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本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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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七推开房门，门内的小丫头立刻吓了一跳，“什么人？没规矩！不知道这屋不能乱闯吗？”
“梅儿，你先出去吧。”沈雅凝的声音平静又柔和，完全没有一丝怒意。
“是。”被叫做梅儿的丫头立刻行礼退了出去，离开时甚至还不忘把门带上。
戚七面带笑意的看着沈雅凝，“恭喜。”
“戚老板。”沈雅凝面上带着淡淡笑，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落寞，“能不能再容我几日？我想和泽邑在这里多生活几天。”
戚七心里升起一丝诧异，但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点头说道：“本应如此。”
沈雅凝见戚七如此说，她反而露出那种疑惑之色，“你不是来催我的？”
戚七越发觉得这个怨灵有点可爱了，她笑道：“催你做什么？等了两百多年才等到的人，多待一会儿也是应当的。”
沈雅凝更为不解了，“那戚老板是来？”
戚七原本是打算开门见山的说气运交易，但她看沈雅凝现在的反应，又临时决定换个套路。
只见戚七笑嘻嘻的坐在主位上，说道：“我们的生意还没谈完呢。”
“生意？”沈雅凝似是完全忘了这茬，她反应了一下，然后便皱了皱眉，“戚老板是要我用灵魂来换这一切？”
戚七那副奸商的嘴脸又挂出来了，她看似温和，实则是装傻充愣，“你当初所求不正是与柳泽邑成婚吗？”
沈雅凝闻言立刻变了脸色，她沉下脸说道：“戚老板，我们当初说的交易可不是这些，如果只是如此，我何必用灵魂与你做交易。”
“就是这些啊，你让我带走其他人，给你把柳泽邑留下。当时说好的，一命换一命嘛，一个灵魂换一个灵魂。”
戚七说到这儿，忽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一拍脑壳，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语气有些夸张的说道：“对对对，一命换一命，你看我差点就忘了。光成婚肯定不行，你说吧，什么时候要他的命？要不要我帮忙？”
“……”沈雅凝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她憋了又憋，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连沈雅凝自己都没想到，就在杨昊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说他还记得曾经的那些往事，说他回来了，沈雅凝就已经原谅了柳泽邑。
两百多年的执念已经变成了痴，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经常都过得不知道今夕何夕，要不是有梦魇陪在身边，她恐怕早已经疯疯癫癫，甚至会变成厉怨害人。
其实沈雅凝又何尝不知道，杨昊并不是柳泽邑。
可即使如此，在她听到杨昊喊她小凝的时候，她还是放下了。
若不是为了当初那句“来生”，沈雅凝也不会苦等两百余载，等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如今的这个梦境，不过是沈雅凝给自己的痴画上一个句点。
虽然杨昊不是柳泽邑，但沈雅凝却能够透过杨昊看到当初那个人的影子，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是那个心怀家国抱负的少年郎，是她的泽邑，回来了！
回来兑现当年的诺言，回来娶她，说好的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婚礼办的盛大而隆重，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沈雅凝抬眼看向窗外，她的眉眼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抹笑里面又藏着极深的哀愁和思绪……
戚七没有打断沈雅凝的思绪，而是拿起桌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别说这梦里的东西还真挺好吃，就算填不饱肚子，但精神上吃着也挺开心。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雅凝才悠悠的开口说道：“戚老板，交易的事，能不能就当我没说过？等我们离开梦境，你就带泽邑他们走吧。”
戚七心下一喜，她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但她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正经生意人的样子，只见戚七皱着眉头，不是很高兴的说道：“又不交易了？”
“很抱歉，但我已经不想要他的命了，交易就算了吧。”沈雅凝虽说着道歉的话，声音也很柔和，但她看向戚七的眼神中却是十分坚定的。
紧接着，沈雅凝的话锋一转，又道：“我记得，戚老板最初来这儿也是为了救人，你应该也已经找他们收过报酬了吧？”
戚七挑眉，这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变这么清醒了？看样子怨气是真的消了大半啊……
既然已经被人看穿了，戚七也不装了，干脆承认道：“报酬是收了一点，不过你这个态度我不是很喜欢，怎么说，我也算是帮了你，这要是换了那些所谓的驭灵师来，你哪还有机会和柳公子完婚，沈女士如果能对我说话稍微客气点，我会比较开心。”
沈雅凝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可能是重了点，于是便又放缓了语调，解释道：“戚老板可能误会了，雅凝没有任何对戚老板不敬的意思。
实际上，雅凝还是很感谢戚老板，没有在雅凝失控的时候出手镇压，现在又给了雅凝完成夙愿的时间。
诚如戚老板所说，换了任何一个驭灵师，雅凝此刻恐怕都已经魂飞魄散了。
真的很感谢你，若是需要支付报酬得话，戚老板也可以提，只要是雅凝能够做到的，雅凝绝无二话。”
戚七点点头，“报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沈雅凝面露一丝尴尬，“戚老板，雅凝已经是一个死了两百多年的人，身无长物，但是戚老板有什么需要雅凝去做的，雅凝都可以尽力去做。”
“行吧，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戚七见好就收，她不打算继续纠结于这个话题，她原就没打算找沈雅凝要什么报酬了。
“好，戚老板他日若有用的到雅凝的地方，尽管来找雅凝便是。”
戚七没有接话，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心愿了了，你周身怨气也在一点点散去，还打算继续躲着冥差吗？”
“……”沈雅凝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你想重新开始，也许我可以帮你走个后门，下一世还能投个好人家。”
沈雅凝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戚老板，谢谢你的好意，其实我不打算去冥界。如果我走了，小梦一个人会很寂寞的……”
“好吧。”戚七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不论沈雅凝要做什么决定，那都是她自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