚至将木栓打得下不了床。
但木栓仍然不知悔改,待能行动了又上门去。
这下倒让对方犯了难,木栓虽然屡教不改,但其实也没损失什么贵重的东西,总不能真把他打死吧。
最后对方硬是好好地摆了顿酒,问他到底要怎样,他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偏偏那次以后,木栓就收手了,再也没碰人家的东西,有时候对方的鸡自己走丢了,他还会专程送回去。
所以在大伙眼中,木栓就是一个怪人。
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偶尔丢一两只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木栓这人怪也怪在这里,你越不与他计较,他偷一两次也就不再偷了。
在木春花的印象中,木栓这个人其实并不坏,当时还和寨子里其他几人出去帮她寻找过她阿兄。
尤其在她阿兄消失那段时间,对她颇为照顾。
不仅如此,木春花能感受得到,木栓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些许歉意,仿佛是未能找到阿兄而有些自责。
甚至后来狗子欺负自己的时候,他还尽力阻拦过。
木春花记得木栓之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虽然算不上勤劳,但至少不会祸害邻里。
不知怎么回事,渐渐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怎么了?死的这人你们相熟吗?”
小猫咪见木春花神色不对,轻声问了一句。
“不熟,但他这人其实并不坏,你说恶鬼怎么缠上他呢?”
“那谁知道呢?俺觉得或许只有找到那个恶鬼才知道吧。”
木春花盯着小猫咪看了一会儿,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
“你,你是妖怪,那你打得过那恶鬼吗?”
小猫咪顿时跳了起来,像炸毛了一般道:
“你说什么!区区一个偷偷摸摸的鬼物,怎么可能是本大王的对手,要是让本大王撞见,轻轻松松把它打趴下!”
木春花将信将疑,沉吟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能不能麻烦你,把它找出来,俺不想寨子里再有人遇害了,俺们都是普通人,完全拿它没办法。”
小猫咪愣了一下,然后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脸,它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几分自信,对付一个鬼物倒不太难,但是那鬼物一直躲在暗处,想要找到可不容易。
可直接说自己找不到也不行,那不是显得自己很没面子?
况且要是让大哥觉得自己没有本事,不要自己了可就难办了。
“那个,自然没有问题,这对本大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得从长计议,否则本大王与之交手时,可容易误伤到你们这些凡人。”
木春花点了点头,看向小猫咪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俺知道,你能帮忙就太好了,不过你要是出去了,那恶鬼跑到这里来了怎么办,郑大哥可还有伤。”
小猫咪忍不住笑出声来:
“俺大哥可厉害着呢,哪怕现在躺着不能动,也不是小小的鬼物敢靠近的,对了,你柜子里那柄凶剑,俺猜就是大哥的,走,俺们问问大哥去。”
说着,小猫咪径直往屋内走去,木春花也随后而入。
郑庄自然听见了外面的对话,可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否有一柄剑。
“大哥,柜子里面那柄剑是你的吗?春花,你赶紧取出来给大哥看看。”
小猫咪迫不及待,若不是因为这柄剑,自己也不会来到这个寨子,而且这柄剑总是时不时针对自己,要是大哥的剑,那就好办了。
木春花点了点头,轻轻打开了柜子,那柄剑“唰”的一下自己便飞了出来。
然后一个回旋,剑尖直接对准了小猫咪。
一瞬间,难以描述的杀意笼罩着小猫咪,小猫咪顿时趴到在地,瑟瑟发抖。
“饶命饶命,俺,俺啥也没干。”
木春花呆呆地看着,一时间也觉得脊背发凉,哪怕剑的杀意并没有针对她,也让她腿脚发软,有些站立不稳的感觉。
郑庄在看到悬在空中的飞剑时,一丝记忆突然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秀……秀儿?”
飞剑的动作立马一顿,杀气也骤然消失,然后缓缓飘到了郑庄的面前。
小猫咪顿时感觉身上一轻,不知不觉间,它已吓出来全身冷汗,连身上的绒毛都浸湿了。
郑庄一眼便看见剑身上的两个字——“天秀”,并且他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与这柄剑之间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可郑庄尝试去操控天秀剑时,它却突然颤抖起来,然后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
郑庄愣了一下,小猫咪也是一愣,谁能想到前一刻还杀气万丈,灵气十足的飞剑,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木春花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轻轻将它拾了起来。
“春花,麻烦你先收起来吧!”
