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悟道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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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茧中，六翅天蚕瑟瑟发抖，肥硕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真的像是一只弱小又可怜的虫豸，和传说中的神话巨凶没有半毛钱关系。
“太可怕了！”
六翅天蚕的神魂在颤抖，这是它有生以来第二次感到如此绝望和无力，就连当年自己被佛门镇压时都没有过如此感受。
翠绿色光团从佛门封印中脱出，化作一道光芒落在太初天母面前，光芒收敛后显露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
叶鸿初看那珠子像是明黄色，表面遍布均匀的圆点，中间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圆圈，如同繁星簇拥明月，呈众星捧月之势。
再看时众星捧月不见，珠子赫然化作红褐色，表面有一小白点，看上去如旭日中天光耀大千。
第三眼去看那珠子，此时珠子已经变成深灰色，像是永恒寂寥的夜空，而珠子上浅褐色圆点像是皓月当空。
拳头大小的珠子，却仿佛千变万化，每一次去看都不尽相同。
“小子，先天灵根亘古不灭，即便凋零枯寂，先天本源也会化作种子，会有生根发芽再现世间的一天。
悟道菩提是天下菩提祖根，世间一切菩提都源自悟道菩提，而世间菩提种何止千万，所以你每一次看到的菩提子都各有不同。”叶鸿意识中响起怪虎的声音。
太初天母收起悟道菩提子道:“六翅天蚕，悟道菩提子可以赔偿我儿的九窍玲珑心，但你让我儿一年多以来受心脏撕裂之苦又该如何清算？”
“娘娘，悟道菩提子已经是小虫身上最珍贵的宝物了。”六翅天蚕叫穷。
“佛门封印没有那么容易突破，在此之前你负责为我儿护道，若我儿陨落，穷尽岁月光阴，本宫一定让你万劫不复！”
太初天母一行人消失不见，苍茫虚无当中只有天蚕茧矗立，天威般的声音如同雷霆在这苍茫虚无中响起。
叶鸿没有听到太初天母对六翅天蚕说的最后一句话，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暗金色蚕茧已经不见踪影，转而来到另一处奇异之地。
这里像是一处小小的池塘，四面八方不见星辰日光，像是被厚厚的黑色大幕遮挡，只有方圆五米左右可见熹微的光芒。
“这里是……”
叶鸿的意识微微颤抖，他俯下身触摸皲裂的大地，顿时有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他的元海所在，而如今他的元海已经枯竭。
一元初始，万象更新，元海是踏入超凡之路的第一个大境界，所谓肉身境只是人族天生肉身孱弱，为接引天地元气入体开辟元海所做的准备而已。
传说在天地元气充盈的黄金盛世，即便是天生肉身孱弱的人族也能直接接引天地元气入体，而不必担心肉身无法承载元气以至于根基破损。
肉身境就是打磨皮肉筋骨膜的过程，令肉身强度足以接引天地元气入体，从而踏入超凡脱俗的第一个大境界元海境。
元海境分为四重小境界，分别为元墟、元泉、元湖以及最终的元海，而一年多以前，不到十六岁的叶鸿就已经是元泉境界的修士。
不到十六岁踏足元泉境界，即便是放在那些避世不出的世家古族和大宗教门也极为不凡，这也是为何神秘的守夜人都愿破例将他收入门墙的原因。
然而如今元墟封闭，元泉成了无根之水自然早已干涸，叶鸿的修为也从元泉跌落肉身巅峰，此地正是叶鸿干涸的元泉。
“不必灰心，六翅天蚕汲取你九窍玲珑心本源，令你元墟封闭元泉干涸，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太初天母轻声道:“如今的人族，肉身太过孱弱，你原本开辟的元墟也实在浅薄粗陋。
万丈高楼平地起，一株大树的枝干永远比不上它扎根大地之下的根系。同样，要想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更远，元海境是根本，而元海之初在于元墟。”
“孩儿谨记干娘教诲！”叶鸿对太初天母深深一拜。
太初天母点了点头道:“你既拜我为干娘，为娘自然不可能真的对你不管不顾，悟道菩提就算是为娘送你的礼物，日后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
说完太初天母挥手间，悟道菩提子出现在她面前，下一刻玉指隔空点在悟道菩提子上。
“唵、嘛、呢、叭、咪、吽！”
六道浩大的禅音响彻天地，无量佛光席卷长天，一尊三目十八臂，身穿黄白天衣，周身绽放光明琉璃焰的大佛显化。
“你自号清净，却死了也不肯清净，本宫好心让你彻底清净清净！”
太初天母话音刚落，天穹陡然被遮蔽，巍峨的神山从天而降，将席卷长天的无量佛光压的越发黯然。
三目十八臂的大佛原本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直到神山降临才惊觉不对，立刻化作正常人大小，滔天佛光收敛，一株枝繁叶茂三丈高的菩提树矗立在他身后，将他紧紧护住。
“清净见过天母！”化作常人大小的大佛对太初天母躬身一礼。
“清净，你身神俱灭，一缕执念寄托悟道菩提子，但你当知晓悟道菩提纵为先天灵根，也无法助你重获新生。”太初天母毫不客气道。
大佛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身魂俱灭，回天乏术，原来即便修成不灭金身在无量劫下也难逃一死，如此看来贫僧的修为与娘娘这等存在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太初天母沉默片刻，摇头道:“无量劫下众生皆苦，仙佛神魔跌落凡尘，即便是本宫也只是勉强支撑而已。”
大佛叹息道:“悟道菩提子落入娘娘手中，而不是为天外邪魔所得，贫僧也没有遗憾了！”
说完大佛身体化作星星点点的佛光，照亮了叶鸿苍茫元海，佛门二圣之一留下的执念就此烟消云散。
“清净，清净，世上谁能真正清净？”
太初天母感慨万千，取出一只玉净瓶，瓶口倾斜间一道粘稠的紫色浆液将悟道菩提子包裹。
眨眼间悟道菩提子吸收紫色浆液，翠绿色光芒大放，光芒当中一株大树显化，树干扶摇直上撑开万古天穹，树冠高悬日月星辰。
异象刹那消散，悟道菩提子落入叶鸿封闭的元墟旁边，澎湃的生机涌动，一枚嫩芽破土而出缓缓生长，最终长成一尺来高的树苗，两片三寸长短的肥嫩树叶挂在树苗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