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爷要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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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一直在我旁边,我都不好操作空间拿草,就对他说:“怎么了。一直跟着我。”
小七害羞地说:“咱想看看四姐怀里还有没有吃的,恁怎么这么会藏东西,奶怎么都发现不了。”
我~,空间的东西,谁能看见?我一巴掌拍在小七的脑袋上:“走,到一边去,姐是女孩子,哪能让恁看。”
小七撇撇了嘴回道:“上次俺就听二娘说了,恁是个小子,以后不嫁人,还骗俺,不给看算了。”说完扭扭屁股才走。
不行,今年想办法让小孩子要上学,要不然会偏听偏信,小时男女不分,长大是非不分就晚了。由于上午在家待的时间太长,又烤了菜吃,中午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吃午饭前回到了家。
今天的午饭还是高梁面馍馍加糊涂,还有一盆白菜炖萝卜,是二娘做的饭,我们拿到分的那个馍馍,再看碗里那黑糊糊的糊涂,盆里除了白色,毫无其它颜色的菜,尝了一口,齁咸,实在是吃不下。我悄悄地把糊涂给了身边娘,慢慢地下桌向外走,还没有走出门就听到。
奶敲着筷子扯开嗓门说:“老二家的啊,恁瞅瞅,说出多少次了,恁看看恁做的饭,糊涂黑地给啥似的,菜齁咸,狗都不吃。”
马上出门的我走的很是纠结,是回头坐下呢,还是不回头呢。最后还是行动战胜了大脑。脑中想,不管了,爱怎么说怎么说时,腿已经跨出了门口,站到了院里。
爷中午吃罢饭后没有去睡,对着奶交待:“晚上早点做饭,有事给他兄弟说一下。。”
说完停顿了一会,眼皮往上抬了下,拿起他的烟杆深吸了一口,叹了口气,“文邦啊……,待会走快点去县城,给恁爹说家里有点事,让恁爹给馆主请两天
假。”声音说不出的悲凉感,好像是垂暮老人临终嘱托,说完爷站起来垂着头,弯着背,慢慢又回到里屋床上躺下。
爹背着我们偷偷对娘说:“咱爹这次是真伤心了,都小半个月了吧,以往哪次不都是几天就好,这次感觉不对劲。”
下午出去的早,去河沟摸了一大碗田螺,小七吃得见牙不见眼,我也悄悄收空间两个给小奶娃尝尝鲜。晚饭后,女人都回自己屋,我感觉要发生什么事,就又拉着小七窝在爹的怀里不走。
爷坐在床沿上,穿着一件半旧的粗布棉袄,这些天心情不好,本就稀疏的头发已全部变成灰白色,胡子也没有收拾,乱糟糟的糊在脸上,黑红色的脸因养了一个冬天白净了不少,但上面增添许多新的皱纹,左手搭在床头的柜子上,烟杆还牢牢地抓在手里。右手垂放在膝盖。奶坐在爷里面的床上,对面床沿坐着大爷和大堂哥。除大堂哥外,家里的大事别的堂哥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二爷和三爷坐在爷的下首,我们拉着爹坐在三爷对面的门口处。
刚坐好,就听到爷低低的声音说:“树大分枝,家大分家。村里很多人家都是分家过的,咱家俺想着就兄弟几个,老大要是中个老爷,也好拉扯一下兄弟,但现在俺也老了,可能等不到了。几个小的都要成家,后面恁几个兄弟,自己有能力就好好过吧。俺就不操这个心喽。”
“爹,恁咋想的,俺不同意,俺今年下半年就要参考了,现在分家让人家笑话啊。”本来神情自若的大爷,现在急得满脸通红。用手去拉曹老爷子。
二爷一听呼地站起来对着大爷道:“大哥,恁不同意,还能咋了,爹都发话了。恁还想违抗爹。”
“爹,恁想咋分,俺听恁的。”二爷说过大爷又马上赔着笑脸,转门面对着爷。
爷不说话,只是在细细地给烟杆装上烟丝,眼见大爷和二爷又要吵起来。爷才拿起烟杆点燃烟草对着烟嘴抽了一口道:“俺都想好了,这几年的确是大老家拖累了家里,恁娘早就让分,眼看恁小妹子也要相看人家了,恁小妹恁也知道,脾气耿直,长像也没恁几个出条,去年因为花儿的事,又把这几年恁娘给攒的嫁妆给卖了。还有几个小的也要相看了。家里实在也没有钱供应了啊。”
大爷也红了眼睛,哽咽地说:“爹啊,是俺无用,可是俺今年要是考上了,就把恁和妹子接城里,让妹子坐官家小姐。”
