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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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神思,我极目四望,发现在距离湖心亭丈许之内的湖边矗立着一棵造型不错的大柳树。
大柳树粗壮的树干往上延伸了不多许便分出了两个枝桠,每个枝桠也都生的十分的粗壮,甚是适合我躺上去休息休息。
我跑过去拍了拍大柳树,回过头去对着沈衡说道:“这棵柳树不错,甚合老身心意,今夜我便安住在此处了。”
沈衡平着一张面皮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悠悠然对着我说道:“这棵柳树是生的不错,只是这位置有点…”他欲言又止。
我满脸疑惑。
“若是半夜里睡的迷糊了,一个翻身,那这一池的湖水中便要多一位佳人的冤魂了。”语气凉凉。
我:“……”
我低头看了看旁边的湖水,打了个冷颤,我最害怕溺水的滋味了。虽我是不用睡觉的,但少不得有犯迷糊的时候,若真的一不小心…我抖了三抖,摇头…
沈衡见状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我:“???”
沈衡最近好像挺喜欢捉弄我的,我磨着后槽牙,些许不忿。
“咳咳,那我,那我去园中再寻个合适的枝桠。”我指了指园子里。
他一把拉住我,说道:“我这王府虽不算大,但也不至于让你连住的房间都没有。夜深露重的,你又何必宿于外面呢?”
我心下戚然,沈衡真是不懂我呀,我宿在外面是因为没房间住吗?那是因为我想要夜对星空,全一全阳间未尽之意。
好吧,他不懂我,因为他已经拉着我疾步如流星的冲着客房而去了。
我安顿好之后,催着沈衡赶紧回房,沈衡不太放心的对我道:“外面寒凉,玩心再大也要收敛一二,今夜老实的待在房间里吧。”
我心道,沈衡怎么婆婆妈妈的。沈衡这人也是奇怪,口口声声的说着人鬼殊途,却时时刻刻拿我当人待。难道他不知只有人才会害怕受寒生病吗?
好不容易送走了沈衡,我落得了个清净,在房里四下转了转,没甚新意,好没意思,于是晃晃荡荡、飘飘忽忽的飞上了屋顶。
我将手垫在脑袋下面躺着,面对着满天星斗睁眼到了天亮,眼瞅着月亮西沉、日出东方,阳间的美景令我心旌摇曳、贪恋不已。
清晨薄雾尚未散去,太阳向大地撒下轻轻淡淡的恩泽时,府中的丫鬟仆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起床洒扫。我翻身飘进屋中,假模假样的躺在被中。
不一会便有人推门进来,“无忧”,除了沈衡自是没有别人。
“无忧,同我一起去用早膳。”沈衡已经换了一身玄青色的直身长袍,领口袖口皆绣着四脚龙纹,腰间别着一枚不小的玉牌,玉质温润,闪着淡淡的光泽,一眼望去便知是好东西。
我搓着眼睛迷茫不已,他在说什么?我能吃什么?
恢复王爷身份,矫情劲也上来了吗?一顿饭没人陪浑身难受?
“你府里没有养着几个美妾娇娥吗?做什么非要拖着老身作陪?”我苦着脸,唔了一唔。
他额角显见的抽了一抽,脸色一沉,阴沉着面皮。
这是明显的起床气啊!人是真难伺候,我疯狂的腹诽,但也挡不住作陪的命运。
我被拖着极不情愿的坐在他的对面,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但没有我能吃的。这种折磨让我不得不怀疑沈衡的用心。
眼瞅着他用的极香,我苦涩的扭着一张脸,他看我的样子,笑得很是个灿烂晃眼,我眼刀刮过去,恨不能生吞了他。
沈衡笑了一阵,大约觉得畅意了,嘱咐身边人都退下,对我说道:“昨夜看星星可看饱了?”
我:“……”
原是我这叛逆的反骨戳着王爷的逆鳞了,怪不得大早上起来拖着我眼馋呢。
小心眼儿!
“喏,我给你准备了这个。”他起身从我背后拿了个物什交给我。
我低头一看,嘴角抽了抽,嚯!好大一根蜡烛啊!
“呵呵,我…我不吃这个,多谢好意。”我推拒了一下。
虽然冥界确有不少人吃这玩意,但我觉得没甚滋味,所以很少吃。
“我找人给你做了牌位供奉食物,但不知为何,你都吃不了。”他见我推拒,神色为难的说道。
我心道,当然行不通了,你供奉“谢无忧”三个字就不对。
其实我也想错了,不是他供奉错了,而是我已有牌位,其他人供奉再多我也收不到的。当然这是后话。
用完早膳我们便启程去拯救赵徇,前往冥界之前,我告诉沈衡我们得先去街市上买点合欢果。
“合欢果?”他问。
我点头,“卞城王因在枉死城看够了世间的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因此最喜大圆满的东西。这合欢果寓意深远,将他供奉在佛前一柱香祈求圆满,经过佛祖的加持再奉给卞城王,兴许这事儿就成了。”
沈衡点头。
我抬手念了个决,将自己现形,如此这般在买东西时才不会吓到凡人。
沈衡带着我走在街市上,一路过去,竟惹得议论纷纷,搞得我一头雾水,难道是我头戴斗笠的形容太过于特殊了吗?
“沈衡,他们为什么见到我们都一副平地起八卦的样子?”我悄声问道。
“大约是我长的太过出挑,一路过去惹了不少的风流债吧。”沈衡低着头对我说道。
呸,沈衡这厮怎么一到阳间就变得…变得这么的…骚包又自信?
到了一个铺子前面,我们仔细挑了一筐合欢果,沈衡转身就走。
我:“???”
现如今阳间都不需要付钱了吗?短短百年的光阴,阳间竟已经实现了天下大同?我被惊的心神摇晃、大惑不解。
我尴尬的掏出冥币,总不好真的不付钱吧?正欲递过去,沈衡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干什么?”他道。
“付…付钱呀。”我道。
“不用,这是我沈家的铺子。”
我:“???”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随意挑的吧,就这么凑巧吗?
大约猜到了我的疑惑,他不以为意的说道:“我沈家富甲天下,这一条街的铺子都是沈家的。这个玉牌是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沈家的人都认得,所以不用付钱。”他指了指腰间的玉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才是他说出不穷的底气,怪不得那天的王爷窝里每个人都想拉拢他。一个不贪恋权位又富可敌国的王爷,谁不想拉拢为己阵营?!
正当我震惊不已之际,沈衡方才所说的风流债债主找上了门。
只听见背后一声大喝,“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