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咫尺间,生死,九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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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和冯悦聊完天，林西莫名觉得困，他不自觉地在座位上一歪，睡着了。
温度偏冷，身边还有升腾着的人气，环境里充满安全感。
刺痛性的感觉，从窗外传来，好像是在搜索着什么东西。
林西不想睁开眼睛，灵觉哗然打开，外面有一种巨大的鸟在看他，是的，隔着飞机的钢铁结构看着他。
睁开眼，有些刺眼，林西直起身体，转向窗边，往外看，是一只金色的鹰，雄健有力，转头看向他。对这个家伙的对视，让林西很不舒服，对方好像是在看猎物。
在脑子里搜索着各类鸟类以及同道，发现自己没什么关联。林西觉得事情蹊跷，背上背包，往机舱后面走，坐了好一会儿，活动一下筋骨再去上个厕所。这时克里斯正在发呆，一动不动，林西也没多注意。
厕所排队，林西等在后边的一小块空地，一个高大的男人也等在那里。两个人眼神一对，没有任何兴趣，便各自看向别的方向。林西从窗户看外面，那只鹰不见了，外面晴空万里，朵朵白云外，一无所有。
林西再往回看，后舱内没了人，厕所前面也没了人。他往过走，一看门口，是绿色指示，是没人的意思。林西拉开门，往里走，一脚进去，却进了水里。
冰冷刺骨的水，周围一片漆黑，林西猛然眨了眨眼睛，以为是幻觉。直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不是想要见面谈谈吗？现在是个好机会。”
林西听完，冲着黑暗莞尔一笑。
“是，见见吧。我想知道究竟什么东西，竟然要冲破天道。”
“幼稚。我以为你经历这么多，会改变看法，变得通天地。没想到你还是这么顽冥不化。可惜！”
“阁下真瞧得起我。我只是受到前辈恩惠而已，不是什么天地圣灵，就是凡胎俗人一个。”
水下动静，林西的身体也跟着震动，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眼睛，足足有20斤重的西瓜那般大，这眼睛直视他，仿佛要一口吞噬。
林西很久没被震撼到，但这红色眼睛中的恶意却令他有些恐惧。他的身体僵直，脸上也出现一阵阵惊恐。
巨大的蛇头慢慢转了过来，两只红色的眼睛一起盯着他。
林西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凝固住，还是冰冻，那感觉极度不舒服，但是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
他屏住呼吸，试图让自己平稳下来。在这样的威胁面前，至少不能输掉正义和尊严。
“嗯，还不错。”那声音又响起来。
那蛇头转向前方，把自己的后脑勺留给林西，随着一阵晃动，林西跟着蛇的身体一起往前走。
林西的眼珠灵活地转动，他想要看清周围都是什么。就算是他的目力看，也只能看到周围是深深浅浅的壁画，至于究竟是画了什么，他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仿佛是浅浅的黑色的水。
就算是地狱中的水，也是有颜色的，不是黑色的；而且这黑水中散发一种重度的绝望与杀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好问题。”
“不是地狱，不是无间道，不是补天时的淬炼场，这里是什么地方？”
“哈哈！好深的见识。林西小友，你的确可爱。”
随后，不管林西说出什么地方，黑暗里的声音一直不作回答。直到蛇的身体挪进一个巨大的空间，圆顶，四周镶嵌着12个火把，空大的场地里只有黑色石头，还有些璀璨夺目的宝石，黑色和宝石相映成趣，显得华贵超然。
林西来到地面，有些滑，他稳定好自己的身体。
身边冒出来一个小圆桌，上面有茶具和食物。
“你饿得不行，吃点东西，我们再谈。”
“您很客气，我没事的，谈完就走。我回去再吃。”
“哈哈，哪里有那么快。华盛顿的事情完事，你才能回去。不然怎么见到我其他的老朋友？”
林西听完，果断坐了下来。他拿起茶杯，给自己斟上一杯热茶，吃下精美的点心，胃里不舒服的感觉果然缓解很多。
他吃得优雅，那声音等得平稳。
大蛇在林西的脚边休息，竟然乖巧得像个宠物。
“请问怎么称呼？”林西喝完茶，吃完点心，随口一问。
“好问题。叫我强尼吧，这个名字好听，我特别喜欢。”
林西在脑袋里搜索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他不记得，怎么也不记得。
“强尼，我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不知道哪里得罪您。”
