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果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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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的选择无疑是令人惋惜的，但那是她自己的人生，戚七无权评判，也无需多言。
戚七只是奇物斋的老板，是个生意人，她不是心灵导师，也不是圣人，更不是断人对错生死的冥王，既然李红愿意交易，那她便接了这单生意。
那个名为空空的小男孩已经来到戚七身边，戚七从小男孩手上接过一个空罐子。
原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玻璃罐子，到了戚七的手上就像是激活了什么开关一样，罐身上荧光流转，符文忽隐忽现，有一种特别的能量从罐身上散发而出。
“既考虑清楚了，那便如你所愿。”戚七手掐法诀，点在罐身上。
李红忽的怔住，她感觉被一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锁定，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身上抽离出去。
那种感觉十分奇怪，李红的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情绪，她知道，有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但李红什么都看不见，她只知道戚老板手中的玻璃罐有了些许变化，罐身上的符文完全隐去，罐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正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就像李红刚进屋时，看到那一排排架子上的玻璃瓶一样。
原来，这就是气运吗……
戚七一言不发的将玻璃罐子封口，然后将罐子交给中山装小男孩。
李红的目光从玻璃罐子上移开，重新看向戚七，小心翼翼的问道：“戚老板，交易完成了吗？”
戚七点头，然后又将装有血石的盒子递到李红面前，“气运我已经取走了，这块血石是你的了。”
“多谢戚老板。”李红赶忙伸手去取血石，她的脸上是那种抑制不住的激动。终于，终于可以救出她的女儿了！
戚七重新挂上那副营业式微笑，“买卖而已，没什么好谢的。你回去之后，只要把血石放到林先生的卧室里，封住你女儿的禁制就会慢慢消失。”
“好，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谢谢戚老板。”李红应着声就准备离开。
“不用谢，客人慢走。”戚七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营业式微笑，她最后像是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对了，虎哥呢？”
李红似是愣了一下，然后眼中流露出怨毒阴狠之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死了，被我杀死的！”
说罢，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戚老板要收了我吗？”
戚七摇了摇头，面上表情并无异样，她还是笑着回应道：“我只是个生意人，生意之外的事都不归我管，客人慢走。”
李红微微欠身，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戚七，然后才转身离开。
戚七目送着李红离开奇物斋，先是叹了口气，却在转身的时候重新挂上笑容，她眉眼弯弯的说道：“林先生输钱的日子要回来了。”
小男孩空空站在戚七身后，“小主人为什么要送她瞒天符？那东西用多了对你不好。”
戚七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我今儿高兴，因为我跟她有缘，因为她被选为奇物斋的幸运客户了行不行。”
说到这儿，戚七又摇了摇头，“只可惜她早就已经杀过人了，因果已成。”
空空叹了口气，“哎……小主人，空空知道，小主人是想帮她，但下次真的不要再随意动用瞒天符了，你看这次，李红早已经犯下杀孽，你还送她瞒天符，平白为自己沾染了因果，万一下次再……”
还不等空空说完，戚七就双手高举做投降状，她强行打断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用，我保证！”
空空见状，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无奈，他这个小主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保证了，但保证归保证，实际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空空顶着一副小屁孩的面孔，但却十分老成的叹了口气，他实在是拿戚七没办法，憋了又憋，最后只能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说道：“哎～你饿不饿？给你煮碗葱花面？”
“好！谢谢空空，我最爱葱花面了！”戚七笑得见牙不见眼，方才李红在这儿的时候，那种职业假笑和冷漠疏离全然不见了，这会儿才有点十几岁女孩子该有的天真。
空空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既无奈又宠溺的笑容，然后转身朝二楼走去。
戚七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不然她还真怕男孩找她师父告状，到时候等师父回来，免不了又是一通数落。
说起来，师父这一走就是两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还真是任性。
戚七伸了个懒腰，又瞟了眼刚刚差点被推开的那扇门，她瘪了瘪嘴，这一天天的，就没个消停。
“再敢跑出来，我就剁了你的爪子，用泡椒腌着吃，剥了你的皮，晒干了拿去卖，抽了你的筋，当晾衣绳，再把你送到冥界去看门！哼！”
戚七亮出一对小虎牙，一边碎碎念一边走向吧台，实际上，她也只能过过嘴瘾，门后那家伙虽逃不出来，但戚七也拿它没办法。
门后的东西，就算是她师父在这儿，也照样没辙，就只能用大铁链子锁着，镇压在那扇门后。
……
戚七在吧台旁的抽屉里一阵翻找，最后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那镜子古朴而精巧，其上的雕花细腻而玄妙，铜制的镜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泽，但镜子里映照出的却不是戚七的脸。
从戚七的视角看去，手中那小小的镜面中显示的，竟然是一个三十多岁，看着十分憔悴的女人，那女人身穿一套玫红色的棉质睡衣，头发胡乱的束在脑后，她像是没有脚的样子，正飘飘忽忽的前进着。
戚七把小镜子钝在手机支架上，又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镜子里的画面清晰的对着自己，她这才满意的拿了包零食坐在吧台后看着。
没错，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正是刚刚从奇物斋离开的李红。
李红行色匆匆往家赶，也许是咖啡的时效即将过去，李红身上血痕越发明显，脑袋有些跟不上身子，随时都有掉下来的风险，脖子上的鲜血又开始泱泱的往外冒。
不过路上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人能看得到她。
只有戚七在通过镜子观察着她。
戚七同学就像是找好了下饭剧只等着开饭的样子，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镜中的画面。
就在这时，奇物斋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只不过这次推开的，是那扇刻画着蓝色符文的大门。
一只乌鸦从门外飞了进来，只见那乌鸦扑腾了几下翅膀，“噗”的一下变成了一个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活动了一下肩膀，似乎是还要适应一下这副人类的身子。
戚七放下零食，起身，重新挂上那副职业假笑，“乌先生，欢迎光临奇物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