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爱恨难解,碧招疯魔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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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之战落下帷幕,天族虽然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却也是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帝尊旭阳原本想着借机,对人族发难,以此来巩固天族在四界的地位。其中,虽然包含着旭阳的私心,但也未必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暮光还是劝阻了旭阳,自己已经散去半世修为,鲛族也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而天后扶华更是沉浸在对母族的亏欠之中,悲痛不已。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决定,会给鲛族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最终,帝尊旭阳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念头。他接受了暮光的建议,用“以德报怨”的策略安抚四界。借此,来给天族营造喘息的空隙。
另一边,碧招却是昼夜不眠的守着狐帝白雍。
但白雍实在是伤的太重。在与鲛族的对阵中,他的气海已然是毁了八九不离十。庆幸的是,碧招的及时出现,救下了白雍的一条残命。
白雍静静的躺在床上,灵息很是虚弱,如游丝般若有若无。
碧招就这样默默的守着,她期待这奇迹的发生。可即便是奇迹,也要自己先去努力创造条件才行。
经此一役,青丘压根没有任何的战力。如果此时天族来犯,那整个青丘将是面临灭顶之灾。
碧招不能将青丘的生死存亡,寄托在对方的仁慈上。她只能盼着白雍早点醒来,他毕竟是青丘之主,是这一方生灵的主心骨。
“白帝,请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躺在这里偷懒。难道你管青丘的死活了?这可是你满腔抱负的寄托啊。难道你要丢下我不管了吗?还有澜儿你也不管了吗?你不是天天挂在嘴边,说我们是你的心头肉吗?你就忍心这样扔下我们吗?”
说着说着,碧招想到心痛之处,满眼的泪珠哗哗的落下,像是泄闸的洪水猛兽,压根儿没有停下的余地。
碧招紧紧的握着白雍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使劲揉搓着。或许,她想着这样就能让白雍听见自己的声音。亦或者,她想让白雍感受着自己的温度,融化掉对方胸中的冰冷。
无论碧招说的是多么的言辞恳切,也不管她如何使劲的揉搓,哪怕是她痛楚的哽咽,即便是她带着自己温度的眼泪,都无法改变白雍的无视。
白雍依然是一动不动,依然是安静的躺着,依然是冰冷的沉默。而且,碧招俨然觉得对方的身子变得越发的冰冷,就好像是要失去自己的温度一样。
“擎苍,擎苍,对,都是擎苍!”碧招像是魔怔了一样,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她那碧色的瞳孔,原本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娇娆。此刻,它却变得冰冷,连眼神都跟着透着犀利。甚是,隐约间你能看见几丝红色,在她的眼中穿梭游走。
碧招的狠狠的盯着白雍苍白的脸,咬着牙“咯咯”作响。她都忘记了,此时手中握着的是自己丈夫的手。
她心中对丈夫的爱,对女儿的心疼,还有对天族的恨,尤其是对擎苍的怨。它们一下子交融在一块,让她心痛的无法呼吸,身体也跟着颤抖着。
“母亲,快松手!”
这时,碧招的身后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一个曼妙的身形,迈着沉重而又急促的步伐冲了过来。
正是狐帝白雍之女,青澜。
她,身姿曼妙,长发垂肩,生的是双眸水剪,桃腮杏面,唇若红莲。一眼望去,明明是莺惭燕妒的尤物。
此时,青澜却是汗湿双鬓,泪掩娇羞的模样。
碧招没有任何的应答,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对方在叫自己。或者说,她早已经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躯。
青澜冲到碧招的跟前,想着一把拉开对方的手。令她吃惊的是,自己就像是无力的小鸡,伸出去的手,在碧招的面前简直是柔弱至极。
“母亲,你醒醒啊,快松开啊!我是青澜啊!”青澜声嘶力竭的喊着,一边用手掰扯这碧招的十指。
直到此刻,碧招才算是有点回神。她缓缓的转头,侧脸望着着急怀了的青澜,那眼神是迷离的,让人看着着实心疼。
“哦,青---澜---啊!”碧招心不在焉的说着,似乎这只是她本能的反应一般。
“是我啊,母亲。你松手啊!”青澜自己都是一副娇柔的模样,此时细看过去,眼前的碧招,倒是比自己更甚。但对方的柔态下,却能感受到强烈的恨意。
碧招缓慢的低下头,这才瞧见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着白雍的手。
两人的手本该是十指相扣的,可白雍的手指却是绵软无力的微曲着,没有给到碧招任何的感觉。
相反,在白雍的手背上,早已是血迹斑斑。碧招手指深深的扣在白雍的手背上,几道红色的细流悄然映入眼帘。
碧招习惯了这些个红色,却被自己的手指惊醒了。
她突然变得六魂无主的样子,慌乱的松开自己紧扣的手指,想抹去那些红色,以赎自己得罪过。
“啪啪!啪!”
碧招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脸,因为那些红色根本就不听话,无论她怎么用力,只会越来越多。
她懊恼的惩罚着自己,嘴里自责的嘟囔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这个傻子,疼了吧?流了这么多的血也不知道吭一声,你是要让自己的血都流干吗?你个傻子,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呢!”
青澜心痛的瞧着眼前浑浑噩噩的母亲,双手掩面,不停的抽搐着。她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青澜泣不成声的蹲下身躯,一把将碧招抱在怀里,紧紧的趴在对方的肩头,生怕对方会推开自己似的。
殿内,狐帝白雍静静的躺着。榻前是他撇下的娇妻,还有楚楚可人的女儿。
青澜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慢慢松开环抱着碧招的双手,想着安抚一下自己的母亲。当她直起脖颈,抹去满脸的那滩咸涩,定睛望去,父亲手上的那抹红色早已凝固。
碧招从未停止手上的揉搓,可她根本不记得眼前的凝滞意味着什么。或者说,碧招从来就不敢想象这凝滞的到来,也不愿意接受它的到来。
不愿意和不会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区别。就此刻而言,她们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
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无论你是否愿意,无论你是否接受。现实终究是残酷的,残酷的背后,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无助,哪怕是片刻的停留,都好似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