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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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小贾竟然在说话之间便套取了以百万计的庞大资金，连他自己也有几分不敢相信。杜风和肥龙全程参与，二人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对小贾的佩服更是无以复加。这次事出突然，原本的计划中并没有将徐庆计算在内，小贾也是在事到临头之时才灵机动，想出这办法来。不想那徐庆利欲熏心，被小贾儿句话便说动了心，也趁这机会狠狠地报复了徐庆当初借黎波的事情来敲诈自己的举动自从出道以来，在商场上可谓奇招迭出，令人应接不暇，但是也从未有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收获这样巨大的财富。兄弟会从与十三兄弟合并之后，现在虽然每月已经有数以十万计的进账，但是比起这次不费吹灰之力便从别人手里套取了两百多万的巨款
当然，若是换个人来进行此事，或者是放在几个月前还未达到如此规模的兄弟会来说，这事都是绝不可能。如今的兄弟会在N厂财大势大，说一不二，这些小帮派的老大果然是信得过小贾的实力，加之小贾言之凿凿，也颇有道理，那些老大也是心甘情愿地掏出钱来投入到小贾的生意中去。
而徐庆的背景与这些人则大为不同，徐家家世显赫，寻常的生意自然难入其法眼。而小贾所描述的这个计划对他们来说，虽然说不上有多丰厚的利润，然而可以借此所打开的门路，却是其他生意难以企及的。徐庆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可是多年来跟着父辈叔伯们在商海打拼，这点眼力倒还是具备的，因此这徐庆宁可下血本，也要在小贾这生意里插上脚。只是他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小贾所算计，仍然还在自顾自地盘算着这次又能从这笔生意上捞取多少好处，回去以后父亲和叔伯们又将如何赞赏自己的眼光独到。
另一方面，小贾将事情安排完之后，便返回学校开始了最后两周的复习冲刺。对于小贾来说，仅仅读完初中是远远不够的。在不断的扩张势力中，也觉得自己所知有限，
还有大量的东西需要自己不断去学习。作为小贾来说，N中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吸引力，直接就将目标锁定在了A市最好的几所重点中学上。小贾知道，在N厂做一个小小的土新王，并不是自己追求的最终的目标。现在的小贾已经超越了黎波，做到了黎波一直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情。接下来，小贾就必须走出自己的路来，因为摆在他面前的这条路，连黎波也没有教过他该怎么去走这两周小贾便再没踏出校门口一步，每天都是花十个小时以上狂啃书本。这几个月一直忙于兄弟会的事情，功课也落下不少。不过好在底子不错，而且又有欧阳水这个年级上的女状元帮着复习，自然小贾的任务是轻松了许多。
而其他人也没能跑掉，小贾下了命令，这一届兄弟会的所有人都不能再像以前的哑仔、顾清明等人那样，读完了初中便辍学出来做事，而是必须要继续升学，至少也得读完高中。这道命令一下达，兄弟会一帮人顿时都是长吁短叹，叫苦不迭。特别是六班里的一群人，这个班早就是全校出名的放牛班，班上的男生几乎全是兄弟会的成员，本年级的几个老大级人物也大都集中在了六班。这样的人员构成让这个班一个学期下来连一半的课都没有上到，因为来上课的老师几乎都被这群小混混们给哄了出去。：而现在小贾却下令要这群以为已经熬出头来的小混混们继续读书，这个消息让这群人是大失所望。原本没有打算继续读下去的欧阳山、郑扬等人只好每日对着课本唉声叹气，度日如年。
转眼已经到了考试的前一天，这一天是全年级集中到一起，开始填报升学志愿。兄弟会的一大帮人占据了这个大会议厅的半壁江山，小贾被众人围坐在正中，倒颇有几分老大的做派。
会议一开始就是校领导上来给大家作动员，这上台讲话的自然就是那跟小贾已经不太对路的郑校长。下面一群人听得是哈欠连天，阿睡一早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不过
这群人今天保持着例外的安静，却是乖乖地没有在下面喧闹，这也是事前先打了招呼，不允许众人在下面聊天
好不容易郑校长做完了那篇冗长的报告，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走下台去。接着是带了小贾三年的班主任，也是现在的初中部教导主任辛老师上台讲话。辛老师说的内容就比较实际一些，主要是给众人讲解填报志愿的方法和选择学校的注意事项，小贾精神为之一振，立刻坐直了身体。
旁边毛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低声说道：“老大，这玩意儿有什么可听的？到时候想上哪个学校咱们花点钱不就进去了？我知道你想进市一中，那学校我问过了，也招自费生的，不就是花钱的事吗？”
小贾却摇摇头低声道：“你可以，我不可以，我要自己考进去！”
毛涛不屑道：“还挺拽的…哎，不对啊，什么叫我可以，我读N中哪用花什么钱”
小贾转头望向毛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你得跟我一起去市一中读书！”
