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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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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忠折断了手里的箭,摔在地上。这下变故,斩断了彭河的美梦。他回头看蔡绮罗,蔡绮罗问:“你问过我如何想了吗?我做你妻子,是要你替我做成大事。没做成大事,谁要与你双宿双飞?我兑现了诺言,你怎样了?别替我做决定,你还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彭河背过身,低头不语。那的确是他的美梦。两人面对面立过誓言,他要为蔡绮罗报了杀父大仇,这是前提。有了这个前提,蔡绮罗嫁给他的誓言才能作数。如今,蔡绮罗提前兑现了诺言,他发过的誓言可还没兑现。尽管李尧给他的路,在他心里,是最好的结局。蔡徽是大贪官,的确死有余辜,有皇帝什么错呢?蔡绮罗说大宋许多贪官,为什么偏偏是她父亲?何必这么比较?同犯了重罪,都要死,蔡徽该死,别的大贪官也该死。朝廷查清楚后,不曾对大贪官留过情面,不存在厚此薄彼,不存在只杀蔡徽,不杀别人。彭河认为过去就过去吧,说的容易。蔡绮罗身在其中,如何走出来?彭河倒是希望,带着蔡绮罗寻个世外桃源。让爱情和时间弥补了她心中的伤痛,好好照料她,替死去的蔡公,好好照料她。竭尽全力给她一个完整的人生,好好体会人世间的各种滋味。可,爱情?他对蔡绮罗有情,蔡绮罗对他哪有半分情愫?李尧的话不错,任人都看得出,蔡绮罗就是用身子贿赂了彭河,想让彭河站在她这边,一直走下去,不准回头。

蔡徽的身败名裂,让蔡绮罗从大小姐一夜之间变成了寻常家的女子。她过惯了大小姐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此巨大落差,一时间想不开,将一切责任和错误都推给了赵盏。是赵盏杀了她父亲,是赵盏让她失去了家人,是赵盏让她生活悲惨,失去了美好的未来。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她还活着,就是要不惜代价手刃仇人。为了报仇,命都可以不要,这女子贞洁算什么?彭河重义轻生,他为了报答蔡徽恩情,可以不顾性命。因为他重义轻生,才能明辨是非。从整个国家大局考虑,才能认同赵盏的做法,无法下定决心害赵盏性命,甚至屡次阻拦蔡绮罗。奈何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动了情,情成了他最大的弱点。他付出的深情,在蔡绮罗看来,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他的一厢情愿,成为了蔡绮罗捆绑他的枷锁。

很明显,蔡绮罗患了精神疾病。执念太深,久久看不开,放不下,早晚会疯。就算蔡绮罗现在还没疯,也只一步之遥。旁人又能指责她什么?谁的家人被杀,都会满怀仇恨,伺机报仇。蔡绮罗如何能公平公正看待她父亲做过的恶。或者说,她从来没有看过,没有想过。她居住在暖阁当中,要什么有什么,怎看得到民间疾苦?江西大灾,她怎看得到饿死的百姓?我想,就算看到了,依然不会改变什么。蔡徽是她的父亲,朝廷杀了她的父亲,她要为父报仇,这便足够了。至于什么原因,什么律法,至于什么百姓,什么善恶,在她这里全不重要。

彭河缓缓放了下手,他不能接这金牌。李尧道:“我俩独自上山谈判,你亲自出寨见面,双方足见诚意。谈不拢便谈不拢,何必要杀我?”彭河没法解释。他是想与李尧好好谈谈,射箭的是蔡绮罗,他怎么解释?蔡绮罗道:“我们提出了条件,狗皇帝答允替我父亲平反,还我父亲清白,我们放了他离开。如若不然,我们杀了狗皇帝,同归于尽。只两条路,还谈什么?你偏偏要从中作梗,弄出条别的路,分明是故意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我们夫妻一体,死活都不分开,怎能被你离间了?”李尧道:“正经人家里,丈夫正与人说话,哪里有妻子敢插口?更没有妻子敢当着丈夫的面给丈夫难堪。你是蔡徽的女儿,蔡徽若是如我这等武臣还罢了,他是文臣,他的女儿就这般不知礼数,缺少教养。”蔡绮罗怒道:“你才是不知礼数,缺少教养!”

