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山寨版的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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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杀身之祸袭来，许攸赶紧跪倒在地给自己开脱：

“皇上，微臣当然知道这议和条件的阴损，微臣也没想过真的议和，微臣只是建议将计就计，拖延时间，这样祖院长就能仿制更多的床子弩，增加我军的实力。”

张松、蒋干后知后觉，也跟着跪地解释：“是啊，皇上，现在时间对我们很重要，我们的出发点也是拖延时间而已，绝对没有软弱求和之意。”

皇甫冲哈哈大笑：“三位学士快快平身，朕知道大家一心为国，廷议正是各抒己见之所，不至于因言获罪。祢卿这个嘴炮侍郎你们也知道，只是心直口快而已，不必忧心。

和谈本就是朕亲自批准的缓兵之计，朕不会上纲上线的。如今看来这诸葛村夫确有能耐，一招将计就计，动动嘴皮子就让我渝国朝廷内部闹起了争论，是个人才。

辩论一下也好，这下大家都明白，这和谈条件看似优厚，实则毁我渝国根基。蜀汉亡我之心不死，三十万大军倾巢而来，就算我们接受这条件也是自取其辱。我们和蜀汉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好谈的，死战到底。

所幸战争胜负可不靠耍嘴皮子玩阴谋，得拿实力说话，今次祖院长带来了好消息，众卿随我一道去演武场看看我们的宝贝，这才是我们取得胜利的重要保障。”

军机处三人赶紧跪地拜谢，随后皇甫冲和全体文武移步演武场。

此时已是黄昏，演武场在夕阳照耀下金光闪闪。

说是演武场，其实就是一块平整了土地的大沙场，长逾一百步，宽近八十步，比一个标准足球场大上一圈。

演武场的一头垒有土台，装着巨大厚实的红心箭靶，另一头摆着两张三弓床子弩，一张是拆解后复原的正版床子弩，一张是祖冲之等人仿制的山寨床子弩。

皇甫冲领着众人绕着两张床子弩对比观察，发现两张床子弩几乎一模一样，一时分不清谁是正版，谁是山寨，不由得大感惊诧。

皇甫冲拍拍其中一张床子弩，看着祖冲之赞道：“短短两日之内就能研究透彻，并仿制出一模一样的成品，祖卿领衔的科研院当真厉害，堪称我渝国精英科学家，该重重奖赏！”

祖冲之拱手笑笑，一五一十地诚恳道：“皇上谬赞了，两者仅是像而已，实际战力却大有不足。”

“这是为何？”皇甫冲闻言有些诧异。

“试射一下就知道了。”祖冲之转头安排科研院的下属进行试射。

十几名科研院的研究人员带着士卒操作床子弩进行试射。

这一操作对比，众人立刻发现了不同。

首先是上弦的动静，同样是四人操作，左边这张床子弩四人上弦时脸色绷得通红，显然是用尽了全力，而右边这张床子弩上弦的动静却没这么夸张。

其次是拉弦的距离，别看左边的床子弩“咯吱咯吱”一点一点的拉动，速度虽慢，弓弦却拉了足足五尺的距离，而右边的床子弩上弦速度很快，却拉了只有四尺不到的距离。

两相比较，傻子也能看出来，左边这张床子弩是正版货，右边这张床子弩是山寨货。

紧接着四名士卒两两一组，各抬着一支巨大的长枪放在了箭台上，射手调整瞄点，对准百步外的箭靶，一扣扳机，两声一大一小的龙吟响起，长枪激射而出，穿透百步外的箭靶。

皇甫冲远远望了一眼，微微点头：“唔，准头瞧着还是差不多，走，过去看看战力如何。”

众人来到箭靶前，观察毁伤效果。

左侧的箭靶红心处被射出一个大洞，长枪不仅穿透了三寸厚的箭靶，还把箭靶后面的五层厚重木板射得四分五裂。

胡车儿咋舌道：“啧啧，这威力，果然是大杀器，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怪今日城头能出现一枪穿六人的恐怖场景，也怪不得城头的敌军吓破了胆，直接跪地投降。”

右侧的箭靶同样被射穿，但射穿的地方在中心偏下处，箭靶后面的五层木板只碎裂了三层，第四层刚刚穿透，第五层则毫发无损。

祖冲之指着箭靶说：“众位请看，同样的距离、同样的箭靶，对比下来，仿制的床子弩准头略有下降，杀伤效果大概有原型的七成左右。

我们还做过其他测试，最大射程八百步，有效射程四百步，整体评估，仿制床子弩各项性能大概为原型的七成。

嗯，就是七成，虽说比上不足，但相比现在最大射程五百步、有效射程三百步、准头随缘的弩车还是强上不少，算是比下有余吧。”

“才七成？”祢衡见状忍不住捞起衣袖，质问祖冲之：“祖院长，你不是说你已经研究透三弓床子弩了么，掌握了所有结构和参数，仿制出来的床子弩几乎以假乱真，为何只有七成？

岂有此理，我们还准备依靠这个大杀器守城呢，你直接把威力降到七成，只比一般的弩车强上那么一星半点，你还好意思说比下有余？你这个科研院院长怎么干的，你对得起皇上和大家的期望吗，我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祖冲之横眉冷对祢衡的指责，淡淡说了一句：“科学家的事，你一个嘴炮侍郎懂个屁，一边儿玩去！”

“你，好胆！”祢衡闻言气得一跳三丈高，指着祖冲之的鼻头暴喝，“科学家又怎样，科学家就不怕挨打是吗，你个老匹夫，信不信老子今天就表演一次如何痛揍科学家！”

“哎哎，稍安勿躁，说正事呢。”皇甫冲有些头疼这个嘴炮侍郎，好不容易劝住祢衡后，皇甫冲看向祖冲之，若有所思地问道：“既然结构和原理都已摸透，那这差异的原因是材料所致？”

祖冲之点点头：“皇上英明，不像某些嘴炮，啥也不懂。”

不等祢衡反驳，祖冲之翻开手中的图纸，简要介绍道：

“皇上请看，这是微臣研究绘制的三弓床子弩结构解剖图，原型设计非常巧妙，特别是两正一反的弓弦排列设计，比三弓正装串联的设计更为科学，使得弓弦的做功距离较之以往大了一倍，同时还降低了弓弦、弓臂的强度和韧性要求，实在是神来之笔。

仿制这些结构和设计问题不大，但瓶颈在于我们目前的工艺制造水平不行，三弓床子弩原型所用的弓弦为复合弓弦，强度高、韧性大，能够承受如此巨力而不断，其余滑轮、牵引钩、绞索等关键部件亦为精铁所制，十分坚固，如此整体组合才造就了三弓床子弩的恐怖杀伤力。

而我们仿制出来的弓弦韧性一般，只能勉强开到四尺，超过五尺必断，其余滑轮、牵引钩的强度也是不足，连续开弓射击十次以上也会出现断裂情况。

综合现有的工艺水平，为了兼顾床子弩的杀伤效果和稳定情况，只有将射击参数下调到七成才能稳定使用。”

皇甫冲听得连连点头：唔，果然如此，山寨仿制货和正版的差距就在于用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