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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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犹如垃圾一般的我，居然可以在那冰冷的长条椅子上睡着！
我不愿意这么鄙薄自己，可是心平气和的去比较下，垃圾还有垃圾桶。而我有什么？
我甚至都不知道明天的早饭用什么吃。
但是，我就是可以这么毫无挂碍的睡去，麻木也是有境界的，比如行尸走肉的我。
我还是被吵醒的，被走廊里来来去去的人们吵醒的。
没有一个人 打扰我，也没有一个人提醒我这么冷的天，这么睡会感冒！就像是无视垃圾一样，无视了我。我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醒来后我感觉到了头很沉。
丝毫不怜惜自己，没有当回事。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值得怜惜。
破产的那头两年，我总是寄希望于彩票可以帮助我翻身，所以，我拼命的下载各种小贷软件，拼命的贷款，什么砍头息，什么日利息，只有你借，我就敢要。
每天都在做着发财梦，最终的结果是，我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钱。
反正是最后换电话。
其实如果那个时候，我不那么不切实际，不那么作，不那么不干人事。从那个时候开始 努力，起码这三年还掉樊晓光他们的债务是问题不大的。
那么也不会大年三十被人堵在家里，也不会房子被逼卖掉，也不会逼得谭颖去打扮............
是我亲手毁了自己，毁了这个家！
就是我这个垃圾！！！
头很沉，心很痛！
没有后悔药，没有时光机！
自作孽，不可活！
就让这感冒来得更猛烈些，直接带走我这个垃圾............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穿的很破烂，我知道我身上的羽绒服到处破洞，也知道差不多一个月没洗！
洗了我怕里面的羽绒掉得更多，不保暖。洗了我就没有替换的！
胡子拉碴，头发烂糟糟的我，真的看起来很狼狈！
许多的鄙夷的目光告诉了我这一点。
我不在乎，素不相识！我在乎什么？
我的脑袋真的很沉重，走路就像是走在棉花上，我恍惚的走到前台，询问了下我岳父所在病房。
迷糊的上了电梯，直奔角落 ，倚靠在角落里，恍惚的看着电梯上行，想起了自己忘记摁楼层。
可是已经有些酸软无力的我，实在是没有气力动弹。
好在十一楼 有人上电梯，我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摇摇晃晃的出了电梯门。
努力的集中 注意力，寻找1109 号病房。
终于找到了，推开门进去。
岳父已经醒了。谭颖也来了。正坐在岳父的身旁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谭颖看见我进来，起身，“甜甜马上放学了！我去接她了！”
说完，转身就越过我走出了病房。
我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离开的那个椅子上，双手扶着床，下意识的问道：“爸！你感觉怎么样？”
岳父勉强笑笑，“大夫说手术很成功！我可能还要多活几年！”
我也勉强的笑笑，“那是好事啊！”
岳父虚弱的点点头，“听说你辛苦一年的工钱没了？”
我也虚弱的点点头。
岳父的呼吸似乎还有些困难，“听说你跟谭颖要离婚？”
我更加虚弱的点点头。
岳父叹了一口气，“扛得住吗？”
我拼尽全力的笑笑，“扛不住也得扛啊！”
岳父摇摇头，“你什么时候扛过？”
我一愣，辩解道：“过去的一年我努力过了！”
“努力过了，为什么还要动手？然后一年的辛苦白费，这叫扛？”
我默然，感觉脑袋更加沉重。我岳父一直都是我尊重的人， 在我们那座大山里当了一辈子的老师。他在这座城市的房子，还是他亲大哥 去世以后留给他的。 为了我的生意，卖了来支持我。因此，备受儿媳妇的冷落！
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似乎清醒了点，“我就是个垃圾！”
岳父摇摇头，“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执意要谭颖嫁给你吗？”
已经要结束的婚姻，我这个垃圾听那些还有什么用？
我努力让自己靠近了岳父的病床，身体倚靠在上面，让我好受了许多。
岳父努力的调整着呼吸，然后继续虚弱的道：“雁儿山小学那么多孩子。唯独你一个人看完了我书柜里所有的书！”
我苦笑了。这算什么？爱看书又 代表什么？
岳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我很想去帮他轻拍几下，但是浑身难受的我，根本就动弹不了！
岳父似乎也没有了什么力气，他也许有很多话想跟我说。但是可能是真的是和我一样没有了什么力气！
本来是想接他来大城市享福，没想到变成如今这个 模样。无论是对身体，还是生活，我们都没有了力气..........
