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对付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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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有一个来炸油的汉子说：“这是恁家的小公子吗？长得更俊，手脚又勤快，也不知道长大了会被哪个有福气的女娃给看上。”
爹笑笑说：“这是我侄儿，这孩子今年才九岁，离娶媳妇还远着呢，长大了，找个能干的和他一起过日子，我就满足了。”接着又是哈哈的笑声。
直羞得小六从炸粙屋里跑出来，等那个汉子走后，小六才又去帮忙。
中午我们正准备吃饭，老远听到敲桶的声音，咚咚的声音接着由远而近，最后声音停到了我家门前。娘放下碗筷走了出去。一会后我们听到门口传来了哭声，吓得我赶紧往外跑。
门外二娘披散着头发，一脸的黑灰。穿了件补着好多补丁的破衣服，那细长的腿在宽大的裤子中像一个稻草人。刚才的哭声就是她传来的。
二爷手拄拐杖，身穿灰白色的长衫，长衫前后各有两个大补丁，头发还很凌乱，但是好歹用一块黑色的方巾给固定着，脸额上有一块青紫的印记，光看这穿衣打扮，就是一个落魄的书生，不知二爷从哪拿的衣服。
等我们全家人都出来时，二娘由干哭开始大骂：“好恁个小六。偷跑出去，恁个不孝子，看到恁四叔有本事了， 就认恁四叔做爹是吧。恁可记住，俺才是恁娘，没有俺得同意，恁休想离开这个家。” 二娘齿牙咧嘴地露着凶狠的目光看着我家人，村里的人越聚越多。一小会家门口已经被村里的人给堵的严死死的。
小六子吓得一个劲地往我身后躺，我把从身后拉了出来，面向他对低声说：“恁现在不站出来解决，那恁就跟着恁娘回家吧。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把恁为什么被赶出家的事给大家说说。”小六毕竟还是个不到10岁的孩子了，我怕他被二娘一这么一喊，就忘了怎么说话。
“俺没有娘，恁说不要俺的，说俺死了最好。俺哪有娘。恁儿子10天前就被他爹娘给饿死了。”小六哭着喊道。
二娘一听小六子这么回答，就从地上爬起来，往小六身边冲来，我把小六拉到我旁边，拿起放在门口用来顶门的木根，横放身前，这一系列的动作我做到极限，在二娘扑过来时，正好用木棍给挡着她，小六还在呆傻中。
二娘看抓不到小六，就用手去抓我，我拿起木棍就往她手上打，二娘吃痛，一下子又趴在了地上。给哭着说：“小六啊，恁个没良心的，要是没有娘，恁从哪来的，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是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恁喂养大，现在有能耐了，像恁哥学习做上门女婿了吗？”当二娘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娘像疯了一样从后面冲出来，对着二娘的脸就是一个嘴巴子。双眼发红地说：“再乱说，乱说俺撕烂恁的嘴，不要在俺家胡咧咧，要骂恁找恁家孩子，要是再把咱家的孩子给扯进来。看俺咱收拾恁。”
全场寂静，村民们都当自己眼花了，有好几个直接用手揉眼睛，二娘也不哭了，像小六子一样呆愣愣的，二爷这才上去扶直二娘说：“四弟，这是咋个了，咋还打人呢。俺家小六天天在恁家干活，不得给个说法啊。”
爹红着脸说：“啥、啥说法，俺家有管小六的饭。”
“有管饭就行了，不知道到去县城做工一天还10文钱的吗？小六小一点，就不问恁要多了，一天给5文钱就行。”二爷露出恁家占大便宜的嘴脸，气得娘浑身打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爹更是张大嘴巴，半天不吱声，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这对父母总是靠不住。
“各位乡亲，不好意思，让恁看笑话了，这本是俺们自已家的事，但既然二爷都把话说到明面上了，那俺也说一下吧，小六是一周前到俺家的，当时还有人在俺家炸油，小六哭着求俺们家收留他，当时俺看他可怜，瘦得都快奄奄一息了，想着都是曹家人，即使分了家也是一个根出生，就把他给带进家，管他饭吃，给他做衣服，小六这人也知道感恩，过意不过，非得帮忙干活，就像二爷说得那一天5文钱，那小六前两天没有做事，为了他俺家给做了两套衣服，还给做了一床被子，往少了算吧，也得半吊银子吧，恁要领走也行，把银子先结一下。”
