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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年代汉子凶巴巴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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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柳徵毫无目标地在巷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笑了一次又一次,

唯独没有流一滴眼泪。

直到工人开始下工,才想起借的自行车还在邮局。

他急忙赶到邮局,那边的人刚好准备下工,他跟邮局的人道谢,还特意去旁边买了汽水给他们,才推着自行车往村里走。

路上,不知是天黑还是心神不宁的原因,他在经过一个石子路的时候连人带车摔了出去。

柳徵扶好自行车,把包裹捡回车篮上放好,他不知还要把它捡回来,明明已经没有送的人了。

他检查了一下自行车,万幸,借的自行车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然后看了一下自己摔破的膝盖、脚踝、还有左手掌心,手臂,都有不小的擦伤,上面还有一些碎石子在上面。

柳徵好像已经忘了疼是什么感觉,随意用衣摆擦了擦,见没再出血了,就骑上车继续赶路了。

——

院门口,华虚知正握着拳,抓着手,一脸烦躁地走来走去。

小知青怎么还不回来,村长不是说他午饭后就借了自行车出去的吗?

就算去县城也应该回来了,现在这个点,县城都要关门了,要不还是沿路出去找。

不行,村里去县城的路有好几条,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唉,小知青今天怎么这么不乖,看他回来,我…

还没想到等小知青回来要怎么惩罚他,华虚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拐出路口,往这边走来了。

“小徵,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

华虚知连忙上前抓住柳徵的肩膀大声道。

柳徵先是抬头看了一下神色慌张的华虚知,挤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华…华哥,对不起,我在路上耽搁了,下次不会了,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好不好?”

听着小知青软软撒娇的语气,华虚知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发不出来了。

“好,我们回去吃饭,今晚有你最喜欢的鸡肉,待会再热一下就好,下次小徵去哪都要告诉华哥,知道吗?”

……

柳徵看着牵着自己左手的大掌,还有熟悉的关心,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他也会这样对他的妻子的吗?

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她为他生儿育女,他为她撑起一个家。

一个没有柳徵却幸福的家。

走到院子中,柳徵停住脚步,前面的胡虚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不走了,累了吗?”

“华哥,你今天去哪了?见了谁?”

柳徵忍不住升起最后一丝幻想,只要华虚知说他们没有关系,那他就信。

“今天呀,早上上工,下午去县城,也没见什么人,倒是见了一个特别的人。”

华虚知突发奇想,想逗逗小知青。

“谁呀?”

柳徵也顺着他的语气,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还能是谁?我家小徵呀,最特别的就是他了。”

华虚知笑着摸摸小知青的头,却没发现黑暗中,柳徵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沉寂下去。

“华哥,我刚才骗了你,我是因为在国营饭店吃了饭,才回来晚的,我现在好饱,不想吃饭了,我困了,要回屋睡觉了。”

“还有,今晚华哥自己睡吧,谁叫你刚才那么凶地朝我喊的,我会锁门的。”

柳徵快速说完,就松开华虚知的手,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跑回屋子,关门,上锁,干脆利索。

“这小混蛋。”

华虚知还真以为小知青在闹脾气,也怪今晚月亮躲懒,没让华虚知发现小知青跑步的动作有多别扭。

次日,等华虚知从山上下来准备和小知青吃早饭并送他去村小的时候,就发现小知青已经出门了,桌上还留着纸条。

‘华哥,昨天下午学校的事没处理完,今天早点去,早饭在锅里。’

粗心的华虚知仍没注意到纸条上的语气疏离了很多。

——

中午,柳徵回去并没有看见华虚知,知道他或许去县城了,也或许是去见那个姑娘了。

他在早该发现的,自从他喝醉之后的第二天开始,华虚知往县城跑的更勤快了。

而这段时间,华虚知更是三天两头地往县城去。

以前他以为男人只是单纯地为了赚钱而已,但现在看来,或许也有别的原因。

至于自己,或许只是因为那天自己投怀送抱,第二天又生病了,华虚知只是可怜自己而已。

不然,为什么除了第一次华虚知喝醉之后,自已引诱外,他们同床共枕,相拥而眠一个多月,他都没碰过自己。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却不碰自己的枕边人,只有不喜欢一个原因了吧。

罢了,这段时间就当自己偷来的吧,要识趣的,再不离开,难道等他娶妻的时候把自己赶出去吗?

