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如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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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皇朝传承八代，当今皇帝已经年过五旬，而他子嗣相对单薄，现在膝下只有三个儿子，且都不是嫡子。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早逝，二皇子应该三十多岁了，五皇子、六皇子都是二十多岁。这些皇子都已婚已育，年龄上能算得上是老头的也就二皇子了。
而二皇子是皇贵妃所出，身份最尊贵，最有可能继承皇位。
他一边走回院子，一边在心里分析，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基本已经推断出，过段时间是哪位贵人要来了。
看顾淑静的样子，是不知道贵人的具体身份的；而顾淑雅也不知道罗鸣的来历。
这个渣爹真是雨露均沾，谁都给一点，谁都没给所有。
这个好消息可不能只有自己知道。
他快步回去，吃了晚饭，就叫了顾英秋英躲进房里暗搓搓搞小动作。
第二天，顾达回来了，昨天他出发晚，回来时城门已关，便在城外凑合了一宿，今早城门一开就进城。
他忙不迭地将打听来的事禀报顾梦：“小人去小河村稍作打探，就找到了那个鲁小玉的大伯。这个老爷子爱喝酒，小人请他吃酒，他醉后便都说了。”
“那个悔婚的书生确实姓罗，不过与鲁小玉并未正式定亲，只是两家父母口头约定。鲁小玉小时候在罗家住过两年，两人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后来罗书生读书出息，两家就等着他中了秀才就办婚事。”
“没想到等他15岁中秀才后，鲁家就收到他的来信，大意是说与鲁小玉是兄妹，不再提成婚之事。鲁家多番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和富户千金定了亲。鲁小玉一时想不开就自缢了。”
“鲁家想去要个说法，两家离得远，等找到县城，罗鸣已经去外地读书了，罗家赔了银子给鲁家，具体多少不肯明说，听意思是不下百两，鲁家就将这口气咽下了。”
一番流水账般陈述下来，事情倒也讲得清清楚楚。
“这么看鲁小玉家和罗家关系没闹崩，鲁家大伯会不会把你打听此事的事告知罗家？”顾梦担心打草惊蛇。
“不会，这个人嗜酒如命，已经把脑子喝坏了，酒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小人试探过才回来的。”顾达回道。
顾达执行能力很强，做事一向周全，听他如此说，顾梦就放心了。他开始消化顾达话里的信息，不由感叹古代女子性命轻贱，花点银子就把事情抹平了。
罗鸣家并不富裕，古代普通人家供一个读书人已经很难，要拿出一大笔钱来摆平鲁家是不可能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渣爹知道此事并出了钱，还有可能安排罗鸣避开鲁家人的怒火。
如果不是顾贾干的，那么罗鸣此人手段了得，小小年纪如此狠绝世故，以后也是一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毒丈夫”。
罗鸣的事虽然触犯了很多人的道德底线，但顾梦对白姨娘的道德标准没啥信心，总觉得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白姨娘应该不会因为这个事而放弃罗鸣。
不过消息都打探来了，不利用下也是可惜，不如放出去让刘姨娘那边知道，让她们两个老对手纠缠一番，自己这边静观其变，也许能等到合适的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顾淑雅也在让侍女打探罗鸣消息，便又对顾英他们布置了一番。
于是第二天，在柳绿路过小厨房时，就听到有人在偷偷议论：“听说要住兰园的贵人贵不可言呢！”
“此话怎讲？”
“早上去外院，听人说的。”说话的人指了指天上。
聊天的人马上意会了，都倒吸了一口气：“我的老天爷！”
“四小姐确实有福啊。”
……
流言就是虽无证据，但言之凿凿，令人莫名信服。
柳绿听了就放在了心上，转头将消息传到了夏岚耳朵里。
菊园那边更是热闹。
刘姨娘的东跨院里，顾淑雅得到了玉竹打听来的罗鸣的消息。
“这么说他真在白林山书院读书？”顾淑雅面上平静，心里已经打翻了调料台，五味杂陈。
“是，顾总管派人给罗书生送过东西，见过此人的小厮说，罗书生长得面目俊朗，身材高大，待人接物颇有章法。”玉竹回道，“不过，婢子听到一些流言，来源不详，不知可不可信。”
“说来听听。”
“说是罗书生早年定过亲，后来为了与三小姐定亲，取消了那门亲事，那个姑娘因此寻了短见。”
“竟有此事？你哪里听来的？”
“今早婢子路过一处假山时听两个小厮在谈论此事，婢子问他们如何知道，那两个小厮便跑了。那里有些暗，婢子也没看清两人长相，似是有人知道咱们在打听罗书生的事，故意说来让婢子听到的。”
“这事倒变得复杂起来。你说是谁想告诉我们？事情可是真的？”顾淑雅陷入沉思。
玉竹迟疑道：“昨日我去外院时顺便去向姨母打听，她说姨父有一次提到罗书生甚是鄙夷，她便对他印象不佳。许是姨父姨母给我递消息？”
玉竹的姨母是顾总管的结发妻子宋氏，而她姨父自然是顾总管了，平时关系还不错，顾总管能照顾玉竹的总不会吝啬。
“不像顾总管他们，他们若是要说直接告诉你就是了……许是外院的人。”顾淑雅推测道，“你继续留心，查一查到底是谁。”
玉竹应下。
此时顾淑雅心里的五味杂陈已褪去，听玉竹的意思，罗书生这个丑闻应该是真的。
她年轻稚嫩的脸庞显出几分嫌恶与无奈，世间男儿多逐利，这种事也是常态。
就在这时，顾淑雅的另一个心腹侍女月见从外面进来，附在她耳边说话。
“是何人在传这种流言？！”顾淑雅一改平日的沉静，惊呼出声。
兰园贵客是二皇子的事，爹只跟她一人说了，说要保密的，连姨娘都没说。她也只是自己知道，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怎么府里就开始有这个风声了？难道是白氏知道了？此事要求严格保密，若是传出去，不仅会得罪官府和权贵，她的名声也是尽毁……
顾淑雅心里惊疑不定，只觉得一团乱麻，纤纤玉指使劲儿抓着椅子扶手，差点将保养得宜的指甲崩断。
月见递了茶过去，她看了看茶盏，定了定心神，缓缓伸手接过，理智渐渐回笼。
此时不是纠结是不是被人知道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引开府里众人的注意力，而丑闻八卦是最能吸引人的。
罗书生的事知道的正是时候，不管真假先放出去再说。
顾淑静虽然势利眼爱攀高，却是性情中人，平时喜欢看话本子，看到负心薄幸的男人都要骂几句，成天做嫁给世家大族的公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日梦。
这个罗书生的事若是被顾淑静知道，她肯定不愿嫁了，闹上一闹是必然的。
顾淑雅嘴角翘起，到时候府里热闹得很，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把注意力放在兰园贵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