“恁这妮子，都说是一家人了，给恁弟做套衣服还收银子，心咋那么空哩。恁家都住这么大的房子，还在乎这点小钱。四弟，恁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喔，一个家都让一个小妮子给当家做主了。俺还有脸吗？”
我对着二爷一阵吼：“恁心不空，自己家赶出来的孩子，人家帮恁养着，还问人家叫银子，俺爹没脸，那恁有脸，有脸把银子拿出来。”我把手伸到二爷眼前，嘲讽地看着他。
二娘哭着对二爷说：“俺都说了不来，小六这孩子又懒又好吃，弄回家干啥，恁非让来，看这死妮子，多抠了吗？给个母老虎似的，谁敢要她，现在她娘也变成了她那样，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二爷甩开二娘又对着我说：“俺是恁二爷，恁个死妮子一天没大没在的，冲俺吼，小心雷来劈恁，别以为有两个钱就拽起来，俺可听说这房子不是恁哩，恁只是人家的看门狗而以。熊摆个啥。”然后把拐杖往身后一背，自己先走了。留下二娘一个人坐在地上。
我对着二爷喊：“小六是签了卖身契的，不要钱，自卖自身，下次再来俺家闹。俺可以直接报官。”然后我看到二爷停了一下，又加快步子不一会就走远了。
二娘这时也拍拍身上的土说：“看啥看，俺们自家人吵着玩，恁凑什么热闹。”冲着看热闹的人吼了一嗓子后，也快速地离去，这时有炸油的上门来。我爹才回过神来去了炸油房。”
待门口的人离去，我们一家谁也没有吃早餐的兴趣，我走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发呆，娘从外面进来，一下子人才能从我抱到怀里，哭着说：“不要相信恁二娘的话，恁长这么好看，肯定有好男儿看上恁的，要是实在找不到，那咱家就招赘，只要恁看中，咱家不要彩礼。”
“娘，俺还小呢，想哪了，俺不是因为那个不开心，俺是想着二爷可是俺爹的亲哥，竟然带头来闹事，俺才不开心的。”
“恁二爷一直就那样，别因为他不开心，都半辈子了，他什么时候顾过亲情，连恁大爷这么受宠，他都能拔一根毛下来，为了吃，只要不让他出力。他是一点脸都不要的。”娘拍拍我的后背安慰我。
我抬起头对着娘露出一个笑脸来，想起娘刚才的勇猛对着娘夸到：“娘、刚才恁打二娘的时候好霸气哦，像一个大将军一样守护着我们。”
娘害羞地说：“哪有，听她说啥子上门女婿，俺就来火，恁们是堂姐妹，她胡咧咧啥子，俺就一股气冲过去，现在再让俺去打，俺咋个也吓不了手。现在想想还心还蹦蹦跳呢。”娘当真后捂着胸口，一副紧张的样子。
我拉着娘走了出去，地里的油菜熟了，娘说今天要把它给割倒，我要跟着帮忙。就换掉裙子，穿着长衣长裤，把头发又重新挽了一下，戴上我的口罩准备出发时，看到小六在我房间门口。奇怪地问了一句：“怎么啦，今天是帮炸油，还是跟俺一起去割油菜。”
“四姐，俺想跟恁说件事，俺是发现了爹偷偷把自家的地给卖了，俺要告诉爷，爹和娘才打俺的，他们打了俺后就不让俺吃饭，把俺给绑在床上，饿了俺好久，俺都快饿死时，丫丫姐偷偷地给俺解开了绳子，俺才跑出来的，俺不也敢回家，在外面草剁里躲了两天，结果看到爹和娘没有出来找俺，俺才到恁家的。俺不是不说，俺怕说出来恁去找爹，爹会杀了俺的。呜呜呜……。”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在一个不到10岁孩子心里压抑着，又经历了来自亲人的迫害，导致长期恐惧，一但释放出来，哭得那个撕心裂肺。
听到哭声的娘也来安慰问：“这孩子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咋哭得这么伤心。是舍不得恁娘吗？没事，恁要是想回去，就可以回去。别哭了啊。”
我没有告诉娘小六为什么哭，可能是哭够了，小六从地上抬起头来，冲着我露出了笑脸说：“四姐。恁给四婶一起去地里吧，俺在家帮四叔。俺是不回家的，俺以后就是这家的人。”然后到院里洗了一把脸，又去了炸油房。
我在心里想，爷还是很能干的，四个儿子每人都能分到十二亩地，那就是大户，要不是供养大爷和大堂哥，爷家就是很富足的家。现在他把地分给了儿子们。结果二爷竟然把地给地卖了。具体卖了多少地，他到底想干啥？在这里，一家有十几亩地的人很少，曹家又不用交税，家里假如没有什么大事，随便种一下，都不会饿死，再说他家又没有很小的孩子，一家人都能干活，那地就更不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