岳父颤颤巍巍的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着。
摸索了很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颤巍巍的递给我。
看着那个塑料袋里的一张小小的电话卡，我愣住了。
这是我第一张电话卡，我很清楚的记得五张信用卡刷爆以后，为了躲避催收电话，我直接把这张电话卡从手机里拔出来，然后扔掉了。
我都不记得我在哪里扔掉的，更不知道这张电话卡怎么到了岳父手里。
岳父越发虚弱，“扛得住，其实就是面对！面对吧，孩子...........”
说到这里，似乎是一口气没有顺上来，咳嗽的整个人像是要从床上弹起来。
我脑子一热，整个人有了一丝力气，赶紧扶住他的肩膀，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胸口，同样虚弱的道：“爸，别说了！你好好休息！”
岳父咳嗽得更厉害，似乎是拼尽最后一口力气，颤抖的道：“你....是.....男人啊！！！！”
说完这句话，岳父似乎坚持不住了，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我赶紧摁响了旁边的报警器。
一帮医生护士瞬即涌了进来，开始有序的检查，询问。
他们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见，我眼前的一切就像是电影一样，我抽离得像个观众！
我的脑子很懵，我的心口很堵！
堵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大夫在我面前不知道在问什么，我充耳不闻，像个傻子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我是垃圾吗？
我真的是垃圾吗？
可是——
我敬爱的岳父刚才告诉我，我是个男人！
是啊！
我是个男人啊！
我怎么可以忘记我是个男人呢？
我怎么可以堕落到认为自己是个垃圾呢？
我也想是个男人， 可是我已经把自己糟蹋成了一个垃圾.............
无声的眼泪，开始在 我脸庞上滑落，黄豆一般的泪珠断了线一般的滑落............
岳父被护士们直接推了出去。
我依旧呆立当场，无声的哭泣着..........
病床挪走以后，空荡荡的地上静静的躺着那个小塑料袋，里面的电话卡静静的落在那里，不说话！
象征着过去，象征着逃避，象征着不成器，象征着不堪， 就那么站在那里，不说话！
我静静的走了过去，努力的蹲了下来，缓缓的捡起来电话卡，放入了贴身的衣袋。想要再站起来，却脑袋一沉，瘫倒在地，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病床上。挂着吊瓶，盖着被子。我感觉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温暖，而又散漫。
当我清醒的时候，所有的现实 在 我的脑海里风生水起以后，我又黯淡了。
床头上放着一个保温盒，我记得我的家里有这么一个保温饭盒，病房里再无他人。
我坐了起来，里面是一碗面条，上面还飘着几片肉片，散落着几根青菜。肚子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好像差不多一天都没有进食的我，端起 保温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习惯逃避的人会瘦，但是胃口很好！
管不了那么多，既然苟且偷生，已经成为了习惯，当然是要吃饱先。
然后，我又 回到了被窝，真的很舒服。
往后的好几天我就这么躺着，每天谭颖都会来送饭，每次都是低着头进来，放下保温盒就走，从来不跟我多说一句话。
而我，更是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揍了王家良。工地上看工棚的是他亲舅舅，当然不会让我回去。
而碧桂园的家，因为已经答应了和谭颖离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已经无家可归的我，每天就这么死乞白赖的赖在医院的病房里，享受着谭颖的伺候，享受着她最后的温柔..........
