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同手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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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忧啊!他可是谢无忧啊!
饱读诗书,才情满腹,怎么会写不出几首诗作呢?
但见他脸上茫然的样子,沈清芙站起身,走到书桌边。
弯腰,翻废纸篓。
“芙儿,你做什么?”谢无忧一怔,问道。
沈清芙头也不抬地道:“我看看你之前写的。”
这人啊,有时候不是写不出来,而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写出来的不满意。
没必要,没必要。
大家都是俗人,谁能一辈子保持高光环?
被人说一句“谢郎才尽”,又有什么大不了?顶天了以后来灵感了,再写几首出色的,把名声扭转回来就是了。
“这不挺好吗?”她扒拉出几张废纸团,展开一看,挑眉说道。
怎么说呢。
沈清芙的诗歌鉴赏能力,不是多好。
她就看读起来顺口不,押韵不,意境怎么样。
“芙儿如此觉得吗?”谢无忧看着她手里的几张皱巴巴的纸,眉头蹙着。
沈清芙将那几张纸往他桌上一拍:“是,挺好。”
不算特别出众,但也绝对不差,反正算是中上水平吧。
她读过男朋友的所有诗,无聊的时候,她读一首,就夸他几句。
不能说每首都是精品,但意境上,的确比废纸篓里的这些好一些。
谢无忧看着桌上的废稿。
“我再想想。”他说道。
把皱巴巴的纸,摞在一起,收好。
芙儿既然捡起来了,那就不能再丢了。
只是,已然被他丢进废纸篓的,这辈子不会见天日了。
只见男人重新铺好纸张,提笔蘸墨,凝神构思起来。
沈清芙便抱起猫,退到外间去了。
行吧,男朋友要强,那就让他再琢磨琢磨。
她担心吵到他,索性抱着猫,出了书房。
让他安安静静地创作吧!
媳妇和女儿都离开视野范围,屋子里一下子静了。
但谢无忧的心却静不下来。
他看着空白的纸张,心里明白,自己为什么写不出来。
他的脑子,空空荡荡。
每天想的都是:
“芙儿真好看。”
“芙儿的声音真好听。”
“今天和芙儿做些什么呢?”
“芙儿牵我的手了。”
“这次下雨,怎么没打雷?不然芙儿就会躲过来了。”
他也读书,读文章,读诗词。可是,只有欣赏,没有共鸣了。
《神女赋》。
他在纸上写下。
倘是写芙儿,总不会头脑空空吧?他心神一动,便开始落笔,飞速书写起来。
“叩叩叩。”
沈清芙敲敲门,抱着猫走进书房,说道:“该吃饭了。”
谢无忧头也不抬:“马上就好。”
只差几句了。
沈清芙便坐在一旁等他。
而谢无忧却有些心虚,握笔不动。
看了看她,见她没有靠近的意思,才移开遮在纸上的手。
不能给芙儿看。
她若看到了,会怎么看他?一个满脑子女人,没有出息的男人。她不会喜欢吧?
被打断一下,他再提笔,就有些接不上了。好似,原来收尾的地方,并不够完美。
他沉吟片刻,抬起头,悄悄看向逗猫的少女。
她漂亮的眼睛弯起来,笑起来好像有无尽快乐从她身上涌出。逗弄着小猫,既温柔又促狭。
忽的,心头一动,新的灵感划过脑海。
他立刻抓住了这丝灵感,快速落笔,笔划狂野又粗莽,唯恐写得慢了错过这灵感。
沈清芙逗了会儿猫,就朝书桌后看去。
男人还在写啊写,俊美的脸庞绷起,眼神专注极了,就没出声。
她懂。
来感觉了呗。
不过,他的身体要仔细养着,若是一时半会儿写不完,岂不是要饿着。
视线转了一圈。桌上,摆着她没吃完的零嘴和点心。如果他十分钟后还没完事,就给他来一口。
“好了。”几分钟后,男人放下笔。
沈清芙站起身,走过去道:“写完了?”
“还没有。”男人的动作快极了,拉过一张空白的纸,就盖在上面。
对上她的视线,他神情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说道:“还不是定稿。午后,我还要修一修。”
“哦。”沈清芙点点头,“那我不看了。”
真是的。
害羞什么啊?
“那我们走吧。”她道。
一手抱着猫,一手挽着他。
走到外间时,顺手从桌上顺了块桂花糕,递给他:“吃一口。”
谢无忧看着她粉白的指尖,又想到自己刚才的文章,脸上微微发烫,低头咬了一口。
他一口咬了三分之一。
还剩下一大半,沈清芙直接扔自己嘴里了。
“走吧。”她重新挽上他的手臂,抬脚往外走去。
腮帮子鼓鼓的,边吃边走。
身边的男人猛地僵了一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面颊涌上粉色。
刚走进院子。
“噗嗤!”来福憋不住似的,笑出声了。
谢无忧淡淡看去。
来福顿时低头,把脸埋下去,只是肩膀还是一颤一颤的。
谢无忧蹙眉。
这时,长寿从一边走来。他轻咳一声,怪模怪样地在前面走。
“作何如此?”谢无忧看着他同手同脚的怪模样,冷淡问道。
长寿脚步一顿。
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退下了。
沈清芙先反应过来,猛地扭头往身边看去。
但这时,谢无忧停下了脚步。
“噗!”长寿没忍住,随即忙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我这破嘴,昨儿借出去了,今早收回来就不大好使。”
谢无忧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抬脚往前走去。
他走得很慢。
确定自己走路没问题的那种慢。
沈清芙也垂下头,掩饰自己的笑意。天啦噜,他刚刚是同手同脚了吗?
嗯,不能拆穿。
他要脸。
不见她说什么,谢无忧脸上的臊意便逐渐平复下来。
一路无话,来到主院。
“母亲。”进了屋子,两人行礼。
侯夫人点点头,朝外面道:“摆饭吧。”
三人坐下来。
沈清芙见她神色不大好,便问道:“母亲被什么事烦心?”
她是长媳,理当为主母排忧解难。
只见侯夫人嘴唇动了动,随即摇头道:“不说也罢。”
啊?沈清芙有些惊讶。
婆婆是个相当坦率的人,这是什么事,叫她这般难言?
不过,要吃饭了,她就没再问。
等到吃过饭,娘仨说话时,谢无忧忽然问了句:“不辞去冯家送节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