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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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语烟竹的出道赛,是当日的第五场。
当天早上,我早早地便带着墨语烟竹出了门。
秋天的早晨,已经可以看到撤在草茎和树叶上的晶莹露珠。
我呼出一口浊气,那股独属于秋天清爽夹杂着丝丝寒意被我吸入腹中。
“这种温度真的好舒服啊!”精神抖擞的墨语烟竹,双耳掩饰不住的开心。
看着哼着小曲的墨语烟竹,我会心一笑。
比起炎热的夏天,墨语烟竹更喜欢比较寒冷的秋冬天气。
但我还是板起一副脸。
“把衣服穿上,早上寒气重,容易着凉。”我拿着外套试图给只穿了单薄的一件运动服的墨语烟竹披上。
“不嘛,这样挺舒服的。”墨语烟竹接过了我递过来的外套。
“再说待会动起来就热了…”墨语烟竹有些不情愿地披上了外套。
“待会热了再脱嘛,注意身体,别着凉了。”我像个老父亲一般唠叨着。
“紧张不?”我笑着问道。
“当然紧张啊,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墨语烟竹点了点头。
“没事,放开跑就行,反正这次输赢也无所谓,主要还是让你体验一下氛围熟悉一下流程。如果能刮到奖金的话就更好了。”我笑着安抚着紧张的墨语烟竹。
等我们坐公交车来到新泻赛场的时候,偌大的赛场里已经挤满了许多拖家带口前来观看比赛的粉丝。
看来,我们还是起得不够早啊。
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墨语烟竹往摩肩接踵的人堆里挤。
“麻烦各位让一让,我们是参加比赛的训练员与马娘,能不能让我们过去?”我高呼着举起手,向周围的群众展示我手中的工作证明,希望他们可以给我们让一条路。
“这人也太多了吧?”灰头土脸地从人堆中钻出来的墨语烟竹低声吐槽道。
“人没走丢就好,你要是走丢了,这么多人我上哪里去找你啊。”我安慰道。
刚才在人群之中,要不是我死死地拽着墨语烟竹的手腕,现在我肯定找不到墨语烟竹的影子了。
“没事儿,我相信阿训肯定找得到我的。”墨语烟竹笑嘻嘻地摆了摆手。
我这才注意到,墨语烟竹被我抓着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大片。
肯定是在人群中的时候我抓得太用力了。
“你的手腕…没事吧?”我颤声道。
“过一会就散了。阿训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报道了。”墨语烟竹无所谓道。
“那行,你先去吧,待会见。”我挥手同墨语烟竹告别。
墨语烟竹不在身边的时候,一股寂寞感没由来地向我袭来。
“应该快到墨的比赛了。”我喃喃自语。
因为只是新马战,所以这次比赛的参赛马娘数量并不算多。
我的担当墨语烟竹,作为第一印象是主跑沙地与超长距离的中国大陆马娘前来挑战英里距离的草地赛,不出意外地获得了第八人气的支持。
顺带一提,本次比赛共有八位赛马娘确认出赛。
看着墨语烟竹那惨淡的人气赔率,我咂了咂嘴。
最后,我还是掏了100日元买了一张墨语烟竹的单胜应援马券。
等我从训练员专属的转播室里跑出来时,已经轮到墨语烟竹这一场的马娘入场了。
墨语烟竹一直在朝我这边看。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兴奋地跳起来朝我挥手。
墨语烟竹那小孩子般的行为惹得转播室内的几位同行频频注目。
我也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我看到她了。
接下来…
在其他七位训练员古怪的眼神里,我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单筒望远镜。
“那个,你可以看室内的电视转播…”其中一名训练员试探性地提醒道。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像解说员那样全程自己看。”我礼貌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新泻赛场第五场比赛,junior级马娘新马赛,左回1800米,草场状况,。
“本次比赛最惹人注目的是来自中国大陆的马娘墨语烟竹,这是她首次挑战英里距离的草地赛事,不知道她能否打破我们对中国大陆马娘的刻板印象呢?”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解说员与被邀请来的嘉宾一唱一和地开始了赛前预测。
“墨语烟竹的草地适应性还需要实践的验证,希望这场比赛能跑出她应有的风采。”嘉宾巧妙地回答道。
透过望远镜,最后一名偶数号码的马娘也进入了闸门
“好,八号选手心有灵犀入闸完毕,马场状况稍重。所有闸门关闭,新泻赛场第五场,junior级新马战,即将开始!”趁着比赛开始前的最后一刻,解说飞快地重复了一遍。
“闸门开启,所有马娘飞奔而出!”