“不要管闲事，林西。好好存在下去，不好吗？”
“不要随便伤害无关的人，他们是无辜的。你究竟要做什么，非要把无辜的人都牵扯进去？”
“我不在乎。人类的罪恶与贪婪从基因里就带着，一定要受到惩罚。我只是执行我应该做的，至于这么一点点数量的人类是不是无辜，与我无关，反正都要死。”
“人有灵性，天地仁慈，对万物有好生之德——”
“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把好的留下，烂的都毁灭。这才是最美好的世界。比如你，如果世界上都是你这样的存在，那么会是多么美好的景象。就像以前，只有我们这样的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强弱都是不断转换的，世间一切都在变化。强尼，天地有爱，万物生生不息。”
“哈哈，爱。”
那声音消失。
整个空间从黑色转变成白色，林西的眼睛里出现12个监狱，他的正对面有一个50多岁的白人，他被锁链挂在墙上，可以看到血液慢慢低落在地上。
林西看了看门口边上的火炬，还是熊熊燃烧着。
旁边还有几个监狱，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人。林西抬腿往右边走，他想查看关在这里的所有人。大蛇抬起头来，不准他走过去。他用手触摸着大蛇的头，冰冷入骨，推了推，倒是没什么阻力，像是抚摸着一只巨猫。
躲开大蛇的阻挡，林西往右边走了几步，他看到一个50多岁的亚洲人，身体上插着两把明晃晃的武士刀，新鲜的血液慢慢流下来，和他全身白色的日式传统和服，以及白色的监狱墙壁，这种红白的强烈对比，充满着残酷的美。
林西还想往右边去看，此时一堵墙骤然从地面升起，他的右臂生生撞了上去，这墙壁咬了他一口，鲜血涌出，林西感到疼。一拳挥过去，打在墙上。果然，墙消失，而后出现的是大蛇的头部。
“你们究竟关了多少人？”
“关，哈哈，他们是自愿的。就像你说的，为了爱。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我就可以放过那些蝼蚁。对了，我放了那个女人，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
“和赤耀打一场吧，好久没看到高手给我表演。”
这时，大蛇的头抬了起来，眼中充满挑衅。
林西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算赢？”
“直到你摘下赤耀头上的红色宝石。不过你不是一直都有时间的，我有权说停。”
“如果我只打了一秒，你说停，那我肯定输了。”
“好吧，30分钟。拿到，你走；拿不到，你自己进去监狱里。”
此时，林西身后的一间监狱打开了门，林西转过身回头看，里面也是白色装饰，一尺白绫挂在屋顶。这个屋子里倒是纯粹，都是白色，显得极为素雅。
“你要让我上吊吗？”
“你别管，我还有更好的节目留给你。”
林西拍了拍身上的背包。
“不要用任何武器，敢吗？”
林西听到，看了看已经移动到他对面的大蛇赤耀。大蛇的眼中全是鄙夷，好像是说你除了那个背包，还有什么本事。
林西的胜负心爆炸，脸上马上显现出“老子就是牛逼”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
声音消失。
林西解开身上背包，徒手在空中划开一张符，背包随即消失。同一时间，眼前的大蛇一晃身体，出现了9个头。
一眨眼的时间，9个蛇头已经闪现在林西的身边，红色的眼睛，尖利的牙齿——
林西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画出一个符号，全身马上笼罩着金色的保护层。9个蛇头不断咬他的身体，都被这个保护层遮挡。林西打开灵识，希望尽快寻找到那个真实的蛇头。而赤耀十分狡猾，真实的蛇头一直不断变换，等一下，他看到宝石只是在其中头上，这块宝石不会跟着真实的蛇头一起换。
林西张开双臂，猛然抱住有宝石的那个头，保护层出现些许薄弱环节，右肩头被一口咬住，刺痛感渗入，林西很少感受到这么强烈的痛，他不满，左手腾出来冲着仍在右臂上的一记重击。耳边听到一声类似人类的尖叫——
顾不上别的，先去拿那块宝石。摸到宝石，林西心里开花。宝石结实长在蛇头上，林西腾出身体，坐在宝石上面，双手十指变成十根铁杵插进蛇头，巨大的蛇身剧烈地晃动，几乎要把他甩出去。幸好他的指头已经扎在宝石下面，这时右臂的疼痛加剧，再次被蛇牙咬中，而左臂被两个蛇头咬住，两个手臂就要被生生咬断，林西大吼一声，十指深深探入，而双臂的血肉也渐渐离开他的身体，那种撕裂的感觉，逼迫他睁开眼睛。
他突然看到宝石不是一个球体，而是一个椎体，深深连入大蛇的头颅。
他恍然明白，如果摘下宝石，赤耀便会死亡。
咫尺间，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