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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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过，一场雨落下来，天气忽然就转凉了。

卿丽云打了个寒战。

林青青抱住她的胳膊，“妈，我们回房间吧？”

卿丽云推开她，空洞的眼睛朝走廊外的天空望了望，“你常常跟我说，你外公外婆不在了，他们变成了星星，会一直在天上陪着我。”

“你又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父母迟早要离我而去，你说你年轻，你会一直陪着我，陪着我到生命的最后一步，可是青青啊，小晶也那么年轻，怎么就……”

卿丽云忽而转过身来，紧紧抓住林青青的胳膊，“青青，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忽然就……不，不，你看我这嘴！”

卿丽云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重重扇在她自己脸上。

“妈！”

林青青紧紧抓住卿丽云的手。

心疼看着她脸上的红痕，林青青很无助。

“妈妈，不要伤害自己，不要！”

卿丽云凝着她，满眼都是内疚，她挣脱林青青的手，一拳一拳砸在自己胸口。

“我就是扫把星，遇上我的人，都没好事，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会拖累我爸妈，拖累你，我该死，该死！”

“妈，不要，求你不要！”

林青青试图抓紧卿丽云。

但卿丽云每次发病时，都有着异于平常的大力气，林青青根本抓不住她。

每一拳砸下去都砰砰作响，就像是砸在了林青青的心口上，好疼！

“妈没用，妈活着上连累老的，下连累小的，妈真的没用，妈拿不出钱来，只能带着你们四处躲，可是欠债还钱，躲不掉的，躲不掉的，催债的又来了，又来了……”

卿丽云双手抓住头发，像无头苍蝇般在走廊上乱转，她忽然把注意力看向楼梯的铁门。

冲上去，抓住铁门使劲地摇，“这是我家，这是我家，你们不能赶我们走，不能啊！”

卿丽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剖开林青青压抑在心底的疼痛，她跟卿丽云一样，永远忘不了，深夜被讨债人赶出家门的绝望和无助。

“爸！妈！别走！别丢下云儿！”

卿丽云忽然跪在地上，一遍遍去抚摸空洞洞的地板。

那是一个雨夜。

她们躲在外公外婆的老房子里，讨债人又一次找到了她们。

一群人将她们一家老小堵在家里，林步云不拿钱回来，就不允许她们一家出门。

她们把家里所有的食物全都吃完的时候，林步云也没有回来露一次面。

卿丽云跪在地上求讨债人放她们离开，外公生病了，需要去医院。

就在那个雨夜，讨债人将她们一家老小赶出了家门。

她们在雨里打不到车，搀扶着外公的外婆忽然支撑不住，两人一起倒在了雨水里。

卿丽云试图将他们扶起，却怎么也扶不起来，那天晚上她的哭声，林青青一辈子也忘不掉。

林青青冲到马路中央，强行拦下一辆车，跪着求司机帮忙，才将外公外婆送去医院。

可，外公瘫了，外婆病了。

亲戚朋友那里能借的钱，全都借遍了。

实在没办法，卿丽云去求舅舅舅妈，舅舅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在家。

舅妈早就对他们一家避而远之。

如今听说这些事，立刻把所有过错都怪罪在卿丽云头上，说她是扫把星，嫁到林家，林家破产，回到娘家，娘家遭殃，骂骂咧咧把她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