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年三十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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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当天的重头戏是年夜饭。

年夜饭从下午三四点就开始准备了，李家没有规定谁做菜，平时谁有空谁做，不好吃就凑合。

年夜饭隆重而丰盛，大家都不想将就，做得不好吃还浪费了好食材，所以年夜饭做菜的人主要是柳荷香，因为她是李家做菜最好吃的人，李元庆负责处理食材加烧火。

其他人在夫妻俩去做年夜饭的这段时间里，陆续去洗澡，顺道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好，年初一是没有人洗衣服的。

年夜饭在下午五点左右就做好了，白切鸡、芋头扣肉、蒜苗炒肉、三丝炒米粉，还有一道清炒菜心，这在二十多年后很普通的菜式，在九十年代的李若兰家却很丰盛了，平时最多就一个肉菜，肉还不多。

在九十年代，就没有小孩不期待过年的。

过年有肉吃，有新衣，有水果零食，还有压岁钱。

不过，上初中之前，李若兰很少穿新衣服。因为家里穷，她通常穿的都是大姐李若梅不合穿的、或者是亲戚送的旧衣服。而且，李若兰长得矮小，衣服穿两年左右都不会不合适，很多旧衣服在她这里就终结了，三妹李若竹和四妹李若清的新衣服都比她多。

上一世，还是小孩子的李若兰对此十分不满，但是她不敢抗议，默默忍受。这一世小孩身大人魂的李若兰却一点都不在意了。因为在这件事上，爸妈爷奶也不是故意在偏疼谁，这时候的人都很节俭，他们是单纯觉得有衣服穿就不用买，他们自己的衣服没穿烂都不会买新的，完全没想过这样对没有新衣服的李若兰不公平。

上一世，李若兰有很长时间都埋怨爸妈和奶奶的偏心，她最懂事，干的活最多，却最不受宠。但是李若兰看爸妈养家辛苦，又不忍心去怪他们，只会默默把委屈埋在心底，依旧还是那么懂事。

长大后的某天，李若兰突然明白，爸妈应该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的行为偏心。

这时候的父母都心大，而且农活繁重，养家辛苦，孩子又多，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关注每一个孩子的情绪，去想自己有没有做到一碗水端平，纵使发现自己做得不公平，他们也会端着为人父母的面子，不会认错。

家里五姐弟，大姐李若梅是李元庆和柳荷香的第一个孩子，关于她的所有事，都是他们这对父母的第一次，都是新鲜的，李若梅理所应当受到关注。

三妹李若竹，长得好看，但是身体孱弱，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李元庆和柳荷香想少花点心思都难。

四妹李若清，脾气暴，爱比较，五弟李若星有什么她就要有什么，李若星有她没有就闹，被打被骂还是倔强地不改，李元庆和柳荷香根本就没法忽略她。

五弟李若星，年纪最小，还是唯一的男孩，受尽奶奶周美芳的偏爱。

而身为老二的李若兰，身体好生病少，懂事，干活卖力，李元庆和柳荷香觉得她一向省心，对她的关注自然而然地减少。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想被关注，要么会哭，要么会撒娇会说话，李若兰一项都不沾，所以有时李若兰也会觉得自己不受宠是活该。

这个道理是李若兰进入职场才悟出来的，别人没有义务天生就应该懂得她的委屈，满足她的需求，大部分人都要她说出来，才知道她想要什么，能不能满足她。

父母也是如此，李若兰不说，柳荷香和李元庆这对迟钝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她的那些不满，只觉得她非常懂事，并且在心里为她的懂事觉得很欣慰。

......

吃过年夜饭，村里的人便开始互相串门，大人们聚在一起吹牛、打牌，小孩子成群结队满村子乱逛，秀秀零食、新衣服、新鞋，或者是大人给他们买的烟花，李若兰也被李若梅拉着一起跟其他的小孩出去了。

李若兰所在的地方没有守岁的习俗，九点多大人们就会喊他们这些小孩回家睡觉，李若兰和李若梅也被柳荷香喊回了家。

回到家，李若兰就往阁楼走，上床假装睡觉，天冷她跟周美芳和三妹李若竹一起睡床上，只不过周美芳和李若竹睡一边，李若兰自己睡一边。

李若竹闭上眼，意识进入系统空间，她昨天晚上完成一门课程，所以回到了选课屏幕前，屏幕下方蹲着田园犬模样的995。

“宿主，过年好呀。”995还以为李若兰今晚不会进来系统空间了呢，从古至今，直到未来，华夏的新年都是华夏国人非常重视的节日，“宿主进来系统空间是要继续学习吗？”

“995，过年好！我想开始下一门课程的学习了。”李若兰对995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今年她没有新衣服穿，但是依旧很开心，爷爷的病情好转，家里的经济稍微宽裕了一丁点，她学到了很多有用的医学知识，生活过得充实而有意义，这一切都源自于995。

所以，李若兰就想要跟995说一声过年好。

另外，她也的确是想要进来学习，下一门学的是针灸，是李若兰非常感兴趣的一门课，她也习惯了每天睡前进入系统空间学习，一天不学就觉得缺点什么。

“那，宿主去吧。”995原本想说过年给李若兰放假三天的，但是李若兰自己要上进、主动学，它能拦着吗？那必然是不能啊，它应该觉得高兴。

李若兰莫名觉得995看自己的眼神带点老父亲看到孩子努力奋斗而感到欣慰的感觉，心中不由自主地变暖。

她走到选课屏幕前，用手划拉屏幕，开启针灸课程的学习。

这一晚，李若兰学到很晚，因为过了凌晨整个村子、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得李若兰根本睡不着，她干脆就留在系统空间里面继续学习。

李若兰喜欢针灸，主要是因为对人体穴位感兴趣，还有就是老祖宗留下的各种针法，针灸搭配用药，能达到非常神奇的效果。

在系统空间中学习，非常神奇，除了学习理论针灸理论，李若兰还要进行针灸实践，还能直接观摩系统模拟出来的实战现场。

这样学习，比大学生先学理论再去跟针灸师傅学习要高效得多，系统内的针法也更多更厉害。

学完并且掌握基础入门针灸课程，李若兰可能就在针灸上强过现实中的所有中医了。系统对李若兰的要求不仅如此，继续往下学习，等到李若兰能够自己领悟不同针法组合的时候，她在针灸上才算真正的大家。

不过，李若兰现实的身体就算学了针灸暂时也不能用，她的力气不够，在系统内学习有修正，随着李若兰长大，身体会自动适应掌握已经在系统内学会的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