“所有马娘起跑正常,除了五号墨语烟竹起步稍微慢了一步!”
不出所料,墨语烟竹又慢闸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墨语烟竹慢闸的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墨语烟竹虽然慢闸,但仍然加速向前!目前三号恒昼白夜领放!在她身后不到半马身的内侧,是同样选择了先行战术的二号至高力量!”
“至高力量的外侧,是七号摩天小镇!稍稍落后的墨语烟竹正瞄准摩天小镇与至高力量之间的空隙!”
来了。我的精神顿时紧绷起来。
这是本场比赛,墨语烟竹扭转局面的第一个机会。
只要她能成功从二号与七号马娘之间的狭小缝隙间突破成功,那么在她面前的,将是一览无遗的超长直道。
而超长直道,最适合我为墨语烟竹制定的大逃战术。
墨语烟竹的加速相对于其他马娘来说并不快,但是再配上她那比全场马娘都高了至少一个脑袋的身高,让参赛马娘见到她想要突破,心里都下意识地选择了闪避。
要是被这么一个大个子撞上一下,失速什么的都是小事。
要是马直接被创飞,那问题可就大了。
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之下,墨语烟竹没费什么劲便在开局150米之内,便成功从至高力量与摩天小镇的封锁中冲了出来。
“局势变成了恒昼白夜与墨语烟竹的双逃!恒昼白夜试图维持当前的步速,但是墨语烟竹选择了继续加速!”
“现在比赛变成了墨语烟竹一人独自领放!墨语烟竹与二位恒昼白夜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一个半马身的差距!”
我明显感觉得到,墨语烟竹身后的先行马娘们陷入了犹豫。
到底跟不跟上墨语烟竹的节奏?
跟,墨语烟竹的步速太快,要是自己强行跟上的话,很有可能自己的耐力先一步比墨语烟竹耗尽。
不跟,万一墨语烟竹的耐力足以支撑她跑完1800的话,她们之间的距离迟早会被拉得她们追不上。
“这个差距还在越拉越大!这是铁了心要大逃了吗?”看着仍在加速的墨语烟竹,解说台上一片哗然。
在赛场上听着同步解说的观众席里也炸开了锅。
“搞什么鬼,junior级的马娘就玩大逃,体力跟得上不怕逆喷射?”我身后的一名训练员皱了皱眉,意有所指。
我懒得反驳她们。
要是告诉他们,这本来就是个不成功便成仁的计划,还不被他们喷死。
“墨语烟竹还在拉大距离,现在与第二的马娘之间已经拉开了五个马身的优势,而且这个优势还在不断扩大!”
等不了了。
终于,后方马娘里有人沉不住气了。
要是放任墨语烟竹这样大逃下去,保守估计,在进入最终直线之前至少会被拉开十个马身的距离!
这么大的间距…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末脚,这很明显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壁垒。
没有任何的犹豫。摩天小镇率先提速。
紧接着,至高力量与心有灵犀也不约而同地跟上了摩天小镇的步伐。
先行的马娘集团一动,后方伺机而动的差行集团也出现了骚动。
标记目标的提前加速,一瞬间便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绝大部分的差行马娘大部分在第一时间仍然选择了坚持训练员事先制定的计划。
一号马娘曙光烂漫,六号马娘与子同袍,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
唯一选择了维持速度积攒体力的恒昼白夜,已经与四号马娘绕月观星一起落到了队伍的最末尾。
亡命大逃的墨语烟竹,已经成为了所有马娘的盯梢目标。
她们上当了。我嘴角勾起诡计得逞的坏笑。
被拖入墨语烟竹高歩速陷阱的马娘,如果不能保持冷静,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榨干所有的体力。
赛场就像棋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毫无疑问,墨语烟竹正牵着比赛的鼻子。
“领放的墨语烟竹与二着之间的距离开始慢慢缩短!但墨语烟竹仍然有着三马身的优势!”解说激动地看着台上激烈的竞争。
想要靠临时加速就追上高速大逃的墨语烟竹,势必会破坏她们的呼吸节奏。
而呼吸节奏的破坏,将进一步加速体力的消耗。
“墨语烟竹苦苦坚持,但她的领放优势仍被进一步蚕食!”
