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染了墨汁的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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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抬眸,瞟了她一眼,明亮清澈的眸子,在日光下泛着莹莹之光。
他轻声问着:“那次,我提亲,郡主为何会拒绝。”
叶姝华正无聊到数着这长长走廊有多少廊柱,却听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啊了一句,扭头朝他看去。
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这个嘛。”
她总不能如实说就看中殷子荀命短还不能人道了。
思考了一会儿才又道:“余家嫡长孙,清贵俊雅,琨玉秋霜,能文能武,前途更是明亮,又是京城万千女子想嫁之人。我?”叶姝华自嘲笑了笑,“我,虽贵为郡主,却似染了墨汁的白玉,可不敢污了你这天上皎月般的人儿。”
叶姝华自我打趣笑着解释。
“好了,我也乏了,想回去休息了。”
见郡主如此说,余景天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
他不觉得她是染了墨的白玉,在他心里,她才是那天上皎月。
他暗叹一声,无论怎样,现在她都是别人未婚妻了。
余景天按压下心中的情感,垂首恭敬行礼,目送她离开。
行至拐角处,走进院子,叶姝华才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浊气,侧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廊柱延伸去的地方。
没任何表情,转身往屋内走去。
祭祀祈福仪式完成,便是了了,一般来说会再停留一两天,欣赏山间风景,或是为家人儿女求个平安符。
但这次特殊,一是因为渃文柳行刺皇后扬言谋杀太后之举,二来也是青龙寺出了两条人命。
下午众人休整后,便收拾行装,准备明日一早便往京城赶。
太后发话,有人有异议却也不敢明说。
皇后自觉心虚,自是更不敢违抗太后命令。
她满脑子都在想,渃文柳这个贱货不会出卖她吧。
就这样,这一夜,有人忐忑辗转难眠,有人睡梦酣甜。
这日,乌云盖顶,天还未大亮,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直至辰时,乌云遮日,似有久久不散去之意。
而此时的雨下得却是更大了。
这场雨,像是憋闷了许久,顷刻发泄出来一样,似洪水猛兽般,竭尽全力洗刷着天地。
青龙寺位于青龙山半山腰,而青龙山顶,有处源泉,因为雨水暴涨的缘故,山顶源泉内的水不断下涌。
所经之处,刚好穿过青龙寺。
叶姝华一早便被雨水惊醒,再无困意,坐在窗边望着这倾盆大雨。
暗自思忖着。
今日是六月三十,与她记得第一世北境闹洪水,京城暴雨时间大差不多,只不过确实早了一日。
而且,她记得第一世京城下得没这般大。
难道是因为这里是青龙寺,在青龙山上的原因?
吉翠也早早起了,一直候在小姐左右,竹影依旧站在一侧不言语。
倒是吉翠,抬眸望着黑压压的天,面上也提不起兴致来。
“这雨下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偏偏今日下,这般大,下山的路肯定泥泞又难走,我们今日还如何回得了京城去?”
叶姝华勾唇轻笑,双手交叉手臂搭在窗棂,下巴抵在臂腕处,探出半个脑袋。
神情自若,眉眼清丽,望着瓢泼大雨,耳边亦是噼里啪啦的雨声。
声音隐入雨声中道:“照这雨水量,别说回京城了,雨水不把这寺庙淹了便算是好的。”
“啊,雨水淹寺庙?那怎么办啊?”吉翠听到这儿急了。
“怕什么,我们不是有牛皮筏子吗,淹了寺庙也淹不到我们。”
叶姝华悠悠然道。
吉翠这才恍然,想起之前小姐命她花重金买的牛皮筏子,原来是在这里派上用场的。
又想到小姐说的她是重生来的,那肯定很多事都有预知的,顿时面上露出笑容,“小姐果然英明,料事如神!”
“竹影,那木屋的位置你再去查看一二,确认位置是否安全,山顶的水流可会经过那里。确认后,先取两个回来。”
照这雨势,恐怕到了午时,这寺庙就要不保。
太后安全最重要,总得先拿两个护住太后。
叶姝华话音刚落,竹影便冒雨出了门。
这时,卞嬷嬷来请她了。
“郡主,太后娘娘请郡主一同用早膳。”
屋外瓢泼大雨,屋内门窗紧闭,倒是将雨声隔绝。
静谧安逸。
叶姝华和太后一同用完早膳,便见太后斜倚在软榻高枕上。
太后神态疲软,眼睛下隐约可见暗沉,想来走也并未睡好。
屋内软榻一头圆形素桌几上,放着四角双凤铜香炉,与屋内简朴陈设格格不入。
白烟袅袅,燃着助眠安神的焚香。
想来是卞嬷嬷后来放置的。
叶姝华请安后,坐在软榻一侧的红木高椅上。
太后瞧着外面雨势,忧声道:“这雨势下得似乎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今日,怕是回不了京城了。”
这雨要连着下四五日,他们恐怕不知今日回不去。
叶姝华心里想着,却没说出来,“不过晚些回京倒也无妨,只是,这雨水这般大,外孙女担忧这寺庙会被水流淹了。”
太后神色闪烁,眉头微蹙,“确实不无可能。”
“卞嬷嬷,去提醒寺丈,时刻注意山顶水流情况,若有异常迅速来报。”
“还有,若真有突发状况,撤离的地方,叫他务必备好。”
卞嬷嬷刚走一步又被叫回,听后领命去了。
这时皇后冒雨前来。
衣摆有些湿,鞋履底部也沾了一点泥泞。
她行礼后,便泪眼涟涟,掩嘴小声哭着。
“柳儿从昨天白日到现在一直没进食,太后,您就开恩,让妾身去看一看她吧,送点儿小点心也是好的。”
渃文柳在昨日清晨被抓起来后,太后就命余景天将她单独看管起来。
她浑身上下的物件也被搜出,由余景天妥善保管着。
其中,就包括她下毒给叶姝华的毒药吐真幻水。
叶姝华坐在一侧椅子上,平静看着皇后的表演。
心知肚明,知道她为何非要见渃文柳。
叶姝华能猜到,深居皇宫多年的太后,自然也能猜到。
“她伤了你,你倒是心软,还为她着想?”太后暗讽,嘲讽一笑,“回到京城前谁都不能见她,你也别想!放心,哀家不会让渃文柳饿死的。”
皇后不死心,还想再求情。
却见卞嬷嬷回来了,太后一个眼神过去,卞嬷嬷便躬身做了个请回的姿势。
皇后缓缓直起身子,面上依旧一副委屈心疼的模样,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毒的狠戾之色。
“妾身告退。”
皇后又转身迎着暴雨离开。
雨水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刺耳吵闹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随着声响变小,人也早已走远。
余景天看守渃文柳,也有他亲自保管重要证据吐真幻水,叶姝华没什么好担心的。
即便遇到水流,她相信,余景天也能确保渃文柳跑不了,证据毁不了。
她思绪离开这里,飘到北境。
这里下起了暴雨,恐怕北境应该雨水更大。
应该不出两日,北境就会闹洪灾,他们应该能平安度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