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有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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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别担心,先请郎中来看看,爹这发现的早,没事。”我出声安慰。
村里就一个郎中,五哥听到我说,就跑直接摸黑去找,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一脸忧伤的五哥才一身黄泥地回来,颓靡地说:“这次下雨突然,村里听说淋命了很多人,郎中下午就被别的村给叫走了,现在只能去县城去找别的郎中。
娘一听,更是抱着爹哭个不停,二姐和小七也一脸的苦色,我一看,得,这都指望不上了,去县城更不可能,不说天黑路滑,就这刚下过雨的天,一不小心滑到河沟里,命就跟着一起玩完。我让姐烧盐开水,决定先降温。
以前办事利落的二姐,今天怎么也点不着火。最后还是五哥镇定点,接手把水给烧开,我先舀了半盆,把盐罐子的盐全部倒了进去,端着走到床边,对娘说:“先给爹用盐水擦一下脸吧,爹可能伤口有脏东西。”
一直哭着的娘总算还有点理智,拿起盆里的布巾给爹小心地擦着,待水凉后,我又端了一盆没有放盐的水,让娘给爹擦身子,就这样,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吃完饭,五哥一直烧着火。姐抱着小七在凳子上坐着,我端着盆子,水凉再次加水,娘反复地给爹擦前胸、后背,天蒙蒙亮的时候,爹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我们又一下子围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泪娘却趴在爹的胸口上嗷嚎大哭,哭得那个撕心裂肺。
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娘的后背说:“娟,别哭了,孩子们都在呢,俺这不是没事了吗?昨晚俺都知道,俺好几次都想睁眼看看恁,但是眼睛不听使唤,都累了一天了,都歇上吧。咳咳咳……。”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娘止住了哭声,立马起身去给爹顺气,“咋样了,还哪不舒服吗?莲叶,给恁爹端碗热水来,恁这次可把俺给吓坏了,恁可记住了,俺娘给的命,恁是还给她了,她要是再上去挠恁,恁给躲远点,不然,俺带着孩子去他姥家,恁跟着恁娘过吧。”说着,说着,娘又开始流泪。
“嗯 ,俺以后听恁的,看到咱娘发火,俺就躲得远远的,绝不往跟前凑。”
待喝过热水后,我们一家才把昨晚的饭菜给热了一下,凑合着吃了一顿,天亮后才看到五哥头上还有两个青色的印子,肯定是昨晚去找郎中给摔的,我心疼地问:“五哥,痛吗?赶紧洗洗,休息一天,明天还要去书院呢。”
五哥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回他屋了,今天好像是五哥的生日,前几天娘还在念叨,却因为这一系列发生的事,给忘了。我从怀里掏出早就做好的荷包,里面放了一两银子,打算在五哥走的时候,送给五哥。
天还是阴的,空气却很闷热。院子里到处是水坑,娘去看小鸡和猪,我和小七一起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一觉醒来,西方的天边一片火红,未来的半个月都不用怕有雨了。爹和娘已不知去向,我拉着小七走进院子,五哥和二姐就在自家门口一个看书一个绣花,看到我们出门,五哥放下手中的书说:“两个懒虫,还知道起床啊,俺还以为恁要一觉睡到明天呢。”同样是一晚上没睡,五哥和二姐人家看着神清气爽,我和小七睡眼朦胧。
看看院子里没有其它人,我就拉着五哥说:“俺家的房子又小,下雨还漏,俺想买地盖房子,俺爹不同意,五哥帮想想办法呗。”
“恁去哪弄钱,有钱的话,直接可以去找族长就行,我记得村口那片地就是专门给村里的成年人盖房用的,按人头,一人一小片,不要钱,那片是沙石地,不长庄稼,但是咱村,谁家不是盖一次房子管一辈子,用的人比较少,一直闲置着,谁家要是盖,可以直接去画一个区域找族长登记就行,但是要在需要的地方大,就得另出钱,”五哥认真地给我普及。
还有这种好事,五哥知道的还不少呢,我拉着五哥给姐说:“娘回来,给娘说俺有事出去一趟,一家就回来。”五哥只好放下书跟着我走,小七在院子里一看到,也跟了上来,刚出院子,我的脚上就已经全是泥,小七果断地回了家,我也想回去,但是我拉着五哥出门的,五哥都没有回去,我就只好硬着头皮,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族长家,看到族长最小的孙子正在院子里玩水,我就从怀里掏出一把花生递给他说:“恁爷爷呢,在家吗?”
