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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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着的关平原本抱定心思闭目赴死，此刻耳听祢衡的胡话，心头怒火中烧，忍不住睁开眼，恶狠狠地盯着祢衡，骂道：
“诈降？呸！瞎了你的狗眼，这草包被老子杀得屁滚尿流还是猛将？要不是你们使出这等无赖招数，我关将军一人能打十个潘凤！”
哟呵，还敢怼我？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嘴炮侍郎的厉害！祢衡闻言顿时来了劲，捞起衣袖开喷：
“关平！你也就仗着你父亲是关羽就四处嚣张，你个官二代，你扪心自问，你自己有什么能耐，你立下过什么功劳就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自称将军？我祢衡今天骂不死你！”
关平梗着脖子回道：“放屁，我封将军是凭自己本事，我追随我爹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勋，凭战功晋升的将军，名正言顺。”
“战功？”祢衡跳着脚骂道，“我呸，你们蜀汉政权割据称王，连年对外用兵，除了劳民伤财，弄得蜀中十室九空，对百姓可有一点儿好处？这叫屁的个战功！”
关平回怼：“哼，这次我们蜀汉五虎上将齐出，就是要剿灭你这个无耻无德的渝国，这不就是赫赫战功吗？”
祢衡冷笑：“还他妈五虎上将，he-tui，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一群坐井观天的家伙，在蜀中横行就是五虎上将了？
四川天府之国，如此地盘交给你们经营，这么多年五虎上将到死都出不了川，困守一隅也好意思吹牛？老子看你们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就叫五鼠上将好了。”
“你！”关平气急。
祢衡又讽刺道：“再说你爹关羽，老子从来就不觉得他是个什么好鸟，为人刚愎自用、目中无人、贪财好色、忘恩负义，这样的家伙能位列五鼠上将之首，倒也算是德配其位了。”
关平听得眼中冒火，喝道：“祢衡！你个无耻小人，只会摇唇鼓舌，现在不过一时侥幸稍挫我军锐气，等丞相率大军赶到，定要杀得你等片甲不留！”
“丞相？”祢衡嘿嘿一笑，“呵，就那个诸葛村夫吗？吹得像个妖怪一般厉害，结果六出祁山死伤无数却寸土未得，把好不容易攒的一点儿家底败得一干二净，这样的废物丞相不提也罢。
今次你们所谓的大军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我大渝国会怕你们？放胆来，不让你们碰得头破血流我不姓祢！”
“啪啪啪！”
这话说得真解气，皇甫冲忍不住抚掌而笑：“好，祢卿此番话说到了朕的心底，我大渝国确实不怵任何人。关平，你若愿降，朕可以给你封个归义将军。”
“我呸！”关平朝皇甫冲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皇甫小儿，有种一刀杀了我，不然你这个渝国皇帝就是个没卵的太监！”
周遭众人怒喝：“大胆！”
潘凤举起手中大斧，作势欲劈：“关平，老子一斧头剁了你！”
来俊臣急忙站出来说道：“潘将军且慢，这么宰他太便宜他了，不如明日把他挂在城头，看关羽那厮还敢不敢攻城！
若不攻城就对不起他的先锋之职，是为不忠；若攻城就会伤他儿子性命，是为不仁，咱们明天就看看这关羽是不忠还是不仁！”
“卑鄙！无耻！”关平挣扎着怒骂，恨不得上前咬来俊臣一口。
皇甫冲闻言大笑：“哈哈，来卿，真有你的，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明日咱们就坐看关羽表演了，哈哈。”
就在关平破口大骂之时，关羽的伤兵营却是哀嚎一片。
魏延带着亲兵走进伤兵营，只见近千的伤兵躺倒一片，八成以上都是关兴的部曲。
随军大夫忙里忙外，拔箭、包扎伤口，忙得不亦乐乎，整个伤兵营里哀嚎不断，惨叫连连，关兴的这支队伍可以说是残了。
不过最大帐篷里的关羽此刻没心情关心士卒，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儿子关兴身上，正盯着随军大夫的一举一动。
关兴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随军大夫先是拔出了关兴肩膀的弓箭，接着剪掉穿透大腿的弩箭箭头，一点一点地将剩余的残箭拔了出来。
大夫皱眉闻了闻箭头，又让助手将一把利刃沾上烈酒，在火上烧红后烫向关兴的伤口。
“滋滋！”关兴伤口的皮肉被烧得青烟直冒，整个过程看着就奇痛无比，大夫出了一额头汗水，昏迷中的关兴却只是皱了皱眉头。
眼见大夫包扎完毕伤口，关羽开口问道：“大夫，我儿情况到底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夫看了关羽一眼，犹豫着不敢开口。
关羽怒目一瞪，说道：“战场之上，关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儿亦是如此，大夫但说无妨。”
大夫拱拱手，对关羽道：
“禀告将军，关兴将军所中的箭矢已经拔除，但情况不妙，我刚刚闻了闻，敌军的箭矢上有恶臭，想必是浸过粪水，关兴将军的大腿伤口处隐有发红的迹象，有可能感染。
此刻条件有限，我已经尽力做了消毒处理，关兴将军能否渡过危险，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关羽吸了口气，看着大夫道：
“我曾经中过毒箭，深知箭毒的厉害，全靠神医华佗为我刮骨疗伤才救回一命。大夫，如果兴儿大腿已然感染，何不将它锯掉？丢一条腿总比丢命要强！”
大夫闻言吃了一惊，连连摇手道：“不可，关将军，我只是一随军大夫，医术有限，可不是华佗在世。再说大腿不比手脚，此处血脉丰富，稍稍一动就流血不止，更别说整个锯掉，况且关兴将军已然失血过多，如再要锯腿，怕直接就会血尽而亡！万万使不得！”
关羽虎目含泪，长叹一声道：“我明白了，如此看来，关兴只能听天由命了。”
魏延此刻也在大帐内，全程围观了大夫的处理过程，闻言只得上前安慰道：“将军，关兴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渡过此劫。”
关羽无视了魏延的话语，只从嘴里发出一句恨声：“传令下去，连夜打造攻城器械，明日我要亲自攻城！”
魏延张张嘴，很想劝阻，但眼见关羽铁青的脸色，只得抱拳应诺，匆匆离去，向全军传达关羽的命令。
是夜，关羽先锋大营灯火通明。
黑夜中，有两个骑兵带着一封紧急军情从魏延的营中出发，向后方刘备的中军大营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