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红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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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来到鬼市一条街。
出乎把头意料的是，鬼市早就消失了。
现在在曾经鬼市地盘的，是各式各样的和田玉地摊。
这些不起眼的摊子，上面的玉石价格都非常昂贵。
估计还没有形成规模，路边的门面只有几家是卖玉的，大多数都是一些鉴定公司。
“老板，正宗的和田白玉，要不要来一块？这块玉貔貅和你的气质非常搭啊，只要八千块！”
“羊脂玉籽料，弥勒佛！料油润，籽细腻，只要八万，谁买谁赚！”
我跟在把头后面，对这些地摊上的玉一一扫过。
俗话说，灯下不看玉。
但地毯上都摆着各种白炽灯。
玉石看起来，品质都上了一个档次。
我曾经在三姑夫家里，看过一本专门讲翡翠的书，也算懂一点。
但是和田白玉，算是我的一个知识盲区。
“砰砰砰！”
“砰砰！”
“砰！”
把头来到一间红木门面前停了下来。
他站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
伸出手敲了三下。
接着是两下、一下，越敲越重。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顶稀疏，戴着眼镜的老人打开门。
“石掌事。”把头声音里透着一丝激动。
“你……你是……刘堂主？”老人先是一愣，而后眼睛瞪大道。
“哈哈，现在哪里还是堂主。”把头苦笑道。
石掌事激动道：“那……您是副会长了？屋里请！屋里请！”
把头进屋，笑道：“我退出了会里，孑然一身，落得个潇洒自在。”
屋子不大，是门面房改造的。
里面没什么杂物，打了个壁橱，里面满满的全是各种书。
这房间唯一的电器，便是桌子上的台灯，桌子上还放着不少手稿。
看得出来，石掌事的生活很清苦。
把头对我说道：“石掌事曾经是天字堂的活百科，尤其是在古文字破译方面，堪称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师。”
“之前你不是看到吕老破译古象雄文吗？就是跟着这位石掌事学的。”
我心中震惊到了极点。
吕老都是石掌事的徒弟？
“石掌事，这次我来主要想找你帮一个忙。”把头说。
石掌事惊讶道：“刘堂主，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我能够帮上的，您说吧，我绝不推辞。”
把头苦笑道：“别叫我刘堂主，那已经是往事了，叫我刘坤山、刘兄，甚至老刘都行。”
“我这里有一些古文字，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给吕一卦也看了，不属于我们认知的任何一种古文。”
把头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抄写了一些符号。
为什么说是符号？
因为这甚至比甲骨文还要抽象，根本无法理解！
这些文字是海川集里的，我看的时候对它有印象。
只见石掌事郑重的接过纸，拧开桌上的台灯，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一接触到这些符号，石掌事的气质就变了，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而是散发出一种学渊似海的气质。
看了一会儿，他在橱柜上拿出一沓厚厚的笔记。
石掌事翻开寻找比对着，表情逐渐凝重。
把头告诉我，在石掌事的领域，他绝对算是国内的大家！
因为，他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古文字。
“刘……兄。”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红柳文的？”石掌事露出好奇之色。
“红柳文？”把头一愣道:“海川集。”
把头没有隐瞒，或者说石掌事这样的人没有必要隐瞒。
石掌事笑道：“那就不奇怪了。”
“这文字是沙漠深处的红柳文明，现在已经灭绝了，你提供给我的符号，我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所以花了一点时间。”
我问道：“红柳文明是什么？”
“哦，红柳文明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如今国内学术界还没有正式承认这个文明，但从我在这边多年的研究来看，它是存在的，而且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字。”
石掌事笑着解释道。
接着，石掌事跟我们解释了一下，红柳文明的事。
其实，在疆地的古代，经常有人发现一种小人一样的生物，名叫红柳娃。
最有名的便是清代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西域图志》中的记载。
据说在疆地的深山中，牧马人经常见到一种小人。
这种小人仅一尺余高，男女老幼均有。
遇到春天红柳开花，他们喜欢用柳条盘成花圈，戴在头上，列队跳跃舞蹈，发出“呦呦”的声音。
有点像是小孩唱歌。
它们还喜欢去军帐里偷吃的，被人抓住，就跪着哭泣。
如果把它捆住，就会绝食而死，根本无法饲养和驯服。
奇异的是，如果抓住它的人放了它，它起初不敢立刻就走，走了不远即回头看，如追上去，它就依然跪下哭泣。
只有走了很远，觉得人没办法追上，才会逃进深山里。
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它的巢穴。
清代的时候，当地有个县官叫丘天锦，在巡视牧场的时候曾经抓到一只。
然后把它腌制成标本，仔细看和人类的小孩长得很像。
石掌事曾经近距离接触过红柳娃。
他说，大概十七八年前，在鬼市上认识了一个小伙子，叫买买提。
买买提在荒漠里捉到过一个红柳娃，拿到鬼市上来卖。
一路上，红柳娃嘤嘤哭着，眼泪婆娑的。
但是和人类的小孩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比如它有獠牙，骨节也更粗一些，背上有灰红色的软毛。
红柳娃很温顺，买买提在鬼市上卖了两天，别人都嫌太贵了。
当时物资匮乏，饭刚勉强吃饱，哪有人有这个搜集奇珍怪物的意识？
石掌事不一样，他知道红柳娃的价值。
但是他当时还不是掌事，身上钱也不够买下红柳娃，于是回去凑钱。
当时买买提的女朋友，看到红柳娃一直哭，心软了，就要求买买提放过它。
买买提就把红柳娃带到抓到它的地方，放走了。
红柳娃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走几步就看看。
最后，还下跪磕头。
但是就在这时，天空中一只鹰隼飞过，猛扑向地上的红柳娃。
红柳娃发出一声尖叫，就被鹰隼带上了天空。
等到石掌事拿钱来买的时候，已经晚了。
买买提把这件事说给石掌事听。
石掌事认为在鬼市能见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后来就搬进了鬼市这条街。
“坤山，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有关于红柳文明的线索，能不能告诉我？”
“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能弄清这些小人的文明，也算一辈子没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