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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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七从没听过通灵之眼能看到另一个人的生前种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嫁接过别人的通灵之眼。
但眼睛只是视物的工具，理论上来说，它再强大也只对当下起效。
前主人的记忆画面应该只存在于灵魂当中，牙牙既然能通过眼睛看到，说明这双眼睛里还藏着其它秘密。
也许是原主人的残魂影响，也许是通灵之眼本就有追本溯源的能力，只是从前无人发现其中隐秘。
如果通灵之眼能够看到过去之事，那这样一双眼睛，灵界的云烟阁应该会很感兴趣。
烟云阁的炼器水平，放眼三界那都是顶尖的存在，奇物斋的顶级法宝多出自烟云阁之手。
若是把这双眼睛交给云烟阁，想必又会是一件品质上乘的法宝问世。
不过戚七还需要再确定一下，如果牙牙的眼睛真有追本溯源之力，那奇物斋开出的筹码也要跟着变一变了。
可这会儿牙牙正哭的伤心，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慌的情绪当中，双手掩面，身体紧绷，眼泪哗哗的往下落。
戚七想了想，只能先安慰道：“牙牙，我这里很安全，那些东西不敢来。”
“呜呜呜～你不懂，你不懂的。真的很恐怖，有好多，有好多怪物！呜呜呜～它们要吃掉我……不是，不是我。是，是阿丽，它们吃掉了阿丽，呜呜呜～我不想和阿丽一样，我不想死……”
牙牙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了。
“你不会死的。”戚七的眼中闪过一抹玄光，她说出来的话似是有一种治愈人心的力量，让牙牙莫名觉得安心了不少。
但她还是一抽一抽的说道：“真的吗……可是，可是真的太恐怖了……我不，不想再看见那些怪物了，阿丽就是被它们吃掉的。”
戚七问：“阿丽是这双眼睛以前的主人吗？”
牙牙点了点头，“嗯，她叫，叫何秀丽，这双眼睛就是她的，我能感觉到，阿丽她，她也很害怕的。”
戚七微微挑眉，她不知道牙牙说的“能感觉到”，是她的同理心使然，还是通灵之眼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牙牙，能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睛吗？”戚七问道。
“嗯。”牙牙一抽一抽的抬起头，她一双眼睛红红，可怜巴巴的看着戚七，“戚老板，我不想做一个瞎子，可是也不想看见那些怪物，我就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我愿意用三十年的寿命和你换，哦，还有灵魂，死后的灵魂也可以给你。”
戚七神情严肃的说道：“牙牙，灵魂给我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来世可期，而是彻底的消亡了。”
她怕牙牙不知道灵魂交易到底意味着什么。
牙牙却是垂下眼帘，苦笑道：“今生都过不好，还想什么来世？如果只想着来世，我现在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去来世了？”
戚七摇头，“自杀在冥界可是大罪，要受罚的。”
牙牙也跟着摇头，“所以我只想过好现在，前二十年我都活在黑暗当中，不敢出门，也不敢接触这个世界。
虽然别人不说，但我知道，他们要么是同情我，所以特别照顾我，要么是嫌弃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
很少有人真正把我当做一个正常人看待，我妈妈也很辛苦，我不想她那样辛苦了，我只想做一个正常人，有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能照顾妈妈。”
说到最后，牙牙再次看向戚七，这次，她的眼神没有闪躲，而是定定的看着戚七，说道：“所以，我真的很需要一双眼睛，一双正常的眼睛。”
戚七看着牙牙坚定的目光，终于没再说什么，而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一双正常的眼睛。至于报酬，我需要看看你的眼睛再定。”
牙牙闻言只是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我要怎么做？”
“放松就好。”戚七说着话便伸出手，她手中玄光流转，掌心朝着牙牙的眼睛覆盖而去。
牙牙下意识想要躲，却听戚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戚七的声音像是蕴含着某种力量，话一出口，牙牙只感觉，刚刚那个瞬间她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按照戚七所说，一动不动。
戚七的手掌覆盖在牙牙的眼睛上，牙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眼睛凉凉的，很舒服。
再看戚七，她双目紧闭，灵力顺着掌间进入牙牙的体内，她正在检索牙牙的通灵之眼。
当戚七的意识浸入通灵之眼，她立刻锁紧了眉头，一幕幕画面出现在戚七眼前。
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戚七的脑海，那是另一个女孩的一生，那些画面如走马灯般在戚七眼前掠过。
从女孩出生到生死，戚七仿若身临其境般经历了一遍。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牙牙会害怕成这样。原来，在牙牙眼中，无论是护身符，还是驭灵师，都是靠不住的，只要有这双眼睛，她终归是要死的。
……
戚七紧皱眉头，看着何秀丽生前的一幕幕……
何秀丽从小就是个爱哭的孩子，在她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能看见一个个“奇怪的人”出现在婴儿床前。
那些人大多是无意识的，甚至有些人还很友好，发现何秀丽能看见自己，也没有吓唬何秀丽，反而会上前逗弄一番。
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就有长相恐怖的人出现了，那些都是死状恐怖的灵，它们故意吓唬何秀丽，并吞吃何秀丽的气运和阳气。
何秀丽开始没日没夜的哭，她不会说话，只能不停的哭，哭的嗓子都哑了，父母带她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任何问题。
这时候，何秀丽的父母经人介绍，去看了一个神婆。那神婆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她一眼就看出何秀丽身上招了阴灵，于是便给了何秀丽一道护身符。
这道护身符也护了何秀丽两年，只是两年后，何秀丽的通灵之眼被恶灵发现，护身符自燃，何秀丽高烧不退，在医院吊了三天针，丝毫不见好转。
何秀丽陷入昏迷，医院也下了病危通知。
走投无路之下，父母又一次带着何秀丽去见了神婆。
这一次，神婆发现了何秀丽的眼睛。她赶走了恶灵，自己也被阴气入体，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