毛涛苦笑着答道：“不是吧老大，那学校出了名的严格，进去就不放出来，你不是要活活把我闷死在里面吧？”
小贾却不回答毛涛的问题，话题一转道：“叫天地兄弟都别睡了，认真听老师讲，他们也得跟我们一起去！”
毛涛知道向来都不会轻易更改作出的决定，此时听到小贾说天地兄弟也得去，沮丧之情稍诚了几分，立刻转过头去将那睡得正香的天地兄弟给叫醒，将小贾的决定告诉了二人。果然不出毛涛所料，那两兄弟听完也是一脸的苦像望向了小贾，小贾却是故作不知，眼光仍是望向讲台上正认真讲解的辛老师。
“下面大家开始填报志愿吧！”半个小时后辛老师终于讲完，让众人拿出自己的志愿表开始填报。
天地兄弟立刻钻到了小贾身边叫起苦来：“老大，你怎么想着要我们一起去一中念高中啊？”“是啊，你带小毛去就行了，N中没我们两兄弟镇着不行啊！”这两兄弟一唱一合，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小贾拿笔在两人脑袋上各被了一下笑道：“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不服从我分配？带
上你们出去见世面还不乐意，难道你们真想在厂里就这么窝一辈子啊？”
这时候欧阳水也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也不管那天地兄弟二人正愁眉苦脸地想要再
分辩几句，便大声对小贾道：我可是填了一中，如果我没猜错，你也应该是填一中
吧？”
小贾笑者扬了扬手里的志愿表道：“那当然了，一中是我的唯一目标。对了欧阳水，我想让小毛和天地兄弟跟咱们一起去二中念书，你觉得怎么样？”
欧阳水笑道：“那当然好了，咱们这帮人里边就数他们三个家伙最好玩，有他们在一起，这高中三年就有意思了！”
毛涛与天地兄弟听欧阳水这么一说，知道事情再无更改，都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填好志愿，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三个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你们一起去吗？”
毛涛心不在焉地答道：“咱们会里边这几号人，除了我们还有谁能考上一中的？”
田行天立刻反驳道：“说什么呢？就凭你也能和老大一样靠实力考一中？我看到时候这校里也一定也有你一个！”
“照我看，是老大心疼这择校费，所以不让阿睡他们也进一中去！”田行地还不甘心，准备激一激小贾，好让他再拖几个人一起下水。
小贾却指据头笑道：“你们说的都不对。我选你们三个，是因为我去一中念书，一定要带上一个提款机，还得准备两个得力的保镖！”三人听完小贾的答案立刻倒了下去。
三天的升学考试很快就结束了。除了两个月之后要与小贾一同到全市最好的一中念
书的三人以外，其他众人都是兴高采烈，庆祝自己的初中生涯终于结束了。伴随着炎热的暑假一起到来的，还有黎波案子的正式开庭。
这天小贾早早就起了床，特地梳洗打扮了一下。自从和家里闹翻之后，一直住在学校，不过考虑到初中毕业后这两个月的时间无处可去，便在厂里租了一套一室一厅
的房子作为自己的临时住所。这房子就在工会大楼后的居民楼里，为防止意外，小贾也学着黎波的办法，在周围又租了几套民房安置了几十名手下，将这一片居民区划为了兄弟会的重点区域。
小贾收拾完毕后便出门到了工会大楼，早已等候在此的肥龙见小贾来了，立刻迎上来道：“咱们快点出发吧，九点钟就开庭了！”小贾抬手看看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离开庭还有整整两个小时，便点点头道：“早一点去也好，免得迟到！”
这次去旁观黎波案子的庭审，小贾就只叫上了肥龙、老范、杜风三人。众人上了车正要离开，便见天地兄弟和毛涛也匆匆跑了过来。毛涛远远便大声叫道：“老大，带上我们一起！”
小贾将头伸出车窗外笑道：“你们这三个家伙怎么跑来了？”
毛涛气喘吁吁地说道：“老大，我听说一中就离法院不远，咱们呆会听完了案子，一起去看看学校吧！以后咱们要可要在那地方混上三年，先去踩踩盘子！”
小贾笑道：“我们去念书又不是去偷东西，踩什么盘子！好了，快上车吧！”
杜风开着车，二行人径直就赶往了市法院。社风将车停在了法院外的停车场上，几人下得车来，望着眼前的法院都是呆了一呆。只见这栋巨大的浅灰色建筑物足有六七层楼高，门口是一排高大的罗马柱支撑起了整栋大楼的前部。大楼中间一个巨大的红色国徽向众人表明了这栋楼的性质，整个建筑物庄严肃移，令人肃然起敬。
毛涛吐吐舌头道：“这栋楼看着就挺渗人的，乖乖，难怪人一说进法院打官司就害怕啊！”
田行天摇头道：“要不是老大要来，我自己可不想没事跑这地方来！”
小贾笑道：“谁没事会跑这地方来？好了，咱们进去吧！”
众人走进法庭，大厅里有告示牌标明了几号庭审理哪一个案子。小贾上前一看，黎波的案子是在一号庭，也是今天的第一起案件。另外还有一起贪污案和一件伤害案，却不是小贾所关心的内容了。
众人从一号庭的门口鱼贯而人，见这个庭不算特别大，大概可以容纳两百来人旁听
正上方是法官席，左右则各是被告席和原告席。中间的一个木栅栏围成的小地方，便是会黎波上厅时要站的地方了。
此时一号庭里只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几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前排坐下了。小贾轻声对旁边的肥龙问道：“肥龙哥，大哥家里的人今天没有过来吗？”
肥龙叹了口气道：“老大早几年就和家里闹翻了，今天庭审我也叫人去通知了老大的父母，可是他家里说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不会过来旁听的。”
