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王庭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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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冰那副恼怒，宁可死节也不受辱模样，郭敬之先是被愣了下，而后冷笑着，抓住秦冰的手腕，掰开他那抓住他衣襟的手指，一把将其推开，冷哼道：
“秦大人，宁可死节也不受辱！”
“那就请秦大人现在从这石崖上跳下去！”
“不过秦大人想要死的清清白白，却是没那么容易！”
“你死了，谁来为此次的水祸负责！”
“靠那找不到踪迹的邪教圣女？”
郭敬之冷笑着
“秦大人！您这一辈几乎都耗在河道上了。”
“治水，你是能人贤士。但若在这官场上，秦大人还是太嫩了！”
“洪水杀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良田，总要有人来为此事负责的！”
“下官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秦大人能挡锅了！”
“你若活着，陛下会怪罪于你我二人，无非是扒去这身官服，吃几年牢饭。不过陛下肯定会将你放出去，毕竟这河道，放眼整个曜日国没有比大人你更了如指掌的了。”
“但下官的仕途肯定会就此终止了，吃个几年牢饭，出来后早已物是人非，谁也认不得谁了！”
“所以为了下官的仕途，还请秦大人现在立刻跳下去。”
“只有大人您死了，下官才能将所有罪名全都推到大人你身上。先在此处杀了令郎，然后罗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比如勾结落日神教，强加到大人身上，最后诛了大人的三族！”
“而下官说不定也能因为检举大人勾结邪教之事，到王城高就呢！”
看着郭敬之那副你赶紧去死的得意模样，秦冰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你…你好歹毒！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陛下诛了你的九族吗！”
秦冰怒声指责道。
“谁能证明下官是诬陷大人您呢！”
郭敬之抬眉笑道
“这里除了令郎，他俩都是我的人！”
“我只要杀了大人和令郎，就算王城刑昭狱司派人来调查又如何？”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他们是查不出东西的！”
郭敬之呵呵笑道，而后又轻笑道：
“不知此刻大人是否还要寻死啊！”
“你…你……！”
秦冰气急，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大人莫气，下官刚刚都是玩笑话！”
郭敬之微微笑道
“不过为了避免大人再做些想不开的事情——你们两个！”
郭敬之看向身旁的两名捕快
“将罪臣秦冰以及秦二郎给我带上锁铐，关进大狱中，等候陛下的指示！”
“是！”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老夫！”
秦冰挣扎道
“秦大人，得罪了！”
两名捕快说道，然后押着秦冰以及秦二郎走了……
……
王城与江陵城之间隔了四座城池，在消息河堤崩塌的消息传到秦冰那里的时候，他便连夜写下一封羽奏，让人十万火急的送往王城。
待到第二日天微凉的时候，羽奏直接送到了宫里，而这个时候李长天也正好醒来。
早朝之时，李长天身着黑龙袍，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
台下，两列臣子正传看着李长天丢给他们的，来自江陵城城督郭敬之的羽奏。
武将之列大多是张着耳朵，听着文臣那边的议论，或是耷拉着眼皮，悄摸摸的看着高位上的李长天，等他的旨意，他若是下旨出兵救险，那他们就带兵出去救险。
而文臣之列，看似在议论着该如何如何，但也如同武将一般，悄摸摸的看着李长天，想要揣测那上位的心思。
只是此刻，李长天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下方的文武众臣，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这样看着。
待到早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从山城和陂岳城的城督递来的羽奏相继冲入王庭。
早朝就要结束的时候，莽山城城督递来的羽奏飞奔入王庭之中。
整个早朝从开始到结束，李长天都未从说过一句话，除了将那几份羽奏看完后扔给下方的臣子传看，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直到早朝结束，李长天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从龙椅上起身，大袖一挥，背在身后，慢步从文武众臣之间走过。
两边作揖礼的文武之臣，纷纷躬着腰，用眼角的余光悄摸摸的想要从李长天那张一丝情绪都没有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只可惜，他们王的心思，他们猜不透。
待到李长天离去后，国相君司正和户部尚书梁有道以及城防司司长马岐远叫来送来羽奏的那几个官兵，向他们了解那几个城池的情况。
从这一天开始，不断有来自九座城池飞奔来的羽奏，在任意时间冲进王宫，每一封羽奏都记载了该城的受灾情况，以及救灾情况，这期间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快马。
直到第十五天，随着从山城城最后一封羽奏进入王城，灾情基本上是稳定下来了。各城将统计的受灾死亡人数，难民数量以及洪水治理所需全部都呈报了上去。
而这十五天中，黄水河中游段河堤崩塌 九城受灾的事情也在整个曜日国传来了来，周边几国也收到了动静。
这场灾难，先不说死了多少人，光是摧毁的那数万顷良田，那田中还未来得及耕收的粮食，已经在整个曜日国人吃饭的问题上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越是这种时候，越有人耐不住心里的小算盘，开始有了动静。
此时此刻，玄极殿内，李长天坐在龙椅上，低头看着阶下众臣。
“都说说这次洪灾的情况吧！”
“回陛下，此次水灾事发突然，百姓来不及及时撤离，据九城城督汇报来的数据，此次受灾情况，九城二百五十二万六千七百三十六人中，七十万人流离失所，四十万人丧生于洪水中……”
说到这里，本就面色沉重的梁有道，脸色越发的沉重，头都快低到了地上。
“继续说！”
李长天低沉的声音传来，直接让梁有道吓了个哆嗦，他低着头继续说道：
“五十万亩良田毁于一旦，今年恐会发生饥荒。”
“饥荒？”
李长天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国库以及各地粮储可够我曜日国所有百姓撑到明年夏收？”
“回陛下，加上新得的那十五城的粮储，只要不发生战事，待到明年夏收之前，可勉强维持百姓温饱问题。”
梁有道道
“朕知道了，其他人呢？”
“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长天龙目半睁，看着阶下众臣。
“回禀陛下，关于水道总官秦冰是否论罪一事，江陵城城督郭敬之上书请陛下定夺。”
吏部尚书江玉鹤上前作礼道
“秦冰？”
“说来朕已经有十年未见过他人了。”
“给朕说说他要论什么罪？”
李长天看向江玉鹤道
“回陛下，郭敬之书奏所说，河堤崩塌后，秦冰认为是自己的过错才造成的灾祸，欲要以死谢罪。所幸被郭敬之及时发现，给拦了下来，现在怕其再寻死，便以失职罪论处，将其父子二人关押在了牢狱之中。”
江玉鹤道
“失职罪吗？”
“钟罚，你觉得如何？”
李长天看向刑部尚书钟罚问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这河道乃秦冰组织修建，河堤崩塌致使周边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本该是以失职罪论处无疑。但在事发当天，落日神教圣女曾出现并宣扬水祸之事。”
“况且河道十年之间都未曾出现过任何意外，河道崩塌非是一夕之间便发生的。故臣以为此事与秦大人无关，必是那邪教圣女所为。”
钟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