五哥见我从怀里掏东西,早就习以为常,当没有看见。小孩子大概在跟小七差不多吧,接过我的花生,很开心地说:“爷在家呢,刚回来,也是跟恁一样,弄了一脚的泥。”
“谁来了,找俺啥事,屋里坐。”族长爷爷的话已经传了出来。我和哥把脚上的泥在外面用木棍刮了一下,才走进屋。
“原来是曹老四家的啊,啥事啊,恁二爷的麦子收的咋样,还能要吗?”族长上身穿着卡白色的对襟长衣,袖子直接给挽到胳膊肘上,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粗布裤子,同样是挽的高高的,光着脚丫子,还一脚的泥。此时正靠着一张椅子上问我们话。
“族长爷爷好,二爷家的麦子俺不太清楚,俺今天来是听说俺村有一块地专给盖房子用的是吧,俺想要一块。”
“恁家不是有屋子住吗?怎么还要盖房子。”
“这不是俺五哥大了吗?以后娶媳妇住,院子里住不下,再说俺家的房子昨天下雨里面还漏雨呢。”
族长看着五哥,直看的五哥的脸慢慢地染上了红色,头都藏到了胸口处,族长才说:“是长大了哦,都知道害羞了,等明天看看相中哪块,回头给画现来,俺给俺写个文书就行。”
族长还真是挺好说话的,我怕给的地小,赶紧又说到:“族长爷爷俺想要一块大的地可以吗?俺一次多盖点房子,等小七结婚时,就不用再盖了。”
“可以,恁说多大的地,明天俺跟着恁一起,跟俺指一下就行,那片地种什么都不长,又在村口,一直荒着也怪不好看的,村里能盖起新房子的家也不多,恁看着画就行。”
我高兴地给族长爷你道了谢,天已经快黑了,拉着五哥走往家走。我走后族长自言自语地说:“不得了喽,曹老四不但让儿子都读上了书,现在都有钱盖房子了。这两口子也真的能干,这么大的事都能交给两个孩子。”
吃了族长爷爷给的定心丸,我走路带风,一路是都是我拉着五哥走。气得五哥到屋后终于甩开我的手说:“一个女孩子,怎么长这么大的力,看把俺的衣服给拽的。明天给俺洗干净,等俺回来检查。”
“是、是、是。”像哥这种要求,我是不会在意的,明天他一走,姐就会给洗干净整理好的,小七跑过来问我们干嘛去了,我告诉小七:“姐要给恁盖大房子,不要告诉爹娘,这是咱们的秘密 ,以后盖好后给他们一下惊喜。”
今晚娘不知从哪弄的带有少许小麦皮小麦面,活好后把面擀得薄薄的,然后叠起来切成一条条细细的面条,待水开后下入面条和苋菜,汤立马变成紫红色,很是好看,然后娘又往锅里打了6个鸡蛋。待鸡蛋好后,还往面条里加了小葱和半勺猪油。做完这些后,又凉拌了几根鲜嫩的黄瓜。
“哇,娘、今晚好丰盛啊。哪来的面,好香啊。”我闻着味在旁边夸赞。
“昨晚上小五的生日,俺给忘了,恁姐俩过生日那会没分家,没法给庆祝,小五是俺家分家后第一个过生日的,不能因为忘了不给过。今天给补回来。”娘很开心地说。爹一醒,娘就把昨晚的事给忘了干干净净,娘就是这样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爹到家里,面条已经端上了桌,小七喊道:“爹,只等恁了,快点来,我口水都掉到面条碗里来了。”
“哈哈,咱家就恁是个馋猫。”爹笑得很大声,应该是身体已康复。
桌上放了六个碗,一碗一个荷包蛋,本来娘和爹不要的,说是五哥生日,吃两个,小七小也吃两个,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一人一个,大家有说有笑,感觉特别的开心,平淡的晚饭,爹娘吃出了眼泪,我们吃出了幸福。
下雨没法推车,爹送五哥和小七读书时,就背了一个背筐,筐里放了满满的一筐豆角,菜太多,也没法送,幸好天香菜干菜也要。娘准备把菜晒干再送过去,姐给娘帮忙,我抽空去了族长家。
把族长爷爷拉到村口,确定那块地是我的后,缠着他给我写了文书,族长爷爷说:“文书上写谁的名字,文书写好后要到县里登记得,登记后才会给地契,有了地契的再到上面盖房子,才算恁的。”我一听忙上族长写上五哥的名字去上报,这才我揣着文书,从怀里掏出斤把花生,请族长爷爷吃,族长爷爷交待我:“这两天路不好,大后天俺去衙门给恁办。恁大后天晚上来拿就行。”
我高兴地对族长爷爷说:“谢谢恁了,待俺家盖好房子后,俺请恁吃酒。”这才捂着跳跃的心,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