听着解说的实时汇报,我不屑地撇了撇嘴。
被蚕食?
不,这是示敌以弱。
追上来了。墨语烟竹明显能感觉到身后那股虎视眈眈的视线离她越来越近。
不愧是阿训,这都算到了。
说起来,快到弯道了。
“领放的墨语烟竹率先进入弯道!身后一个半马身的竟然是与子同袍!”解说惊讶地叫了出来。
“什么鬼?怎么跑到这么前面去了?”与子同袍的训练员叫着跳了起来。
明明应该在最后方待机的与子同袍,不知道为啥脑子一热,竟然超越了一众先行马娘追到了第二位。
乱了,全乱了。
“墨语烟竹后方的马娘迎来了大洗牌!第二的是本应跑在后方的与子同袍,在她身后的是心有灵犀与至高力量。”在短暂的惊讶后,解说迅速汇报着比赛场上的选手位置。
“后方不远处的摩天小镇与曙光烂漫暂列第五第六!”
“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仍在呆在队伍的最后方,她们与第六的摩天小镇之间大概有着十五个马身的距离,她们难道还不打算加速吗?”
好能忍啊,墨这回碰到硬茬了。见最后两位马娘即使到了弯道也仍然选择蛰伏,我瞬间头大了起来。
“墨语烟竹被身后三名马娘黏住了,但是她们并没能超过墨语烟竹!”
“领放的墨语烟竹通过1000米的标志!1000米用时58.9秒,何等可怕的高歩速!”解说惊呼道。
1000米58.9秒,比起她第一次跑1000米的时候也足足进步了六秒多。
但聪明人都知道,junior级新生在稍重马场上跑出1000米58.9秒的节奏究竟意味着什么。
墨语烟竹的努力没有白废。我可能要被自己说的话给打脸了。
新泻赛场上,一辆轰鸣着的节奏粉碎机,正咆哮着收割着对手的耐力。
“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终于开始了加速,但是她们距离最前方的墨语烟竹还有将近20个马身的距离,她们现在才发力,究竟能否追上?”
“还剩800米,墨语烟竹仍然没有被超越,但是与子同袍和心有灵犀的速度已经开始下降!”
“至高力量,摩天小镇与曙光烂漫还在苦苦坚持,但是墨语烟竹之间的差距仍然被越拉越大!”
“不对啊,这家伙的体力怎么还没有用完啊?”训练员专用的看台上早已经炸开了锅。
一个junior级马娘,在稍重马场上以超高歩速逃了1000米,却没有丝毫疲劳的迹象,反而越跑越快?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与墨语烟竹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相反,体力最弱的与子同袍与心有灵犀,已经逐渐向后方集团抛离。
相比于早早便失去了一着争夺可能的与子同袍与心有灵犀,还在苦苦坚持的至高力量与曙光烂漫仍然咬牙拼命迈动着早已酸痛的双腿,试图追上离她们越来越远的墨语烟竹。
但这也只是徒劳无用的挣扎罢了。
仅仅只比与子同袍和心有灵犀多坚持了100米,曙光烂漫便率先烧光了体力。
紧接着,至高力量与摩天小镇也相继失速。
“最后600米,与墨语烟竹竞争的马娘已经全部失速!”解说目瞪口呆地看着赛场上的变故。
“这场比赛难道要变成墨语烟竹一个人的独走了吗?”解说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但现在还不能断言胜利。
junior级马娘的比赛,再加上已经被墨语烟竹超高歩速带崩了出局的高人气选手,本次比赛的爆冷已然是板上钉钉。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爆的这个冷,究竟是不是墨语烟竹。
比赛场上,还有两位极具威胁的选手。
四号马娘绕月观星,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墨语烟竹身上时,她早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第三的位置。
在墨语烟竹全速大逃时保持冷静主动减速到队伍最后方待机的三号马娘恒昼白夜,暂居第二的她与墨语烟竹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了十个马身。
在她们通过1200米的那道标志时,她们几乎贴着草地般飙射而出。
无数草叶碎屑被她俩冲刺时产生的风浪吹起。不断加速的两道身影宛如利箭般
“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开始了强劲的冲刺!”解说终于注意到这两位“已经沉没”的马娘。
相比起解说的迟钝,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两位马娘身上。
成败在此一举。
“最后的600米,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正齐头并进!”
