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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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大夫的话，屋里的气氛顿时欢快起来。
众人都不禁露出笑意：“太好了。”
“大爷好人有好报。”
“多谢您老的救命之恩。”谢无忧站起身，对陈大夫拜下。
陈大夫扶住他，不受他的礼：“谢不着我。救你命的，可不是老夫。”
上上下下打量他，又看看同样拜下的沈清芙，心里明镜儿似的。
“你是自救。”他收回视线，说道。
作为谢无忧的主治大夫，每旬都来给他请平安脉，陈大夫很知道他的情形。
这半年来，他的变化如何，陈大夫也是看在眼里的。
自从娶了媳妇，这位高傲的谢大公子，算是一步步走入凡尘。然后，开始好起来了。
“若没有您老，我何来时间自救。”谢无忧坚持拜下。
回想以往，陈大夫的药方也好，劝诫也好，都是有道理的。
是他自己入了魔障，一意孤行。
“呵呵。”话说到这份上，陈大夫就笑呵呵地受了他的礼。
又叮嘱了几句，陈大夫就告辞了。
“稍等。”谢无忧道，“我有一事，想请教您。”
陈大夫便又坐回去：“何事？”
谢无忧抿着唇，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沈清芙：“我书房的桌子上有本诗集，芙儿……”
“我去拿。”不等他说完，沈清芙就点头道。
说完，利落地转身，往外去了。
谢无忧愕然一下，随即闭上嘴。等屋里人都走了，他才看向陈大夫。
“大公子要问何事？”只见陈大夫一脸好奇，显然对他的悄悄话很感兴趣。
谢无忧坐下来，说道：“我这身子，会有子嗣吗？”
噢！陈大夫恍然大悟。
*
沈清芙往前院溜达了一圈。
顺便进去书房，逛了逛。书桌上，果然有本诗集。
她拿在手里，往外去了。
慢吞吞地往回走。
快到玉兰轩时，她扭头吩咐道：“去瞧瞧，大爷这会儿在做什么。”
“哎。”小丫鬟领命，拔腿就往前跑。
赶在沈清芙抵达门口时，小丫鬟折返回来：“陈大夫已经离开了，大爷在屋子里消磨时间。”
得了。
可以进去了。
沈清芙迈过门槛，穿过院子，拾阶而上。
进了屋，看清榻上的情形，不禁挑了挑眉。
只见谢无忧坐在榻上，正在做针线。
“你在做什么？”沈清芙问道。
谢无忧抬起头，看向她怀里的小猫，说道：“给如意做件衣服。”
沈清芙瞪大眼睛：“啊？”
低头看向怀里，想象着小猫穿衣服的样子。
“你是……觉着如意的毛色，不好看？”她抬头，看向男人问道。
谢无忧一怔，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给它做衣服？”沈清芙皱眉，“你如果闲着没事，不如给我做。”
真是的。
小橘猫多好看呀！
为什么要穿衣服？并不能增添它的美貌！
怔了怔，谢无忧缓缓道：“芙儿想穿我做的衣服？好。”
他还没给她做过衣服。
她，也没给他做过衣服。
这样想着，他道：“我们一起吧？”
男人清俊的脸上，露出几许温和，眸光透着浅笑。
沈清芙瞧着，只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我不会。”她干脆摇头。
做个荷包袜子的小件儿，还能凑合凑合。做衣裳？饶过她吧。
“不怕，我们一起学。”谢无忧看着她，笑容温和，“我也不会。”
沈清芙：“……”
并不想跟这人一起学。
结课的时候，她一定会被他比下去。
“行吧。”她道。
不会是事实，但也是叫人没面子的事实。
从前谢无忧身体不好，她啥也不会，陪他玩就够了，没人挑剔她什么。
但现在他身体好了，以后还会越来越好，她的业务范围怕是要变了。
“玉盏，拿我的针线筐来。”她道。
玉盏应声：“哎。”
很快，沈清芙的针线筐拿来。
她让玉盏抱着小猫，自己往榻上盘腿一坐，开始学做衣裳。
做衣裳，很考验剪裁。
玉盏是其中好手，她讲，沈清芙听着，娇艳的侧脸透着专注。
谢无忧看着她认真听讲的模样，想起刚才陈大夫的话。
“可以再等等。”
这话说得委婉，但谢无忧能听懂——意思就是说，他可以跟芙儿圆房，但最好不要。
陈大夫是个厚道人，不必他问，主动说起：“好饭不怕晚，大公子再养上半年，火候就到了。”
半年啊。
谢无忧能够等得。
但他又问：“我的儿女，会像我一样吗？”
他先天不足，身子根基浅薄，长到这么大，母亲为他流了不知多少眼泪。
他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也活得阴郁，更舍不得芙儿为此难受。
她已经有一个这样的丈夫了，老天爷不要再给她一个同样的孩子。
“这……”陈大夫捋了捋胡须，神情莫测，“老夫说不好。”
十有八九，那孩子不会如常人般健康。
孩子的长相、身高、健康、智慧等，都是取源于父母。
取多少，就说不好了。
谢无忧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所担心的，正是如此。
若是……养只猫也很好。他眼眸垂了垂，捏紧了银针。
沈清芙和男朋友互相给对方做衣服的打算，很快就泡汤了。
因为他们忙起来了。
谢无忧破掉了预言，很快全京城都知道了。
他的倾慕者们如何高兴，且不提。太子那边知道了，一下子丢给他许多事情。
府里每日都有太子的门客拜访，他一天要耗在书房一大半时间。
看来太子想用他已久，终于找到了机会。
而沈清芙，则跟着侯夫人赴宴，或者在家招待客人。
侯夫人的名声很好，交好的夫人也多，想跟她交好的更是不少。
得知谢无忧的好事，都送来贺礼，纷纷给她下帖子，约她说话。
侯夫人的交际空前忙碌起来。
沈清芙作为她的儿媳妇，必然要支楞起来，作为她的左膀右臂。
不去不行啊。谢无忧忙起来，用不着她陪，她天天撸猫睡觉，怪没趣儿。
反而是到处跑跑，跟人打打交道，听听八卦，生活就精彩起来。
转眼，年关将近。
“大奶奶，张管事求见。”
这天，沈清芙抱着暖炉，窝在榻上看账本，就听到外头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