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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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护士呢？”
沈墨问。
“一个器械护士，一个巡回护士，两人手术后搁那儿嘻嘻哈哈拍短视频。”
苏瑶脸色阴郁，骂道：“两个白痴。”
嘻嘻哈哈犯法吗？
不犯法。
拍短视频犯法吗？
一般也不犯法。
可这个世界不只有法律。不是说法律不禁止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做。
法律——只是道德的底线。
江勇的妻子、孩子刚刚死在手术台上，你却嘻嘻哈哈，换谁谁受得了？何况这两人是抢救江勇妻子的医护人员之二，江勇会不会想，这两人做手术时尽力了吗，负责任了吗？
苏瑶骂这两人是白痴，没骂错，她们缺乏对生命基本的尊重，不适合在医院工作。
换沈墨，当场抽两人大耳刮子。
江勇抽了吗？
没有……江勇来不及宣泄他的愤怒。听到媳妇孙子全没了，江勇的老母亲捂着心口倒下，没能抢救过来。
一年后，也就上个月的事，江勇父亲郁郁而终。
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了无牵挂的江勇毅然决然走上复仇之路。
这是一条不归路。
可惜是遭逢剧变之后才觉醒天赋异能，否则江勇大概也不必经历如此人生惨剧。
“唉~”
林友成叹气，“当务之急是找到失踪的人。”
张晟道：“江勇会不会已经杀掉所有复仇对象，正在逃离星城？这样的话，建议加强离星 主要途径的监测。”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苏瑶吐气道：“不过，我感觉江勇还在第三医院，他……可能不想活了。”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江勇留恋呢？
众人默然。
沈墨问：“这五个人什么时候失踪的？”
林友成道：“曹凯、朱元蓉、李慧原本昨晚当值，人没来上班，又联系不上。”
曹凯是那个转正的实习生，朱元蓉、李慧是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
“怎么没报警？”
“都是成年人，哪有几个打电话打不通就报警的。当时也没人想到他们被人绑走了，人事科按旷工处理……再说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只是电话打不通的话，达不到立案标准。”
沈墨心中一动，问道：“江勇妻子在哪一栋楼做的手术？”
“综合楼。”
林友成指着一栋中空的圆环形建筑。
沈墨问：“搜索过了吗？”
苏瑶回答：“没有，之前的工作主要是转移工作人员和病人，所以重心放在住院部。”
一行人来到楼下。
“蚊子也太多了。”
张晟不停地扇手驱赶，但没什么用，蚊子前仆后继。
“奇怪，我们院一直是卫生标兵，之前没这么多……”
江勇的能力与昆虫有关，林友成不知道这点，以为是卫生问题。
“看来江勇就在这里。”
苏瑶道：“沈墨……”
“交给我。”
沈墨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感知能力全力发动。
扑通！扑通！扑通……
沈墨听到了快速而杂乱的心跳声，“天台。”
苏瑶道：“我和沈墨上去。张晟、蒋清——调集人手封锁综合楼，不让人进来。林主任，你也一起撤到安全距离外。”
张晟、蒋清两人同时应道：
“是！”x2。
林友成却摇摇头道：“被绑走的是医院的员工，我想必须有个医院的人在现场。”
苏瑶说严肃道：“超凡者之间的战斗，非常危险，无法预料可能演变成什么情况。真打起来，可能顾不上你。”
林友成道：“我也是一次超凡事件的幸存者，我知道其中的危险，你们不用管我。”
“好。”
苏瑶点头。
根据四圣兽规定，苏瑶已讲明其中风险，林友成也表示明了，假如林友成真的遇险，苏瑶和沈墨完全可以袖手旁观。
至于救不救，视具体情况而定。
天台。
失踪的五个人淹没在昆虫堆，嘴巴被虫子堵住，不时有虫子从耳朵、鼻孔爬进爬出。
这些人就算救下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会天天做噩梦。
江勇蹲在地上，手里夹着烟，两眼无神。
第一眼，沈墨根本不敢认。
照片里的江勇一头利落短发，年轻帅气，自信阳光。
眼前的江勇，灰白发斑驳，脸色灰败，说是老了二十岁也有人信。江勇穿着结婚时的西式套装，只是瘦了两圈又有些佝偻，撑不起来版型。
脚边是换下来的灰色工装。
“你们来了。”
江勇将没吸两口，只剩下烟灰柱的香烟丢掉，支撑着膝盖站起来。
“你知道四圣兽？”
苏瑶问。
“原来叫四圣兽，第一次听说。”
江勇摇摇头，“只听过有那么一个组织，负责维持超凡者群体的秩序，你们的名声可不太好。”
苏瑶道：“对于想利用超凡能力作恶的人来说，四圣兽名声确实一般。我们一般把恶评当成夸奖听。”
江勇从口袋中掏出瘪瘪烟盒。
“最后一支烟了。”
他感叹着说。随手将烟盒丢掉，却发现打火机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啪！
一声轻响，苏瑶打了个响指。一朵指头大的火苗漂浮在空中，然后飘到江勇面前。
江勇点了烟。
啪！
又是一个响指。
火苗散去。
“火焰能力啊。”
江勇面露苦笑，“虫子最怕火了，看来我是一点胜算没有。对我这样的罪犯，四圣兽怎么处理？”
苏瑶道：“戴上抑制超凡能力的装置，关在特殊监狱里。具体刑期视具体情况而定。”
“没有死刑?”
“没有。”
“这样啊~”
江勇颇为遗憾地说道，一心求死的样子。
这时林友成道：“江勇，你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只是……”
“只是什么？”
江勇打断林友成，讽刺说道：
“这些人罪不至死？他们罪不至死，那我老婆呢，孩子呢，我的爸妈呢？他们就该死？”
江勇愤怒道：
“我老婆连红灯都没闯过，周末一有空就拉着我去动保基地、福利院做义工，跟谁讲话都是细声细语，她有什么罪？！我的孩子呢，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他又有什么罪？！我爸妈开小吃店的，起早贪黑大半辈子，到了享福的时候……却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医生说，要是早到五分钟……五分钟啊！！！”
江勇止不住的流泪，嘴唇咬出了血，他却浑然不觉。
身体上的痛不及心里上的痛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