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吾剑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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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
“福贵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行脚商们大吃一惊，然后“唰”地一下往四处散开。
只见张福贵面容扭曲，脸上长满黑毛，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若非他前一刻还是一个正常人，大伙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个怪物与他联系在一起。
张福贵伸出长长的舌头，看向周围的同伴，唾液不停从嘴角滴落，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快杀了他！”
吴当大吼一声，提剑便要向张福贵刺去，但被黑袍人秦鸣挡了回去。
“可是……”
老王等人都面露迟疑之色，这毕竟是他们的同伴！
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张福贵猛地扑向那个叫强子的青年。
强子猝不及防，虽然拼命躲闪，但手臂还是被张福贵的“利爪”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冒。
“强子！”
猛子平日里与强子交好，见强子受伤，顿时眼睛发红，激发了血性，提着手里的砍刀便向张福贵冲了过去。
张福贵虽然已经变成了怪物，但本身体弱，猛子身材魁梧，此刻不要命地乱砍，两人一时斗得难分难解。
看猛子如此生猛，行脚商们的胆气渐渐恢复了不少，这个怪物并非不可战胜。
但就在这个时候，强子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因为强子竟然也变成了怪物！
众人这才知道为什么吴当要让他们杀掉张福贵！
这下众人再没有犹豫，一齐冲向了强子和张福贵。
“哼！附子草浸泡过的香吗？”
秦鸣终于发现香炉中静静燃烧的那支香，面色阴沉道：
“这香对我可没用！没关系，反正你们都得死！”
秦鸣这个时候总算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全身肌肉不停蠕动起来，身体渐渐开始膨胀，将黑袍撑得寸寸碎裂，露出一具不似人类的躯体，仿佛一头人形的狼。
吴当抓住这个空隙，使出自己的最强一剑向秦鸣的后心刺去。
秦鸣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一只手臂不合常理地向后伸去，长剑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抓在了手中。
吴当顿觉不妙，拼命将剑往回抽，却无法动摇分毫。
“单凭这一招而言，你已经可以算得上宗师了！不过可惜，即便武学造诣再高，你依旧只是个凡人！凡人武者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秦鸣不屑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力一握，长剑竟被生生捏断！
然后他一个闪身向前，一把握住了吴当的脖子，缓缓将吴当提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就可以杀了你，但是我就喜欢看到你绝望的样子，你越是痛苦，我就越高兴！
--曾经的你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什么都要抢，连我最爱的女人也嫁给了你！
--哈哈，我得不到的，那就只能毁掉，所以我要毁掉你的一切，还要让你亲手毁掉！”
“你个……畜生！”
吴当气得发抖，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行脚商们齐心竭力，总算将张福贵和强子砍倒在地，但心头却是一阵绝望。
他们已经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叫做秦鸣的怪物，而以对方的手段，他们不可能活着离开。
淅沥沥的雨点悄悄落了下来，打得屋顶的瓦片哗哗作响。
透过屋顶的破洞，沾染着尘土的雨水淋在众人的身上，但没有人想过去避雨，都一动不动。
“有意思有意思！”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随着他的出现，雨骤然间停了下来。
他浑身滴水未沾，仿佛这雨刻意避着他一般，又仿佛这雨是为了他的到来而下。
他一身白衣、气质脱俗，手里拿着一柄古朴的长剑，除了一张普通到极点的脸，可以说是满足了众人对“绝世高手”的所有美好幻想。
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无懈可击。
秦鸣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因为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他居然毫无察觉。
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心生警惕了！
秦鸣将快断气的吴当扔到一边，不理会退到一旁的行脚商们，摆出戒备的姿态问道：
“阁下是谁？难道要多管闲事？”
来人正是经过精心装扮的郑庄，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绝世高手，他还刻意换了身衣服，另外从东方无名的收藏中挑出来这柄剑。
这柄剑并非是什么法器，但胜在坚韧锋利，一件凡兵能被修行者收藏便足以说明问题了，当然，同时也说明东方无名是真的穷！
郑庄看都没看秦鸣一眼，而是转过身对吴当问道：
“你想学剑吗？”
这个问题让众人都是一愣，都不明白郑庄的用意。
吴当费力地挪动着身体，艰难地支撑着坐了起来，用虚弱的声音道：
“在下自会走路便开始学剑，十岁时，师父便称教不了我了。
--十五岁，我离家游历江湖，一路败敌无数，剑法突飞猛进。
--二十岁时，我剑法大成，苍月国内无人可挡我一剑。
--二十五岁时，我自认为剑法已入化境，却……却只能看着亲人一个个倒在我的眼前。
--就在刚才，我人生中最巅峰的一剑竟无法伤害这个怪物分毫！
--你告诉我，学剑有何用？”
“本座的剑，自是不同！”
“可斩得了这个怪物？”
“一剑足矣！”
吴当激动得咳嗽起来，声音都不禁有些颤抖：
“请……前辈教我！”
“哈哈！”郑庄笑了笑，“本座的剑有三，不知你想学哪一种？”
吴当不解。
郑庄道：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以五行制寰宇，以造化御群生。
--上法苍天以顺三光，下法大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方。
--此剑一出，天下无不唯命是从。此乃天子之剑。”
众人虽不明其意，但也觉此剑必定不同凡响，嗯，不明觉厉的意思。
郑庄见吴当不语，淡淡一笑：
“这第二剑是为仙人之剑，此剑一出，风云雷动，有情众生，莫能相抗。斩鬼弑神，弹指之间！”
吴当眼睛猛地一亮，心生向往。
郑庄却继续道：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怒发冲冠，一往无前。宁玉碎，勿瓦全。匹夫之剑一出，生死难料啊……”
这一次，吴当的眼中却迸射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