小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黎波被的前车之鉴，自己和家里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不一会徐庆也到了场，见到小贾等人已经就座，便慢慢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小贾凑过头去低声问道：“徐少，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徐庆微微一笑道：“放心好了，你哥的命肯定能保住！”
过了一会，便有数人走到各自的座位上坐下了，身着制服的一名审判长和两名陪审员走到了最上方的法官席，便有一名工作人员高声喊道：“全体起立！”
小贾众人默默地站起身来，心里知道这就算是开庭了。
中间的法官宣布开庭之后，便宜布传被告黎波上庭。两名法警押着带着脚镣手铐的
黎波慢慢地走上庭来，小贾一眼望去，见月余不见的黎波此时憔悴了不少，头发也被剃了个干净。黎波见着旁听席上坐着的众人，嘴角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来，似乎想要告诉众人，自己并没有什么难受的。小贾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一酸。
接着便是一套繁缛复杂的法庭程序，审判长查明被告人相关情况，宜布案件的来源，告人和被告人的姓名及是否公开审理，宜布合议庭组成人员、书记员、公诉人、辩护人等名单，告知当事人、法定代理人在庭审过程中的权利，分别询问当事人、法定代理人是否申请回避，申请何人回避及申请回避的理由。这一套程序搞完，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小贾却是一句都没听得进去，眼光一直没离开过黎波身上。由于只能望见黎波的背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现在心中是忧是悲，只是那笔直的背影，却仍是和以前一样。
然后是公诉人宣读起诉书，法官开始进行法庭调查。小贾知道到了关键处，便坐直身体打起精神，认真地听了下去。这个案子的重点是在于黎波杀人的事实无可辩驳，若要想完全洗脱黎波的杀人罪名是绝无可能。而徐庆所想的办法便是从他的杀人动机上想办法替他保命。
到了举证的时候，案情便照徐庆的意思出现了转机。数名证人先后出庭指证当晚李群是先向黎波动手，而那把打死李群的手枪也变成了是由李群携带，在争斗中被黎波抢了过来。这些证人自然是由徐庆安排，事先授意，都是众口一词，言语之间更是将那李群形容成了十恶不赦的歹徒。这点倒也不假，那李群本身就已经是重刑犯，又由数条人命案在身，这理由倒是说得过去。于是率领数百人围捕追杀李群的黎波，却变成了在街头斗殴中防卫过当杀人。小贾虽然不懂法律，却也知道这样的事实让黎波有了活命的机会。
徐庆却是做戏做到底，连带当初死在山上的那名保镖，也一古脑里指认到李群的身上。小贾心里暗暗好笑，这条人命本来是兄弟会犯下的，却也记在了李群那死鬼头上，只是不知道这徐庆是何时报的案，竟从未听他提起过。
接下来的法庭辩论便再无什么悬念可言，一边倒的证据让诉讼双方都没有太多要说
的话。而黎波则一直都沉默不语，任由着自己的辩护律师在法庭上口若悬河地替自己辩护着。
庭审只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便宣告结束，审判长宣布休庭，下午再开庭宣判。小贾站起身来，心知黎波这条命有七八成是能保住了。看着从身边经过的黎波，小贾眼睛一红，轻声说道：“大哥，你受苦了！”
黎波却是微微一笑，站住脚步凑过头轻声道：“有人不会让我就这么死掉的！”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小贾正琢磨着黎波这话里的意思，便听旁边徐庆问道：“你大哥跟你说什么呢？”
小贾随口答道：“我大哥说多亏了我们在外边替他想了办法！”
说完这话小贾心里忽然一亮，顿时明白了黎波这样说的意思。与徐家有着密切往来
的黎波，自然是知道不少徐家的秘密，若是徐家不出面救下他这条命来，恐怕这死刑一旦判下来，黎波在里面就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徐庆这样费时费力的想办法去保住黎波，自然不会是因为他和黎波的交情如何深厚，当初敲诈谭星的那赌场的五成股份，多半也只是顺手牵羊之举，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封住黎波的口。小贾想通了此节，不由得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的确还是嫩了一点，没有想到这方面，也难怪当初自己去保卫科看望黎波时，黎波却并不慌张，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判死刑，原来他早想到会有此一节。
小贾再转念一想，这一个多月徐庆一直以种种借口推托说没办法去看望黎波，多半也是怕黎波对自己提起一些他们之间见不得光的事情。“看来这社会上的明争暗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在心里暗自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