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面鬼姬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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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城门开了。
“夫君。”一位女子的声音从城中传来，她飞快地跑出来抱住了其中一位男子。
“爹爹……”
“老头子……”
相继而来的还有许多人，他们热泪盈眶，满怀喜悦，像极了久别重逢的恋人或亲人。
寒云川，云陌与流鱼三人面面相觑，自觉地靠边站，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深感好奇。
在这些人将要进城准备各回各家时，时连至和方言溪带着青面鬼姬飞到此地。
可令人惊讶的是，东阳城的人们并不感到恐慌，而是愤怒地指责他们，并让他们滚出东阳城。
原来一年前，青面鬼姬来到东阳城，让这一年里去世的人们都可以在夜里破土而出与家人团聚，天亮则再回到墓中，东阳城也便成了极乐城，城中百姓万分感激，一直以来都拼力维护着青面鬼姬。
青面鬼姬哈哈大笑，道:“你们自以为是的正义，真的会令人们有所感激吗？你们且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此刻的他们是开心还是难过。”青面鬼姬指着身后这帮人们郑重地道。
寒云川感到很奇怪，但她一眼望去，那些人都紧紧相依，难舍难分，目光中流露着对彼此的思念与爱意，怕不是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才会这般珍惜。
“生死自有命数，既已死，何来生？”时连至道。
“让死人回归的从来不是我，而是活人的执念。”青面鬼姬道，又指着身后的人，一一讲述着他们的故事。
“且看这两位新婚不久的夫妻，家中失火，妻子被困，她的丈夫不顾一切冲入火海，在房屋倒塌的最后一刻又拼尽全力将妻子推了出来，他呢？自是葬身火海，你们说这样伟大的爱上天又为何忍心拆散他们！
再说这位母亲，抱着七个月大的孩子过河，不小心失足落入河中，水都没过了她的头，可她硬是将孩子高高举起，直到有人救下了她的孩子她才肯放手，母爱伟大吗？可她的孩子再也没了母亲。
再来看这两位老人，每天都在照顾着那长年卧床的瘫痪且痴傻的儿子，而他们每天也都在盼望对方可以活得更久一点，可真当有一人不在时，活着的那一个该有多痛苦，倒不如同穴长眠，了无牵挂。
还有……”
“你不用说了。”寒云川擦擦眼泪，看着她道，“人间纵有千般苦，但那不是你胡作非为的理由。”
此时，哭的稀里哗啦的云陌却忍不住要发言，甩起衣袖一抿眼泪道:“姐，我听着她倒是个好鬼。”
“你懂个屁，青鬼会帮人，石头都能丢了魂。”流鱼双手抱臂靠在城墙边上道，还给青面鬼姬翻了个白眼。
青面鬼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流鱼，流鱼耸耸肩立马移到了时连至和方言溪中间，还朝着她吐了吐舌头。
“我怎的胡作非为？”青面鬼姬犀利地看着寒云川道。
“她一直都是为了我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一位老太太站了出来道。
“唉！”寒云川叹了口气，道，“从我刚入城时就感觉很奇怪，城中小儿居多，可看起来都傻乎乎的，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们是被你吸走了精气，这些从坟里出来的‘人’也不是真的人吧，应该是纸做的，每天夜里，就是它们帮你吸走小孩子们的精气，什么极乐城，只是一场骗局罢了。”
“吆，原来你知道呀。”方言溪微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道。
“我猜的。”寒云川小声道。
而这时，东阳城的百姓们都有点不安了，他们半信半疑地看着青面鬼姬，想从青面鬼姬口中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而青面鬼姬哂笑了下道:“一派胡言。”
听到答案的人们这才攥起拳头要去驱赶他们。
说巧不巧，花荻却寻至此处，打着哈欠道:“哎呀～怎么这么热闹？你们真是的，出来玩也不叫上花我。”他走上前去，看到青面鬼姬便大叫了起来，“花晕～”随后便晕倒在地。