”领放的墨语烟竹她能否逃到最后?还是说被另外两人追上?”
“加油啊!追上去!不要让她逃掉了!”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的训练员已经情不自禁地在转播室内跳了起来。
“这群人怎么跟得那么紧啊?”感受着背后缓缓袭来的压迫感,墨语烟竹寒毛倒数。
那种赤裸裸的盯梢换成谁都不会舒服。
恒昼白夜与绕月观星的身上,隐隐有淡淡的金光流转。
不用说,在这最后的直线之上,她们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技能都扔了出去。
如果再节约体力或者技能的话,那就没机会用了。
“最后400米!墨语烟竹的领放优势只剩下最后五个马身,而且这个距离还在加速缩短!”
坏了。我心中咯噔一下。
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墨语烟竹,从始至终,跑得都是内道。
选择跑内道,自然是因为内道路程较短可以节省时间和体力。
可要是内道因为之前的比赛以及草场状况的原因,早就被踩得稀巴烂了呢?
先前的四场比赛,早已经将内道的草皮踩成了半个泥地。
而墨语烟竹,恰恰因为想少跑一点距离,选择了泥泞不堪的内道。
她的对手,却踩在了中间完好无损的草皮上。
想要在内道这种“泥地”上顺利冲刺,强大的力量必不可少。
我倒不是担心墨语烟竹的力量不足,毕竟对她来说,在泥地比草地更加亲切。
但泥地上的冲刺速度,远不如草地。
而泥地上消耗的耐力,却比草地要夸张。
此消彼长之下,即便墨语烟竹的耐力再好,在稍重马场全速大逃了1400米之后,体力被大幅消耗的墨语烟竹,也终于出现了一丝疲态。
就是这一丝疲态,让局势彻底逆转。
恒昼白夜趁着这个机会,终于逼近了墨语烟竹。
“最后200米,恒昼白夜成功黏住了墨语烟竹,这会是决定最后胜负的单挑吗?”解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墨语烟竹试图守住领放的优势,但恒昼白夜靠着无以伦比的胜负根性死死地抓着墨语烟竹!”
“恒昼白夜取得了微弱的优势,目前领先墨语烟竹差不多一个马头的距离!”
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能够发挥到这样的水平,墨语烟竹的表现已经给了我太多的惊喜。输赢,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这也许会是一场精彩的单挑,但这场单挑,并不能决定这场比赛的胜负。
所有人都认为胜者将在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两人之间产生,只有我在之前发现了端倪。
大概在终点前400米左右的时候,绕月观星身上闪过一抹不起眼的蓝光。
应该是使用了某个体力恢复类的小技能吧。
就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恢复技能,却成为了杀死比赛悬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体力近乎枯竭而被迫燃烧根性维持速度的恒昼白夜与拼命守住领放优势的墨语烟竹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时,仅剩最后一丝体力的绕月观星,发起了最后冲刺。
“大外道冲上来的是绕月观星!绕月观星再次加速!绕月观星在一瞬间便抓住了恒昼白夜与墨语烟竹!”伴随着解说沙哑的吼叫,观众席上一片安静。
从墨语烟竹的亡命大逃带崩全场步速的爆冷开始,原以为尘埃落定的结果再次迎来了反转。
大外道的绕月观星隐忍了整场比赛,终于亮出了她的反击。
靠着那个微不足道的下位恢复技能,绕月观星在最后200米孤注一掷地发动了她的第二个技能——末脚。
这是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赌。
要是自己的体力比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的根性先一步燃尽,那么自己注定无缘这场比赛的胜利。
老天爷最后站在了绕月观星这边。
那一瞬间,绕月观星周遭散发出的可怕气势瞬间引爆全场。
仅仅只是一瞬间,第三与第一的位置便完成了交换。
争夺第一的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在终点前最后15米处失速。
绕月观星,宛如闪电般携破空之势率先撞线。
争夺第二的墨语烟竹与恒昼白夜,以一个马身的微弱差距与胜利失之交臂。
这场比赛,还是绕月观星笑到了最后。
“这回是真的结束了。”我半是欣喜,半是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