郑庄苦笑了一声,因为他感觉得到天秀剑的情绪,仿佛再靠近他就可能暴走,所以它选择了沉寂下去。
郑庄心里隐隐有些猜测,这可能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关,如果让天秀剑靠近,则有可能打破体内好不容易形成的平衡。
不仅如此,天秀剑目前的状态也有些不妙,其中的剑灵神志虽然还在,但却不能时刻保持清醒。
他身体上的上反而是其次,可要是他和天秀剑任何一方的平衡被打破,则会造成十分恐怖的后果。
所以以目前的情况,最好还是保持现状。
“大哥,这柄仙剑真的是你的吗?”小猫咪急忙问道。
“应该是的,可它现在的状况也不太好,稍微不慎就可能暴走。”郑庄叹了口气。
“大哥,你……你之前到底是什么人?”
小猫咪心有余悸,它感觉到天秀剑上那无边的杀气,难以想象此剑经历了多少杀戮,明显不像是正道修士。
可这两日相处下来,它又感觉得到郑庄并非什么大奸大恶的魔头。
它们这一族有一个独特的天赋神通,便是可感应到一个人的本性,说简单一点便是能分善恶。
小猫咪昨日探查郑庄时,便感应到他虽然身处地狱,但心向光明,所以它才会纳头便拜。
可这么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一柄凶剑呢?
郑庄知道小猫咪所问为何,沉思了一会儿道:
“什么人吗?应该不是坏人吧。”
木春花连忙附和道:
“那是自然,郑大哥怎么会是坏人呢!”
小猫咪暗暗摇头,这个傻姑娘明显是对大哥一见倾心,但以大哥修行者的身份,只怕仙凡有别,难得善终。
俺就不一样,自己一向独来独往,自由自在,要什么母老虎?
“大哥,这个寨子现在有些不太对劲儿,俺想今天夜里出去探查一番,可是之前俺一有动作便会被仙剑锁定,你看能不能……”
郑庄点了点头,如今他行动不便,身边有天秀剑护着,让小猫咪出去探查未尝不可,于是开口道:
“秀儿现在已经沉寂下来,之前应当是担心你对我不利,如今应当不会针对于你了。”
当天夜里。
木大壮在房间里点上了好几盏油灯,将整个屋子照的很亮。
油灯燃烧的是上好的油脂,就算是他家平日里也舍不得这样用。
之前他点了许多蜡烛,但是蜡烛容易被风吹灭,所以换上了油灯。
这个油灯里面还掺杂了一些青木粉,一般的野兽闻到都不会靠近,至于能不能驱鬼不清楚,至少有个心理安慰。
狗子出事那天,木大壮吓得不轻,没来得及派人去打探那个外乡人的消息。
可等到第二天,依旧没有听到那个外乡人的死讯,这就让他惊疑不定了,是木春花没有发现那人死了,还是那人根本就没有死?
他回忆当晚的细节,越想越不对劲儿,确实像狗子说的那样,那人死得太平静了!
不过他心下稍安,哪怕那人真没死,虽然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弄死了狗子,但自己可和狗子不一样,家里可不止一个人,对方想要无声无息弄死自己可不容易。
木大壮深知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甚至在家里布置了陷阱,若那人敢来,正好趁机除去,不仅能杀人灭口,也能断了木春花的念想。
不过他却没想到,那人居然没有上当。
可就在第二天,木大壮居然听到了木栓的死讯,死法和狗子一模一样。
他一开始也很疑惑,那晚的事情木栓可没有参与,怎么会受到牵连?
