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初心 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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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看着手中这枚标画着特殊符号的玉简心中有着难以言表的激动，单从那老头子所赠予的寒蕴灭神诀来看，这玉简内的功法，恐怕也是非同一般的存在！
没有再犹豫什么，白凡神识向着手中的玉简一扫，飞升二阶的修为立刻注入玉简之中。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轰鸣间，仿佛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了脑海中的云雾，让他一眼看清了那毛骨悚然的场景。
那是一条连接天地，庞大到足以令人窒息的黄色瀑布。
与此同时，无数震耳欲聋的凄厉惨叫声从流淌中的黄泉水中传出，一个个足有百万之多的冤魂头颅从湍急的黄泉水中探出嘶吼尖叫着，其中更不乏那身体残缺但长相恐怖的数丈凶兽企图从黄泉中挣脱出来。
望着眼前这几乎让白凡肝胆俱裂的一幕，那每一张长相凄惨的面孔，无论是魂还是兽给他的感觉甚至都要比当初面对司徒松的威压还要庞大，还有不少数冤魂和凶兽的压迫感，可以堪比玄天宗大长老柳青！
正在白凡愣神时，忽然眼前一花，彻底失去了与手中玉简的联系。
一阵短暂的迷茫过后，白凡这才回过神来，正盘膝打坐的他好似泄了气一般双手撑地，一颗颗黄豆大的冷汗从脸颊上滴落在地上，使他不停地大口喘息着。
“那……那是！”
白凡心悸地喃喃自语，回忆着方才脑海中的景象，那一眼望不到尽头似乎有百万丈的黄泉，还有那数以百万计的冤魂凶兽，仿佛就刻画在脑中一般挥之不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凡这才发现手中那枚玉简却是不知在何时已经变成了土黄色。
他深吸口气，神识再次扫向玉简，这一次他没有看到那令人心存恐惧的黄泉，也没有听到那无尽的哀嚎，映入眼帘的，是无比清晰的几个字。
“黄泉引魂诀！”
白凡轻声念叨着，看着玉简中所记录的心法口诀，不由得将其与那百万丈黄泉联系到一起。
“这，莫非就是那黄泉的神通术法么……”说罢，白凡便开始潜心研究起了那玉简中的神通。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至三天后的深夜，白凡才缓缓抬起头来，尽管身心俱疲，可他的目中始终透着一丝明悟。
“那百万丈黄泉，便是封印无数冤魂凶兽的存在，而这些魂魄与凶兽，全都是死在施法者手上的，故此他们的灵魂与元神从此被剥夺封印在这黄泉之中为己所用，从此无法超生转世。”
白凡想到这里，心里依旧对那黄泉心存忌惮，可更多的却是敬畏。
“不知那能杀死并封印司徒松，甚至柳青这般修为的施法者，他本人又将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白凡吞了吞口水，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修士竟然能杀死百万修士与凶兽并将其魂魄封死在这黄泉中。
“此功法，太过歹毒，杀人性命不说，还要封印其魂，让他生生世世都无法遁入轮回，甚至其魂魄还要为凶手冲锋陷阵，直至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况且，这功法一旦修行起来，就要不停的杀戮，以敌人的魂魄来充实黄泉，从而提高此法的威力。”
“在修行此法之前，我或许还与修仙者并无区别，可一旦开始修行，那便是彻底走上修魔的这条路了……”
想到这里，白凡深深呼出浊气，他在犹豫的同时，存于内心深处的那颗赤子之心也在不停的挣扎。
此法是一套纯粹的对敌神通，并无辅助的作用，也就侧面表明今后的白凡若想在修为上再进一步，还是要依靠寒蕴灭神诀才行。
这也是他纠结修炼的原因所在，修行此法不仅对修为的提升得不到任何的帮助，反而会使自己逐渐失去做人的最基本原则，毕竟白凡自己，从不是一个弑杀的修士。
苦思冥想一天一夜依旧未果，许久之后，白凡轻轻叹了口。
“修行至今，我的道心始终在告诉我之所以修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所珍惜所爱之人，无奈我与修仙一道无缘，反而却是魔道接纳了我。”
“可如今我甚至连保全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何谈去保护自身所在乎的人。”
喃喃自语的白凡想到了曾经只身去往任务处时的那一幕幕，邱文涛所说的话，也如同涟漪一般在脑海中阵阵浮现。
有些人有些事，当断则断，你守不了一辈子，也护不了一辈。
“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修行的初心便是不能失去本心。在我眼里，许多人在修行的道路上总会斩断自身与凡尘的一切联系。”
“可我对此却并不理解，若是失去了本心，那这修的道，修的到底是心，还是一具仅仅有着行动能力的肉身躯壳。”
“邱师兄的话语的确在理，我也曾为之思考许久，而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白凡说到这里，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握住玉简的右手也在此时突然发力。
“我的确做不到守护他们一辈子，但我同样放不下他们，也斩不断他们，为此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不断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只要打疼敌人，打怕敌人，我在意的人便不必特意去守护，他们自然不会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仙道，魔途，去思考到底是修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心，本心向善变则是仙，若是触及底线那便堕魔，所谓仙魔，皆在我一念之间。”
说到这里，白凡抬起左手，一团无形的寒气被他握在手中，这是寒蕴灭神诀。
“纠结是否修炼这黄泉引魂诀已然没有了意义，因为在炼它之前，我的双手上便已经沾满了鲜血，无论是最初的廖宇，还是村中那一伙横行霸道的张家人，亦或是那贪图蓝晶石的二阶修士，以及最后任务处那些伤害武国帅的那群人。”
“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皆是因果，若是当初的我担心修这寒蕴灭神诀会造成杀孽，从而选择放弃修炼时，那死的那个人，或许就会是我，不止会是我，还有我在乎的他们……”
“何为道，这个词太过深邃，我看不透，也摸不清，但此刻走在这条路上的我知道，这里残酷、现实、冷血，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做，也无法不做，因为我也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