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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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我印象很深。
以前我做梦，都是一段一段的，梦里的剧情不一定能连上。
醒来就忘了一大半。
可是这个梦，就像放电影一样，从开始到最后都能连上，情节特别逼真。
我早上醒来还能完整的回忆出来。
梦里，我是一个草原部落的普通男孩，叫巴尔库。
我的父亲常年在外征战，母亲在家里负责给蒙古部落的士兵制作军粮。
所谓军粮，就是牛羊肉松。
蒙古士兵喜欢用风干肉，奶干，肉松当成食物，重量轻热量高，非常适合长途奔袭和机动作战，把骑兵优势发挥极致。
我的母亲做军粮的时间，一般在夏天和秋天。
她将一些老弱病残的牛羊杀了后，把肥肉和瘦肉分开。
把瘦肉烘干，直到完全去除水分。
然后把脱水肉块用锤子敲碎，就成了和肉松差不多的东西。
这些肉松，会拿给蒙古士兵，当成最好的军粮。
蒙古士兵喜欢将肉放进牛的膀胱里，挂在马背上。
等歇息的时候，就从牛膀胱里把肉松拿一点出来放进热水里。
肉松迅速吸水膨胀，成了一碗肉汤。
更省事的办法是把肉松和奶粉放进皮袋，在马背上颠簸一段时间，就成了肉奶浓汤，以拿来喝了。
一头牛的肉可以做成肉松，牛的膀胱可以用来装肉松。
这么一小袋东西，可以让三十个人吃一个星期。
士兵平时还有零食。
零食就是奶干，饿了就放嘴里嚼碎再喝口水咽下。
有了这些保障，部落的士兵可以在马上连续强行军三天三夜，还能在马上睡觉。
而且，一旦遇到敌人，可以迅速投入战斗！
很快，草原上发生了大战，大蒙古国第五任可汗，元朝的开国皇帝忽必烈率领大军向草原进发，要统一草原所有部落。
忽必烈的军队，凶名赫赫。
他们遇到一些小型部落，直接征服。
如遇到反抗，便屠杀殆尽。
男人成为奴隶或者杀掉，女人则是成为士兵发泄兽欲的对象。
我们的部落为了生存，迁徙到更北方的贫瘠之地。
我穿着皮毛做的衣服骑着马，跟着大人行进。
但是， 我们部落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被灭掉的命运。
那是一个闪电雷鸣的雨夜。
沉寂如铁的草原上，突然响起了密密麻麻马蹄的声音，接着我就听到宛如地狱的惨叫声。
那晚的闪电映照下，我见到了可怕的一幕。
悠扬的笛声突然响起。
无数的金色虫子铺天盖地的飞来。
我们部落的人、马全慌了，全乱了！
紧接着，我视线天旋地转，我感觉到脖子一凉。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我看到了我的身体慢慢倾倒。
敌人已经杀到了面前，他们表情狰狞，用刀砍下了我的头。
一个将军打扮的男人神色冷漠，吹着一根白的刺眼的笛子。
他身后，金色虫子潮水般的涌来。
我的肚子上、后背、手臂上，瞬间就有三只黄金甲虫用头顶的尖角划破皮肤，钻进了血肉里。
……
醒来后，我后背全部汗湿了。
感到后怕的是，我从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
晃了晃脑袋，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病床上的病号信息卡，上面写着：体温37.2度，测量时间06：00。
“烧退了？”
我摸了摸额头，发现果然没有这么烫。
“对了，赶快把梦记下来。”
我写到一半，慧姐进来了。
她眉头间有些忧虑。
这种忧虑，在看向我的时候，更加明显。
“给你带了一个烤包子，一个馕，还有一杯牛奶。趁热吃，吃完了就要走了。”
“对了，等下有个人会来见你。”
我问她：“现在就走？我已经退烧了，不用转院了。”
“另外，谁来见我？”
“先吃吧。”她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的确饿了，开始狼吞虎咽。
吃完了，慧姐说道：“威廉照相机里，有大量的壁画铭文。”
“石掌事翻译了一半，找到了重要的内容，他今天坐车来见你。”
“石掌事要来？”我大吃一惊。
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寂静的深夜里，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在台灯下伏案翻译的画面。
石掌事的效率也太猛了，这么快就翻译了一半？
石掌事之前告诉我。
古文字学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古文字翻译专家，哪个不是经年累月才能翻译出一篇文章。
还要不断旁征博引、反复论证。
一些小众语言和文明，很多都是师父传徒弟，国内只有寥寥数人在研究。
更有学者拿不到足够的一手资料，徘徊在门外，十年都入不了门。
烧退了，我去办了出院手续。
慧姐带我到县里把头他们下榻的酒店。
我在这里住了两天，第二天中午，把头让我去他房间。
打开房门，石掌事在桌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研究金封册。
我说道：“石老，这金封册上的文字，好像是叫什么八思巴文吧？这写的什么啊？”
“嗯，这是元朝忽必烈时期的国师八思巴创制的蒙古文字。史称“八思巴蒙古新字”。”
石掌事扶了扶眼镜，拿起翻译的手稿，说道：“内容嘛，是说元朝皇帝敕封一个叫达烈的人，为定远大将军。赏赐他御服、佩刀、鞍马，让他去平定北方诸部。”
“果然是达烈。”
我心想，这和幽灵城碑文上记载达烈的事情，和金封册上的对应上了。
石掌事拿出一摞翻译手稿，道：“那相机里铭文的照片，我也找出有价值的翻译。”
“达烈是纳里速古鲁孙元帅之子，勇武善战，更能征召鬼神作战，所以深得帝心。”
”平定北方后，达烈将军驻守中原，修习武学，更是融合百家之长，学会了一种威力巨大的“钯子拳”。”
“钯子拳？”
我问道：“没听过啊，这是什么拳法？”
石掌事呷了一口茶，缓声道：“钯子拳就是八极拳的前身。”
“达烈修行八极拳，到了极高的境界，武学上的造诣直追天人，还收下了九个孤儿做徒弟，亲力亲为的教授。”
“但是，达烈留下了一个奇怪的遗命。”
“这些徒弟必须要为他守墓，徒弟的后人，也必须修行八极拳，为他守墓。”
“九个徒弟的后人遵守誓言，将拳法着成拳谱，这本拳谱叫《八极震炁》。”
我惊讶道：“不对啊，我们掌握的资料，都是在红柳文明发现的。”
“算时间，达烈早已经离开了红柳文明啊，那是谁去把金封册、金印和达烈的事情送回去的？”
把头沉声道：“不错，这说明达烈功成名就后，回去了一次。”
“这一次，他把玉骨魔笛还回去，问红柳娃要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