李尧对彭河道:“你是忠义之士,当忠君爱国。她辱骂官家,辱骂长辈,你无动于衷吗?你这等豪杰,娶了这女子,实在是枉了一身英气。”蔡绮罗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娶了谁,我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李尧问彭河:“今日是你与我谈,还是她与我谈?”彭河冲着蔡绮罗道:“你别再说话了。”蔡绮罗道:“谈什么?有什么好谈?你知道没有必要谈。”彭河道:“有没有必要谈,谈不谈得出什么,都是我与李帅之间的事,你安静些,别说话。”蔡绮罗道:“你们在谈我父亲的事,凭什么不许我说话?”李尧道:“我们谈的是大宋官家,不是蔡徽。”蔡绮罗道:“此事因我父亲而起,有莫大关系,怎是狗皇帝一人的事?你这般...”彭河怒道:“你闭嘴!”蔡绮罗一愣,话就断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彭河,彭河从未对她吼过,当着外人的面吼她,令她格外震惊。

彭河道:“我与你讲过,皇帝是大宋的皇帝,你不能骂他狗皇帝。”蔡绮罗侧头不理会。他对李尧说:“事已至此,有回头的路,也不能走了。”李尧道:“我见你们都还年轻,未来日子很长,何必断送了性命?”彭河道:“我们受过蔡公大恩。不是蔡公,我们早就死了。多活些年,够本了。”李尧问:“年纪轻轻真的值得吗?”彭河道:“李帅是带兵的统帅。军中都是年轻男子,他们浴血沙场,许多人埋骨他乡,你问过他们值得吗?”李尧道:“如此相比,是对我大宋将士的侮辱。将士保家卫国,无悔此生,岂能与山贼草寇相提并论?”彭河道:“是我失言。我们是山贼草寇,我们的命不值钱。不值钱的命如草芥,哪有值得不值得?”李尧道:“我的军中有不少迷途知返的年轻将士,他们英勇无畏,令金军丧胆。以前的路走错了,没法改变,今后的路别再错了,同样当得上好儿郎。”彭河道:“我哪里有今后?”李尧道:“只要你别再走错了,就有未来。不想离开大宋去域外漂泊,便留在大宋为国效力,不枉此身。”彭河道:“绑架皇帝,十恶不赦的死罪。连普通百姓都做不得,如何进入军中效力?”李尧道:“换个身份,从头开始。我举荐你进镇江司,在暗地里做事。”彭河道:“镇江司是国家情报衙门,资格审查非常复杂,我哪里有资格进镇江司?”李尧道:“我是西北军统帅,在朝中有关系。我推荐你,镇江司不会拒绝。”郭忠道:“不错。镇江司最需要各种技能的精英人才。你有这方面的才能,你若想去,我相信不难。”彭河不语。

又一声尖啸,郭忠握住了箭,箭尖刺破了彭河背心皮肉,这一箭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彭河陷入沉思,哪里能防备身后的杀手?若非郭忠救援,他九成九已死在了箭下。彭河定了定神,大觉后怕。他心乱如麻,奇怪的看着蔡绮罗。蔡绮罗躲开他的眼神,道:“我要射他,不是射你。”在场都是高手,如何看不出来?蔡绮罗距离几人大约四丈,之前一箭对准了李尧咽喉,如此精准,几乎不差分毫。这一箭怎么可能射错了?她就是要射杀了彭河。她眼见李尧开出各种诱人的条件,一会儿用荣华富贵想说服彭河,一会儿用忠君爱国想说服彭河,过一会儿说不定还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条件。彭河与她不同,她绝不会回头,彭河可说不准。万一有了什么条件让彭河心动,答允释放赵盏,她所谋皆成空。彭河与初相识不一样了,他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不听自己的话了,而山寨只听彭河的话。不如就射杀了彭河,夺取山寨的控制权。她成山寨寨主,想杀赵盏,谁能阻拦?只要杀了赵盏,一切都将结束,何必耽搁于许许多多的麻烦当中?