初五正式上班，我们会离婚，我们的房子会被卖掉。
当初我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十二年后，回到了一无所有。还欠下了一堆烂债。
十二年的时光，埋葬了青春，迷失了自我，荒凉了未来..........
哪怕是在即将面临这最后一刻，我依旧眷恋温暖的被窝，不去想着怎么挽回，怎么奋进！
因为一切已经都无法挽回，而我努力过，结果是上天还是不想放过我！
逃避的人总是喜欢找一个替罪羊，老天很适合这个角色，所以被很多人选用！
其实我已经不想逃避了，我想着一劳永逸了。
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忍受我这么窝囊，羞耻的活下去。
房子没了，家没了！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其实等同于活下去没有丝毫的意义！
我想到了死，只是在死之前，我要拉一个该死的人垫背！
没错，就是王家良！
大年初二的晚上十点，我出现在了王家良家小区的附近。
天气依然 寒冷，冻得我不住的跺脚！不断的双手哈着热气！
对于一个已经绝望的人而言，这大概是我要在人世间做的最后一件事。一件从未做过的事，我要杀人！
对从未有过的体验，充满了期待的我，心一直在 狂跳！
我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体验，但是我知道我失败的人生里，这最后一件事，很爷们！很值得浓墨重彩的抒写。
我要用血的教训，给这个世道留下一个警告：老实人不可欺！
越这么想，我似乎越兴奋。越有些按捺不住。没有一丝害怕！
我已经一无所有，我已经身在谷底，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希望，倒不如气壮山河一把！
小区的大门还是那个大门，保安还是那些保安！
几天前这里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你开着豪车，带着美女，却昧掉了我的血汗钱！
很快，再多的钱，也只能烧给你了！ 而到了阴间，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狗日的为富不仁的家伙！
今天，你付出的代价会让你到了阴间都会后悔！
对面的商铺依旧亮着灯，那个给我温暖的面馆依旧在开着。
胖子老板还在门口笑眯眯的抻面，下锅，忙碌着！
半碗面两个鸡蛋的馈赠，可能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报答了。
哪怕是临死前，照顾他一次生意我都做不到。因为我没钱！我身上仅剩下的两块钱买了一把裁纸刀！
人间太苦，太不值得，下次真的不来了！
悲从心起的我，下意识的移步到了面馆前。
胖子老板认出了我，和蔼的一笑，“要吃面吗？”
我摇摇头，看向了那边的一个大盆里，堆满了要洗的汤碗。
我默默的走了过去，挽起了袖子，倒入洗洁精， 开始洗碗。
我欠我岳父 的，这辈子是没机会报答了。
但是这一碗面两个鸡蛋的恩情，我想我 是可以用我的劳动去报答一下。
陌生人的善良，不可以辜负！
我一边洗碗，一边密切的注视着对面的小区。
胖子老板什么也没说。似乎也认可了我的行为。
满满的一大盆的碗，被我洗得干干净净，码放得整整齐齐。我觉得这付出的劳动值得三块钱。
面馆的客人也走得一个不剩。
我走到胖子老板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胖子老板在我身后喊道：“那辆宝马车的主人每天不过十二点是不会回来的！”
我站住了。
胖子老板接着道：“我每天都在这里做生意，对面晚归 的业主我比保安还熟！现在时间还早，在我这坐着等吧！暖和！”
大概上次我和王家良的冲突，胖子老板都看在 眼里。应该也猜得出我要来做什么。
临别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程，不就是怕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么？
我默默的转身，回到了面馆，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胖子老板面色和蔼，“我给你下碗面！”
我摇摇头。
胖子老板没有理会我的不需要，熟练的拿起一坨面，开始拉扯，面团神奇的在他手中变成一把细细的面条，然后下锅，一分钟捞起，上汤浇淋，葱姜蒜撒上，一碗 热气腾腾的面条就放在了我的面前。
抓过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我，“吃吧！天冷，吃饱了才有力气！”
我摇摇头，“我没钱！”
胖子老板笑笑，“你刚才不是帮我洗了那么多碗吗？”
“那是上次欠你的面钱！”
胖子老板宽厚的笑了，“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
他一再的告知我吃饱了才有力气，似乎看穿了我想要做什么！
