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乃父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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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梦抬头就看到彭季怀盯着自己看，摸了摸自己脸上，也没啥东西，奇怪道：“看我干什么？”
彭季怀笑嘻嘻：“顾兄，我发现你越来越好看了诶。”
“你这是看习惯了，别分心，过两天你就要去考试了，快把题再做一遍。”顾梦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自己的外貌了，也不大在意，催促道。
彭季怀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顾梦变好看了，还是自己看习惯了，索性不去想，正了脸色，埋头继续看书。
过了会儿，他又想到什么：“顾兄，你真的不考个功名吗？即使不做官，有个秀才功名也更好混啊！”
其实顾梦最近就在考虑这个事，他都花了这么多精力读书了，不考个功名有些不划算。而且他若有了功名，就是富绅，比富商地位高了不少，行事也便利许多。
可是要考就得回太原，还要有人给他作保。这些也就麻烦点，主要怕要是有了功名，顾贾这个一心想跨越阶层的渣爹会生幺蛾子，若是以孝道逼着他继续考，那真是会被缠疯。
他摇了摇头：“我怕我爹望子成龙，天天逼着我去考状元，我可考不来。”
彭季怀能想象那种窒息感，不再劝了。
三月中旬，彭季怀和崔渊回金陵赴考，顾梦考虑到崔渊毕竟救过他，送赴考礼时备了两份。当四担状元糕和两个略有不同的旗开得胜红玉摆件送到彭季怀手里时，他惊掉了下巴：“摆件很好看，一个就够了，状元糕也太多了吧，我怎么可能吃的完？”
顾梦咳了咳，不好意思道：“崔师兄于我有恩，我也备了他的那份，你帮我转交一下。状元糕吃不完可以分给大家吃，图个好意头。”
彭季怀这才明白了，他想到崔渊一向不收别人的礼，估计这次也会拒绝，不过不好拂了顾梦的一片美意，大不了到时候他自己用了，于是笑着点头道：“好，一会儿我给他。”
顾梦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崔渊，这次依旧没有看到他，望着船只远去，有些遗憾。
他也听说过崔渊不收礼的传闻，这次的礼物他多半不会收。当初因为害羞没有好好谢过崔渊，他们一入官场，以后也很难再见面了，估计这句感谢永远都无法说出口了。
这一年冬，顾梦收到彭季怀来信，他成了二甲传胪，而崔渊则是三元及第，成为大晋最年轻的状元。
这个冬天极寒，顾梦放了年假后就窝在宅子里没出门。他让六子把信收好，坐在火盆边取暖。屋子里生了六个火盆，往年都能热出汗，今年却还觉得手脚冰凉。
下午，孟英披着一身雪花来访，把工坊做出来的第一批鹅绒服给顾梦送了几件来。
顾梦当场穿上，瞬间感觉活过来了。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够暖和嘛！”
孟英穿的也是鹅绒服，深有同感：“第一批做出来一百件，我打算给大客户和一些往来较密的大户各送一件，等第二批大货出来，就不怕没销路。”
顾梦颔首：“你去办吧，我放心。下一批出来，我们自己人都先穿上，这大冷天的上工送货都不容易。还有庄子和叆叇工坊那边，别忘了。”
孟英应下。
顾梦又说：“我打算今年回太原参加童试，生意上要劳烦你多看顾点了。”
孟英有些惊讶：“你之前还没这个打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顾梦笑道：“我听说顾家贵考上举人了，他们的心思不会放在我身上，到时候我买通官府不去顾家报喜，他们短时间也不会知道。”
孟英不太明白顾梦的打算，又问道：“有了功名，你还回顾家吗？”
“三年已过，我爹连封信都没有，他那边有妻有妾，儿女成群，又有了举人儿子，估计早已忘了我这个嫡子了。”顾梦冷笑，“他若快死了，我就去看看他吧。”
孟英知道顾贾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大儿子，也不假惺惺宽慰他，只说：“好，那我让太原分店的总管替你打点。”
顾梦喜欢孟英实在的性格，点头允了。
通过四年的发展，如今禹梦货行几乎遍布全国，每年给他带来几百万两的利润。他坐拥千万资产，已经是商界传奇。但世人并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背后的主人是个不到十九岁的少年。
不过顾梦也不怎么在意，他只想着两点：一是不被顾家压制，二是带领跟着他的人过上好日子。
他也做到了，今年他让顾达秋英脱了奴籍，置了私产，其他人他也在慢慢考虑。
孟英走之前偷偷看了顾梦一眼，这几年他总觉得顾梦没什么情绪，但是他该笑还是在笑，平时做事也很有激情，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腊月十八，顾梦裹着鹅绒服，带着六子和顾达出发回太原。
次年二月初六，顾梦进场考试，碰见了当年的几个狐朋狗友，不过他们并没有认出他。
三月初，顾梦榜上有名，处于中游，并不引人注目。在住处接待过官差报喜，顾梦便连夜返回杭州。
王德宝和朱海闻讯找到顾梦居处时，已经人去楼空。两人听说顾家攀上了皇家，一个女婿还做了官，举家搬去了京城，他们就想过来碰碰运气，如果真是顾孟，说不定能以往日交情攀点关系。
“听说从外地来的，应该就是同名吧？”
“也是，就他那模样，我们见了还能认不出来？”
“而且顾孟就是个草包，能考上才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服了自己，没什么遗憾地离开了。
第二年，顾梦如法炮制，考取了秀才功名。大晋朝二十岁的进士不好找，二十岁的秀才一抓一大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顾梦有了功名，去官府备了案，成了杭州城有名的富绅。
为了庆祝，杭州禹梦货行连发三天状元糕，全城都知道禹梦货行东家有喜。
曾树春听说后奇怪道：“那小妇人也不像有这么大的儿子啊？”
“许是侄子继子之类的？”他的手下猜测。
关于禹梦货行东家的传言已经传得非常离谱，有说是某个大官的继室的，有说是金陵世家新妇的，最离谱的还有说是皇家秘密养在外面的小老婆。
顾梦没有去理，传得越离谱越好，反正不会猜到他身上。
六月，孟英大婚，提早将远在京城的父母接到杭州。
孟英只说自己在外面帮人做生意，没有告诉他们具体情况。
他的父母得知儿子已经脱籍，还在杭州置了产业，甚至娶到了当地豪族女，激动地老泪纵横。但他们还有两个子女在顾府，不肯留在杭州让孟英奉养，小住两个月就回去了。
十一月初八，顾梦收到京城来信：“乃父重病，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