忽听彭河喊道:“手下留情!”蔡绮罗射出的箭被郭忠掷回,彭河喊声刚刚入耳,箭已到了身前。蔡绮罗反应不及,伸手去抓。一缕箭簇羽毛捏在手指间,箭斜钉在了她心口。蔡绮罗觉不到疼痛,如此速度力道,必射穿了她。怎还有命在?紧接着一口气上不来,胸口滞涩,浑身失力,扶住了木旗子才勉强站住了。那支箭摔在木板上,跌落在地。原来郭忠掷箭前,搓掉了箭头。没有箭头,不伤人命,蔡绮罗仍抵受不住,胸肋骨险些断裂,差点晕厥。郭忠不是没有杀了这女子的想法,但没有说动了彭河,怎敢轻举妄动?赵盏还在寨子中,真伤了蔡绮罗性命,要坏大事。所以只给了蔡绮罗一点教训,足够这女子消停些了。蔡绮罗呼吸不畅,面色苍白,喉咙带着血腥味,惊惧的望着郭忠。郭忠对彭河道:“她要杀你,你还为她求情。”彭河神情落寞。“她习武不久,射偏了而已。并非射我。”郭忠冷笑一声。“别自己骗自己了。你为了她不要性命,做此天怒人怨的恶事,她反过来要杀你。她要杀你,你还想不明白吗?”蔡绮罗按着胸口,咬牙说:“不是,我没要杀你,是我射偏了。”说完,剧烈咳嗽。彭河不理会她,对李尧郭忠二人道:“今日我累了,明天这个时候,给你们一个答复,怎样?”李尧和郭忠不答。彭河道:“明晚戌时是两日期限。在此之前,我保证皇帝的安全,没人能动得了他。”

李尧道:“我们想见官家一面,确定官家无事。说不定我们还能劝劝官家。”彭河道:“我甚是疲累,明日再说。”李尧和郭忠见他坚决,不好坚持。李尧叮嘱彭河:“记住你说过的话,务必保证官家安全。”彭河道:“我记住了,李帅放心。”二人这才与彭河告别下山。这件事必定会成为转机。蔡绮罗要杀彭河,彭河嘴上说射偏了,真相是什么,他怎会不知?蔡绮罗做过的事,全为了最终的目的,彭河仅仅是个工具,必要时可以随意抛弃的工具。可这工具不是冰冷冷的刀剑棍棒,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丰富情感的一个人。彭河心灰意冷,他将蔡绮罗当成挚爱之人,蔡绮罗将他当成了工具人?李尧和郭忠希望彭河能看清楚了蔡绮罗真面目,别再错下去。解决了蔡绮罗,放赵盏归来。只要赵盏平安归来,他们仍属于戴罪立功,能保全了身家性命。

蔡绮罗心惊肉跳,手足无措。自己有什么能耐,彭河最清楚。距离太远,说这箭射偏了,有些道理,或许彭河会相信。这个距离说射偏了,彭河怎会相信?她对彭河无情,彭河早前对她有情,经此事,怕也变得无情了。她战战兢兢的跟着彭河回到小厅门口。蔡绮罗知道辩解无用,不如以退为进,主动承认错误。她说:“我见你受了外人蛊惑,怕你选错了,一时心急。我很后悔,是我对不住你,你杀了我吧,我不怪你。”彭河不说话。蔡绮罗道:“你不杀我,就是原谅了我。只要咱俩夫妻同心,去做成了大事,我断断不会有别的心思。我喜欢都不够,怎会害你?此生不能做夫妻,下辈子我陪着你到老,永不分开。”她挽住了彭河手臂,彭河推开她的手,淡淡的道:“我今天太累了,明日再说。”他没有像所有人想的那样,回寨清算蔡绮罗,与蔡绮罗彻底决裂。他吩咐下属严守院子,保证赵盏安全,谁都不许进院。他回到房里,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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