或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琴瑟和鸣?

柳徵知道自己做不到的,他的心还是会疼,比离家时千百倍地疼。

可他就是哭不出来,仿佛失去了哭泣的本能。

下午,柳徵特意在早上和别的老师换了一下,早上就把下午的课讲完了。

他问过同是男知青负责人的王老师,知道现在知青点因为有个男知青和村里姑娘结婚,搬出知青点了,男知青那边的床位空了一个出来。

他打算搬回知青点,那里本来就是他该去的地方。

院子里,提着行李的柳徵,再次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呆了将近三个月的地方,从初秋到深秋,恍如隔世。

“再见”

柳徵出声,不知是对屋子说的,还是对那个不在的男人说的。

“小徵”

“为什么说再见?为什么提着行李?你要走?”

刚想转身出去的柳徵就被后面传来的质问定住了身体,再也迈不出一步。

拿着行李的手攥紧了带子,勒得擦伤未好的右手有点疼。

看着背对自己的身影,华虚知握着花束的手不自觉握紧,好些花茎都被他折断了,有些甚至掉在地上。

华虚知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他知道昨晚吼了小知青是他不对,他特意去山上找了很多好看的花,打算好好哄哄小知青的。

他没想到回来会看到提着行李说再见的小知青,周身还萦绕着落寞的气息。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小知青要离开,明明昨天之前都好好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小知青这么落寞,比初见时还要清冷,他又给自己竖起了厚厚的保护壳。

他现在只想让小知青留下,他不许小知青就这样离开。

“小徵,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华虚知扔下手里的花,越过小知青和他面对面,紧紧盯着那双无波无澜的杏眼。

明明昨天这双眼里还有自己,亮晶晶的,仿佛会笑,现在却呆板疏离地看着自己。

“我,我是知青,本就该住知青点的,已经打扰华…华同志很久,现在那边有床位了,我也跟王知青问过了,我可以搬回去的。”

柳徵捏紧带子,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平静地说出这套说辞。

他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心,即使很疼,即使知道男人不爱他,他的心仍告诉他,他爱这个男人,很爱,很爱。

“我不信,明明之前好好的,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吗?”

华虚知想伸手抱住面前的人,伸伸缩缩好几次,还是没能把人抱住,因为小知青他每次都在躲。

看着连他的拥抱都躲的小知青,华虚知心如刀绞,比上一次见到满身伤痕的小知青时,还要疼,小知青的每一次闪躲就仿佛在他身上插了一刀。

一刀又一刀。

柳徵定定地看着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华虚知,他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装,或许只是一时舍不得而已,毕竟养猫养狗,养了这么久也有感情。

“我没有说过,你也没有,我该去知青点收拾了。”

柳徵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必须赶紧离开,不然就会失态了。

见小知青想转身出去,华虚知一个箭步出去把院门关上,用三道门闩卡得死死的,保证小知青绝对开不了。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话,小徵,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让你离开的?还是你家人那边?还是说你生病了,要离开我…”

柳徵还是装不下去了,打断了华虚知的各种猜测,扔开手上的行李,大声朝他喊道:

“别说了,你不是想知道吗?不就是想看我难堪吗?我都告诉你。”

“你昨天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那么晚吗?我都看到了,你和你的相亲对象,你未来的妻子,你们聊得多开心,她笑得那么开心,你这样显得我像个傻子,我不离开,住在这里,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夫妻恩爱,儿孙满堂吗?我做不到,华虚知,我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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