我也没有再矫情，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面馆里很温暖，面条很好吃！
在最近这几年里，我已经很少感受到舒适！
如果可以，谁不想一生都舒适？
可是总有我这样自作孽的人，配不上舒适！
很快，一大碗面条被我吃光。
胖子老板一直坐在我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我，“上次你打架 的事情最后怎么处理的？”
虽然是陌生人，但是舒适的感觉让我觉得不应该隐瞒，我据实相告，“最后赔了几万块钱！我过去一年的工钱！”
胖子老板点点头，“你刚才洗碗的时候，从兜里掉出来了一把裁纸刀！然后，这个点，你是不是想找他拼命？”
我犹豫了下，还是老实 的点点头。
胖子老板没说什么，起身拍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回到了灶台后面。
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也不需要任何意见，生不如死的我，心意已决！
胖子老板收拾了一阵，突然问道：“今天是初几？”
“大年初二！”
胖子老板怅然若失，“应该是去回丈母家去拜年的日子！你说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开店？”
我很老实，“因为你没有丈母娘！”
胖子老板点点头，“以前有的！后来我因为遇到了点不平事，也跟你现在一样冲动，动手伤了人，被判了七年。然后就没有了！”
我黯然！
胖子老板叹了一口气，“妻离子散啊！本来还有个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是用亲身经历告诉我，冲动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是前提是得有家，才可以家破人亡！
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家！什么也就都无所谓了。
胖子老板继续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想劝你不要冲动！我也是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我也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只是想问下，你确定你想好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想好了！那个人算是害得我妻离子散的元凶！”
我说的一点也不过分，如果王家良给了我那六万块钱，岳父住院的费用也就有了，哪怕是樊晓光老婆来要债，也可以一家先给点。说些好话。这个年虽然过得有些凄凉，但是不至于过不下去，还被逼着卖房子。
还把 谭颖逼得深更半夜还去化妆...........
我真的不敢想象她 那晚到底找了哪个男人。曾经的我 麻木到不敢 愤怒！
最后一程了，我似乎找回了愤怒的感觉！但是，仅仅也只是愤怒，因为岳父危在旦夕，身为他的女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只是对我不公平。
这种不公平只能化作更多的怒火，发泄在王家良那个畜生身上，多补几刀，刀刀扎透...........
胖子老板恢复了和蔼的笑容，“想好了？你确定你想好了？”
我点点头。
胖子老板摇摇头，“你并没有想好！你要是想好了怎么会才拿一把裁纸刀？裁纸刀那么轻，那么薄！现在又是冬天。 穿的都厚。你那个裁纸刀连衣服都扎不破，更别人快意恩仇要人命了！”
我愣住了。我确实没有想这么多，我觉得只要我想，他就一定会被我杀死！
胖子老板接着道：“凶器都没有选好！说什么你想好了！”
我有些惭愧，“我就剩下两块钱！只够买这个！”
胖子老板笑笑，“听保安说，是因为那个人欠你工钱没给是吧？”
我点点头。
“其实报复这样的人方法有很多种！没有必要非要见血！还把自己搭进去！”
我默然。我也很想看到他遭受报应。可是无情的现实是我身无分文，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花天酒地！
他过得比我舒适太多，看不到一丝要遭受报应的迹象！
胖子老板继续道：“我在那个地方呆了七年。七年我总结的一个道理就是，报仇这个东西，最好是用脑子！你看起来虽然有些落魄，但是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不动动脑子 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
麻木了太久的我，已经忘记我曾经是人见人夸的聪明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变故，成绩一向优异的我，很有可能成为雁儿山第一个985大学生，不会最后只是上了个普通的二本。
但是我仍然 是雁儿山第一个在 江城买房子的。
只是，我已经没有脑子很久了...........