青面鬼姬奇怪地看着花荻，流鱼急忙拉着和云陌一起把花荻架了起来抬走，躲在时连至的身后。
时连至给方言溪了一个眼色，方言溪便拿出素尘剑，施法一挥，那些复活的“人们”便成了纸人。
东阳城的百姓们都大为震惊，很愤怒地看着青面鬼姬。欺骗可以饶恕，唯一不可饶恕的是拿子孙后代的精气来换这一场欺骗。
青面鬼姬被时连至施法困着不得动弹，她放声大笑着，却吓退了他们所有人。
“我帮了你们这么久，不得给我一点好处吗？我帮了你们这么多人，可谁又能帮我……”青面鬼姬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越来越伤心，“鬼君～”
“鹿山鬼王？”时连至道。
“对，我的鬼君，他在一年前被抓走了，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他啊，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她哭泣着。
时连至和方言溪面面相觑，方言溪道:“何人所抓？”
“那可不是人，那是你们无法撼动的力量。”她低着头，又面朝东阳城的百姓们跪下说，“对不起，对不起……”
百姓们都愣住了，心有怨火，不知怎抒，攥起拳头，不知所措。
时连至放开了她，她向时连至和方言溪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临走前还瞅了一眼花荻。
此时，城中的百姓们都再三地向他们道谢，可眼神中仍有遗憾。
第二天，有消息传来，那位独自照顾瘫痪痴傻儿子的老太太于昨夜离世，她的儿子也栽入水缸中淹死了。
听罢这些，寒云川的内心甚是苦涩，久久未能平复，连饭都吃不下去，独自关在房间里，满脑子都是对与错。
时连至端着饭菜来找她，并安慰了她许久，她这才勉强吃了点饭。
“当你选择正义时，就要做好有人会为此牺牲的准备，即便你不拆穿，我和言溪也会拆穿她，那二人的死更与你无关，而你是救了整个东阳城。”时连至道。
“所以，无论是什么人，都会牺牲，包括你，包括我。”寒云川看着他道。
“是的，我们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但行问心无愧，不畏生死。”
“可是，我不想死。”她皱起眉头小声说道。
“谁说让你死了，有我在呢。”他摸着她的头，宠溺地看着她。
她开心地笑着，内心豁然开朗，又想了许多，便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出发去青云山。
刚准备与时连至和方言溪道别，却见他二人走了过来。
“你们要去哪儿？”寒云川问。
“我与连至商量好了，决定送你们去青云山。”方言溪微笑着道。
寒云川一拍手，激动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时连至微笑着点了点头。
寒云川却害羞地笑了笑，轻轻地拽了拽时连至的衣袖，道了声谢谢。
云陌数着人数道:“咱六个人，你们就两把剑，咋飞呀？串蚂蚱么？”
时连至和方言溪相视一笑，便带着他们来到了河边，河边停着一艘他们早已买下的船，可容下十来人。
他们满怀好奇地登上了船，只见时连至和方言溪二人施法御船，船便飞了起来，这可让寒云川他们四人大开眼界，大为惊叹，原来万物皆可御飞。
将他们送到了青云山脚下，时连至和方言溪便去了蓝幽谷，寒云川和花荻依依不舍地向他们挥手道别，花荻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流鱼皱眉看着花荻不解地道:“你哭什么呀？”
“哎呀～花我舍不得这俩金主嘛！也不知道他们身上到底有多少钱。”花荻望着他们飞走的方向道。
“财迷！”寒云川翻了个白眼便朝山上走去。
“哎呀～花我就只爱财，哪像你，还好色呢！”花荻道。
“怎么说我姐呢！”云陌朝着花荻屁股上拍了一下道，“我姐好你色了？”
“你……非礼我！蠢瓜！呆狗！不可理喻！”花荻气急败坏地捻着兰花指指着，跺了下脚便小跑着往前。
“你还骂我嘞！”云陌嘟起嘴巴生气地道。
流鱼却到他跟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叹息一番，便跟了上去。
“一群傻怂。”云陌双手抱臂下巴一抬高傲地说，见他们走远，便又急忙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