大堂哥这会也哭着说:“俺也好好看书,明年一定考上。”
爷站起来,拍了拍大爷那胖胖的肩头,又帮大堂哥擦了擦眼泪。对着爹和三爷说:“恁俩咋想的,老四俺不但心,五娃一看就是一个能干的小子,小七也不错,可老三啊,俺放心不下恁啊,平时就恁啥话也不说,现在连个娃也没有,分家了恁可咋办啊?”爷现在也是声音呜咽。
我紧张地盯着三爷,能不能分家,感觉三爷是最关键的一票,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三爷从进屋一直低着的头现在才终于抬起,脸很瘦,比爹还瘦,脸色发黄,双眼眼神呆涩好一会,才转头回爷说:“爹,俺愿意分家。”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爷又长叹一口气,坐回了老位置:“那就分吧。俺和恁娘商量了一下,家里就60亩地,已经种了40亩小麦。”说到这里,爷又沉默了,因为当时是说这40亩小麦是庆祝大堂哥考上秀才的。
“他娘,把钱匣子拿出来吧,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钱?都分了吧。”
奶这才起身去把柜子里的木盒子拿出来,现在我才发现屋里怎么没有见小姑,难道小姑睡了吗?疑惑还没有解开,目光又被奶拿出来的钱给吸引去了。
奶一边拿一边说钱的来处,共40两865文。
爷又说:“把地分成五份,恁兄弟一人一份,恁小妹先和俺们一份,一家12亩地,明天俺找族长去丈量。种下的小麦一亩作价200文,谁家要麦地,回去商量一下,明天给俺说。离下次收粮还早,先在一起吃饭,等地里有收成了再分开吃。钱的话,留下20两给老大秋下考试用,恁几家一家给4两,剩下的明天请客用。房子就各住各的,现在俺还是跟恁小妹一起住就行,等恁小妹出嫁了,俺们就跟着老大,恁几个一年一家给一两银子的养老钱就行,平时过节想过来就过来,不想来也行,同意的话,就都回去吧。”
“还有老大,文邦想要还读书呢,恁自己想想办法,恁今年下场要是中了,也不能忘了恁几个兄弟。”
大爷看分家已成定局,阻止不了,何况老爷子还给他留下足够的钱,也就不哭了,对爹说:“哪能啊,俺说话算话,俺中了,一定不会忘了爹、娘,小妹,还有弟弟们。”
第二天,大爷、二爷、和三爷都要小麦地,爷就把麦地分给大爷12亩,二爷12亩,三爷12亩。爷自己4亩,俺家没有要,爹说还是高梁高产,小麦种下后,再种高梁产量就少了很多,小七也让种花生,他喜欢花生,所以我家只要了白地。
一大早爷终于恢复往时的精神气,穿戴整齐带着几个儿子就去找了族长,族长效率很高,带人带着工具一上午就给办好了。中午又是娘做的饭,族长和爷喝多后,对爷伸出大拇指道:“曹老爷子,还是恁最行,办事果断,恁看隔壁村里的郭家,以前可比恁家强多了吧,也是非要让大儿子读书,可他大儿子不能给恁家的比,50几了,还读个算也不是,几个兄弟不愿意让继续读,想让小一辈的找一个聪明的读,老郭说啥也不同意,结果呢,恁听说了吧?微醉的族长红着脸,还伸头对着爹他们看了一圈才又说,年前哥几个把老大给绑了,把棉衣给扒了,然后丢在外面冻了一晚,第二天郭老头发现时,大儿子都冻硬了,暖过来后也瘫了,都是儿子,也没有法子,现在不是让二孙子在读,听说他二孙子挺不错,读书读的快。”
爹今晚也喝醉了,红着脸回的屋,娘的心情很好,还帮爹洗了脸,对着我们说:“以后攒钱让小七去学堂。”
我说:“也要让五哥一起上学,俺会努力干活的,娘,俺不学绣花,俺跟爹种地,娘和姐在家绣花做饭,俺以后养恁几个。”
娘以为我说笑,拍拍我道:“莲枝啊,以后不要在外面疯跑,地里的活,爹和娘干就行,恁和恁姐在家里,家里多喂点鸡什么的,过年也可以换些钱,对了,恁奶没有说家里的猪什么的怎么分吗?”
小七都睡眼朦胧中还插话道:“俺不读书,读书要花很多钱,让五哥读,五哥读后回来教俺就行,俺听见爷说,猪喂到过年卖两头,今年不用每家里给孝敬钱,另一头杀了,分着吃肉。鸡,爷没有说。”
“那就是鸡不分喽,没事,等几天去恁姥家,看恁姥有没有抱小鸡,有的话,带几只回来先养着,恁奶不分就不分,恁姑爱吃鸡蛋,恁要是不给抓虫,就那几只鸡,生的蛋还不够恁小姑吃呢!”娘爽朗地数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