却在这时,一件尘封许久的往事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在几年前,木春花的阿爹中毒,她阿兄出外寻找草药,但却接连迟迟未归。
村长木梁便组织寨子里的青壮出去寻找,木大壮、狗子还有木栓三人一组,最终他们在一片树林中找到了木春花的阿兄木冬梅。
那片树林常年不见阳光,十分阴暗潮湿,里面竟形成了一片沼泽地。
他们找到木冬梅的时候,木冬梅正陷在沼泽中。
木冬梅是一个优秀的猎手,所以他十分理智地没有乱动,头朝上仰躺着,整个身体与沼泽保持了一个平衡。
他没有下沉,不过全身都已被困住,凭他自己根本无法逃脱,只能等待别人救援。
当木大壮三人到来时,木冬梅心下暗喜,寨子里果然有人派人来找自己了。
“原来是大壮兄弟你们几个,可有带绳子,套在俺身上把俺拉出去就行,若是没带,可到外面林子里寻点藤条,可要小心些,这个林子邪门得很,不过也是运气,真让俺找到了解毒的草药,这下俺爹有救了。”
可木冬梅等了好一阵儿,却发现木大壮根本没动,木栓想要去找藤条也没狗子拦住了。
“木冬梅,你也有今天,你平日里跟木大树两个不是很威风吗?俺阿爹好几次让人上门说亲,你家那老头子也是,还瞧不上俺。”
“呸,能被少爷看上是你家的福气,偏偏还不知好歹,这下好了,你要死了,你爹也要死了,可怜春花那个小丫头,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以后可该怎么办?”
“怎么跟俺大舅哥说话的,春花以后自然有本少爷照顾,过几年本少爷就娶她过门,哈哈。”
“少爷真是怜香惜玉啊,那丫头真是好福气!”
“那是自然!哈哈!”
木冬梅顿时青筋暴起,他哪里还不知道,这几个人根本不是来救自己的,明显是来害自己性命的。
待弄死自己后,他们自然不会好心地帮自己把草药带回去,没有草药阿爹也撑不了几日,到时就剩一个年幼的春花,就可任由他们拿捏了,真是歹毒无比。
“你们,你们……栓子,俺一直没有亏待过你,你也要和他们一起害我吗?”
“俺……俺……”
“俺要是你,最好别动,不然就把你一起埋了。”
狗子拔出一把猎刀,轻轻地抵在了木栓的后心。
“你们不就是想要俺家那个宝贝吗?只要你救俺起来,俺回家后救了俺爹,让他给你们就是了!”
木冬梅尽量拖延时间,他知道木大树肯定也在找他,只要等到其他人到来,木大壮几人便不敢动手。
“此言当真?你说你们要是早这么识趣,哪这么多事?”
木大壮明显有些意动,狗子却连忙劝阻道:
“少爷,可千万别上当,他要是回去了不认账,然后把这儿的事抖出来,俺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木冬梅闻言顿时一慌,急切道:
“那草药就在俺的袋子里,你们先拿去,若是俺回去后反悔,你们把草药毁去便可,俺总不能不顾俺爹的性命吧?”
“好像也挺有道理!”
“哎呀,俺的少爷,你可别信他,就算俺回去拿到了那东西,他还可以伙同木大树他们将它夺回去的,而且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咱们不一定保得住啊!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手不是更好吗?”
木大壮咬了咬牙,说着缓缓拔出来猎刀:
“娘的,差点上了当,干了!”
“少爷且慢,杀人何必用刀呢?”
狗子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张纸来。
“将这东西浸湿,然后盖在他的脸上,等他坚持不住了就会挣扎,然后自己就沉下去了,可怪不得俺们!”
“你他娘的真是个坏胚!”
“嘿嘿,少爷过奖了,栓子,来,你也拿一张!”
木栓感受到抵在背后的猎刀往前挪了挪,若是不按狗子说的做,他真会干掉自己了。
木栓颤抖着接过,然后在狗子的逼迫下放在了木冬梅的脸上。
木冬梅起初还能坚持,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动就会下沉,当第三张浸湿的纸贴到脸上以后,他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动,然后缓缓沉了下去,只留了几张纸飘在沼泽上。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沼泽再没有丝毫动静。
狗子缓缓收回了手里的猎刀,笑嘻嘻地对木栓道:
“栓子,你可也有份,要是说出去……呵呵!”
木栓满脸愧色地看着木冬梅沉下去的那个位置,颓然地叹了口气,木然地摇头道:
“俺不知道,俺什么都不知道,俺们没有见到木冬梅,没有见到,没有见到!”
“哈哈,对,没见到!”
木大壮和狗子两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