胖子老板笑笑，“你只是多吃了我半碗面。就知道来帮我洗碗还债！我真心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所以才跟你说这些话！而且我在监狱里跟一个老头学过几天相面术，你是气运加身的人！舞台会非常大。就这么报废了真是可惜！”
我苦笑，“ 我知道老板你一片好意！只能心领了！”
其实胖子老板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单凭他跟我聊天的节奏，就可以看出来。
先是敏锐的发觉了我的不对，而后也不是俗套的劝说，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我后果。然后还嘲讽了我的杀人计划。最后甚至胡诌了相面之说，不过是想给我希望！
一步一步，很有章法！
但是我并没有被说动，因为我根本看不到希望！
什么气运加身，什么宏伟舞台，对于身无分文的我，简直就和我买彩票的心理一样，做的是白日梦！
但是他有一点说的很对，我是个不错的人！
我一直都很善良， 我虽然选择了逃避，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赖账，我有钱我是一定会还的，所以我每天都买彩票，想得最多的就是中奖以后，第一时间去还账！
白日梦里做的最多的梦，都是我扬眉吐气的去还债的画面！
可是白日梦终归是白日梦！
做得久了，一直都无法实现，最终的作用是厌世！
我没有回答胖子老板。
一直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心意已决，没有犹豫！
没有办法，看得书太多，懂的道理太多，无论多么缜密逻辑的劝说，于我而言，用处不大哦！
未经人苦莫劝人！
冷暖自知的我，看不到一丝光亮，唯一的路就是堕落在 这黑暗里..........
现在天气很冷，确实穿得多，但是有个致命的部位是裸露在 外面的。
瞅准了机会，是可以一击致命的！
如果我不麻木，自己骗自己。我的思路是很清晰的！
胖子老板似乎发觉了他的劝说并没有什么效果。
颠着大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发现他的眼神聚焦在了对面，我顺着他的眼神里看去，正是王家良 那辆宝马车缓缓的靠近小区大门。
我霍地起身，直愣愣 的冲了出去。
刚刚冲到门口，胖子老板喊住了我，“小伙子，你确定你想好了？踏出这个大门，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点头。
然后又要往外冲。
胖子老板一下子跳了出来，一把把我抓住，“我最后问你个问题，你有孩子吗？”
我的眼前浮现起我的女儿甜甜漂亮的小脸蛋，忽闪的大眼睛。瞬间变得心酸无比。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我不知道我怎么就忽略了她 的存在，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看到她吧？
可怜的孩子，爸爸还答应带你去吃一顿肯德基呢！可能办不到了...........
胖子大哥继续道：“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有了。应该在 读小学吧？ 你自己最后再想想，若是你这么冲过去， 你的女儿 将会背上一个杀人犯父亲名声，会受到同学的另眼相看。而且就算她长大了，因为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的原因，公务员都不能考！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为了泄一时私愤，连累你的亲骨肉！”
我愣住了。胖子大哥说的事实。
我可以不要命，可是我怎么可以连累我的女儿？
她 那么可爱，那么懂事！
我的心变得柔软了起来。
胖子大哥松开了手，“你看！那辆车已经进小区了！你没机会了！”
就这么一耽误，宝马车确实已经消失在了小区门口。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胖子大哥转身从屋子里拿过来一包洗碗用的金属球，“当然，这口气你是一定要出的！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翻进小区。你拿着这个，翻进小区后，找到那辆宝马车，用棍子把这个捅进排气管！越深越好！一个偷车的告诉我的。绝对可以毁掉他的发动机。宝马车的发动机起码几十万，够你出气的了吧？”
我莫名其妙的笑了，然后朝着胖子老板，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