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众生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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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贾在家等了一个多月都没得到林员外的消息，带着礼物上门去拜访却被人拒之门外，找王员外也没用，急得嘴上冒泡，却也无可奈何。
而二皇子那边依旧无声无息，顾贾一丝消息都没拿到。作为二皇子一脉的罗鸣，在官场上境况也越来越差，光禄寺丞的位置差点没保住。
二月春风渐暖时，顾梦按照原计划，安排顾淑娴跟着刘姨娘去城郊进香。回程路上突遇劫匪，顾淑娴被逼至悬崖边，刘姨娘亲眼看着女儿坠崖，又悲痛又害怕，最终被顾梦安排的路人救下送回顾府。
顾贾得知美貌小女儿坠崖，派人去崖下搜索，却是尸骨无存，只得放弃。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放弃，都让他这段时间里都面色晦暗、意志消沉。
这些天他都无心去姨娘们的房中，宿在自己外院的房间里。
顾梦趁机给他安排上了让人心神不宁的中药熏香，折腾得他做了几场噩梦，每天晚上他惊醒时嘴中都凄厉地叫着：“别杀我！别杀我！”
顾梦也不知道具体梦见了什么，多半是之前做的亏心事。
二月底，顾梦派出去偷偷跟着顾淑娴的护卫传来消息：“顾闲顺利通过洛水书院考试，将于三月入学。”
他放了心，暂时放下顾家的事，回了趟自己的宅子。
想着许久没有见过崔渊，顾梦带了禹梦新出的点心上门拜访，他却是不在。
崔不来正好出来，看到他有些惊喜：“不离，你可好久没来了！”
这话说得顾梦脸红，连忙赔罪解释，两人聊了会儿，顾梦将点心给了崔不来，告辞回家了。
晚上，顾梦正要就寝，六子来报：“崔大人上门拜访。”
顾梦将脱了的衣服穿上，来不及把散下来的头发束起，就忙不迭地跑出去迎接。远远见到崔渊熟悉的身影，突然一种奇异的情绪从心中泛起，心脏剧烈跳动，鼻子酸酸的，莫名想落泪。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向天空看了几眼，镇定下情绪后，快步上前喊了声：“容直！”
崔渊看到他上前迈了几步，到了他的面前才停下，低低唤了声：“梦涯。”
这是第一次有人喊他的字，不知为何，听在耳里有些羞耻，顾梦脸开始发烫，不由低下了头，因此没有看见崔渊眼里满含的情愫。
两人小别近两个月，多日积累的情感满溢，即使如崔渊这种惯于隐藏情绪的人，一时也难以自抑。
“容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顾梦的语气中带了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羞涩。
崔渊将手背在身后，正了正脸色道：“我来谢谢你的点心，很好吃。”
顾梦心想崔渊礼数真周到，一点点心还专程来道谢，想到之前他收了礼物并未亲自道谢，就有些惭愧。
这时节春寒料峭，昼夜温差极大，顾梦在门厅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冷了，看崔渊衣衫单薄，便热情邀请道：“容直，这里冷清，若不介意的话，去我房里说话吧，那里暖和些。”
崔渊压抑住心中的喜悦，点点头，跟着顾梦走到主院房间。两人对坐在榻上，夜已深了，也不好吃茶，顾梦便拿出一副棋子来，邀请崔渊：“我们下五子棋吧！”
对，没错，五子棋。
顾梦围棋下得很烂，怕被崔渊完虐，所以选择下比较拿手的五子棋。
崔渊闻言挑挑眉，没说什么，欣然应战。
结果一局没开始多久就结束了，崔渊三两下堵死了他的路，让他无局可布。
顾梦引以为傲的五子棋也输的一塌糊涂，气得把手里的棋子一扔，抱怨道：“容直，你这是降维打击！”
崔渊疑惑：“降维？”
糟糕，说漏嘴了……
顾梦含糊解释道：“就是你很厉害，段数比我高！”
崔渊却不放过他：“维是段数的意思？”
“啊……大概是，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么，那是因为腿围更大……就这个围……”顾梦也不知道自己解释了个什么，反正就是一顿绕。
崔渊却被逗笑了：“那你以前岂不是比我厉害多了。”
顾梦被崔渊取笑曾经是个胖子，心里不爽，最近演顾孟多了说话没那么谨慎，撅嘴生气道：“揭人不揭短，崔大公子，你能把我胖的时候的样子忘了吗？”
崔渊看他气得脸颊鼓鼓，还挺喜欢看，反而淡淡道：“不能。”
“……”顾梦被气噎着了，一时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崔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轻的，从头顶抚着发丝往下顺，一直到耳垂处，忍住捏一下的冲动，放下手来，温柔道：“别生气，你胖的时候也不难看。”
这动作很自然，也很快，快到手经过耳垂仿佛只是无意触碰。
顾梦却是怔住了，他觉得那手似乎通了电，电得他头皮发麻，浑身酥软。这手要是能一直抚摸他的头发就好了，顾梦一边渴望，一边为自己这种猫咪求撸的心理感到羞耻。
崔渊见顾梦一张小脸红得像染了胭脂，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差点压制不住心中的野兽，只得起身告辞。
顾梦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又回了顾府。
他开始巴着顾贾要学做生意，不管对方怎么嫌弃驱赶，他都跟在顾贾身后巡视产业、参与商议重要事项、洽谈生意……
两个月后，坊间开始流传顾家大少爷将要接手生意的传言，顾家富虽然还在管理商行事务，位置却变得极为尴尬。
在顾家富愤愤不平，想找顾家贵联合干掉顾梦时，在一个极为平常的日子，朝野上下都得知了一个极其劲爆的大新闻。
大晋朝二皇子萧鼎焱，因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等罪名，被免去户部尚书之职，罚守皇陵，终生不得归京。
这几乎是大晋朝以来，对皇子除谋反外，处罚最重的了。
顾梦惊得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崔渊好厉害！干倒一个最受宠的皇子啊！
而顾家众人顾贾震惊得当场晕倒，顾家富满脸绝望，顾家贵不敢置信，白姨娘旁观冷笑，刘姨娘痛哭流涕……晕的晕、怒的怒、悲的悲、乐的乐，展现出一派众生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