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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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梦摇着扇子慢悠悠走进花厅，朱家二房老爷对着他不成器的儿子朱海横眉冷目，看到他进来，肥腻的脸上瞬间堆起笑脸，殷勤地站起来寒暄。
顾梦端着一张冷脸，自顾自坐到主位上，佯装兴师问罪道：“朱海，你和德宝做的好事！”
朱二爷闹了个没脸，心里窝火，但也不敢露出来。顾家比他们家不知道高出多少，他平时生意场上都没机会拜见顾贾，这次他儿子不仅害顾孟被官学开除，还丢了他亡母留下的遗物，真是把人得罪完了，朱二爷的父亲朱老爷特地交代让他们来好好赔罪。对朱家二房来说，求娶顾四小姐是最大的事，事关他们能不能在朱老爷过世后获得朱家的掌权人位置，只有求得顾家的原谅才能继续经营关系，因此这趟来朱二爷作好了心理准备，纵使是看再多的脸色受再大的委屈也得闷声忍下。
朱海这两天真是起起落落落，他没有他父亲稳重内敛，情绪比较外露。这次是他捉弄周学官，却让顾孟背了锅，他确实有些内疚，但是更多的是庆幸和怨恨。庆幸的是自己没被发现是捉弄周学官的主谋，反而让顾孟替他被开除。怨恨的可就多了，一怨老天没给他好运，又是捉弄到有背景的学官，又是被贼人偷了银钱；二怨周学官隐瞒身份，不然他也不敢贸然出手了；三怨朱家无权无势，对着顾孟这样的草包还要百般讨好。
他昨天回家筹银子，被朱老爷发现了，被训斥不说还停了一年的月银。朱老爷不许他买戒指蒙混过关，三千两赔偿银钱也要从二房的私账上出，掏空了他爹娘的大半积蓄。
今天去学堂又听说顾孟被退学的消息，打听之后才知道是昨天捉弄周学官导致的，惊慌之下回家告诉父母。二房脑子捏在一起没有拳头大，怕得罪顾家，以后在太原城混不下去，还是厚着脸皮找朱老爷商量。朱老爷罚了二房所有人的例银，令朱二对朱海严加管教，又备了厚厚的礼让他们带着去顾家登门赔罪。带着礼品出家门前，朱府其他房的目光简直能杀人，朱海自己的亲兄弟要不是指望他能娶到顾家女，大概要第一个上来撕碎他。
听到顾孟怪罪他，他心里的委屈烦闷就压不住，嘴上说着赔罪的话，话里话外都没有认错的意思：“孟少，小弟对不住你。这次是我们走眼了，不过谁能想到那个小学官背后是学政大人啊！”
他满心以为顾孟会附和他，以前顾孟大多没啥主见，他们说什么，顾孟就信什么，有时候明知是他们欺负了别人，顾孟也跟他们同仇敌忾，骂别人不识好歹。
谁知顾孟冷哼道：“我可没叫你们捉弄周学官，他怎么就认定是我主使的，是不是你们陷害于我？！”
朱海急了，做过的都要抵赖，更何况没做过的事：“孟少，我可没有啊！那姓周的不知怎么的就认准了你，我可什么都没说……”
朱二爷气得翻白眼，没出息的蠢货，连赔罪都不会，赶忙上前打断他的话，弥补道：“阿海他今天听说顾大公子你被退学了，急得立马就去找周学官认错了，就是周学官不肯相信，以为他是为你脱罪，还训斥了他一番，我们也是束手无策。”
朱二爷这话假的不能再假，以朱海的个性是不可能主动去认领的。而且周学政主管一州教育科考，门生无数，朱家除非是不想混了，否则是宁可得罪顾家也不肯在周家留下一点坏印象的。
顾孟却装作信了，缓和了口气：“如此是我错怪阿海了，可是我因这事被父亲责罚，又得罪周家，以后也不能读书了，昨天又丢了亡母留给我的戒指，真是时运不济。”
朱二爷听顾孟提起戒指的事，将准备好的说辞说了：“阿海将戒指弄丢的事我听他说了，昨天已经派了人出去找，如今还没有消息，怕是要找一段时间。子不教父之过，我代他赔个不是，顾大公子莫怪他，等戒指找到了再送来给你。”
说着将银票塞进顾孟手里，又让朱海把两样贵重礼品拿出来，打开放在桌面上介绍，一个翡翠骏马镇纸，一个通体晶莹的琉璃花瓶，说是给他把玩解闷。
见顾孟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朱海又努力安慰道：“孟少不必悲观，我辈志向也不仅在读书科举，顾伯父是皇商，生意做遍大江南北，你以后承袭了家业，也是人中龙凤。”
朱家父子一通合作溜须拍马，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倒。
银子到手，又有现在有价无市的琉璃花瓶和品相极佳的翡翠骏马，卖出去也是一大笔钱。顾孟心里畅快，就当作马屁被拍爽了，脸上露出笑意来。
朱海就想趁机打听顾四小姐的婚事，却见顾达从外面进来，候在一边。朱家父子也不是完全没有眼色的人，知道顾孟有事，就起身告辞了，结亲的事只能再找机会了。
送朱家父子出了花厅，顾孟就迫不及待地将三千两银票观摩抚摸了一番，仔细揣进怀里，财迷的样子展露无遗。然后让顾达小心拿好礼品，特别是那俩易碎的金贵玩意儿，打道回梅园。
他的小金库终于有了第一笔资金，虽然来路不正，可朱海这几年没少花他的钱，还把原身带得一身恶习，所以这些钱和礼他收得毫无心理负担。
他还有点疑惑，朱家都来了，怎么王家还没上门来赔罪，莫非昨天捉弄周学官的事没他的份？可是就算没有，以王德宝的精明，这会儿应该上门来安慰顺便编排编排朱海才对。难道昨晚让他付账的事惹怒他了？真是小心眼！
顾梦不知道，王德宝这会儿还不知道他被退学的消息呢！
昨晚王德宝被烟蕊伺候得舒舒服服，纵欲过度，酒又喝了两大坛子，他家下人来接他的时候还如一摊烂泥醉倒在榻上。老鸨问王家结账，下人不知内情，身上钱也不够，急着带少爷回家，就让万花楼挂在王家账上。
王德宝回家后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脑袋还胀痛呢，学也没去上，自然无从知晓顾孟被开除的事，也不知道自己还欠着万花楼一笔嫖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