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宫内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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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失火了,赵盏顿时没了睡意。他最怕失火,如今诸多木质建筑,一旦火势控制不住,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新建皇宫要是给烧了,真就要了命了。他与小锦正穿衣,门外洪雨洛说:“官家,失火了。”赵盏道:“我知道。你快去叫完颜玉她们起来,都到外面去,别在屋里。”洪雨洛道:“皇后去叫了,官家不必担心。”赵盏问:“哪里失火了?”洪雨洛道:“大概是西边,详细在哪还不清楚。侍卫已将周围护住,大火蔓延不到此处。”赵盏道:“大火没烧到这,护着有什么用?你去告诉他们,都去救火,眼睁睁的看着吗?”洪雨洛领命去了。赵盏紧皱眉头。“我最看重防火,皇宫中都有认真安排,怎么能失火?”小锦帮着他系腰带。“屋里都有火盆,说不定因此引燃了什么。”赵盏道:“过后必须严查,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不小心。”
院外,仍有二三十名侍卫。宫中失火,为防止有刺客趁乱对官家不利,侍卫不敢擅自离开。赵盏远远望着西边的火光,那个方向是昭仪的寝殿。他隐隐感觉到不对,还是问:“是昭仪的寝殿吗?”禁卫都虞侯答道:“是昭仪寝殿。”赵盏问:“昭仪怎样了?”都虞侯答道:“昭仪无事,安顿好了,官家放心。”赵盏点点头。听说仇莲安全,他开始有了火气。仇莲的寝殿失火,怎么她一来就要出点事?皇宫这样的地方,能失火,传出去让人笑话。这场火未必是无意,说不定就是故意的。要是让我查出来是有意为之,看我怎么收拾你?唉,果真是故意的,还能真的以此作为调查结果,昭告天下吗?皇帝新娶不久的昭仪,在宫中纵火,这脸面如何挂得住?不论真相如何,说法一定是天干物燥,不小心走了水。春天干燥,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也怕是民间又要有诸多传言。皇宫失火,该和一些不好的预兆联系起来。爱怎么就怎么说吧。以前皇宫没失火,这几年的天灾也没见少了。仇莲这女子,真是令我左右为难。不断触及我的底线,我却只能吃哑巴亏,不能声张。
火本不甚大,救援及时,很快就压了下去,并无人员伤亡。昭仪主殿内许多家具陈设被烧毁了,没有累及偏殿,宫殿的主体建筑也没受到影响。稍加修缮,可以重新入住。次日,内侍省罗都知向皇后完颜玉通报调查结果。昭仪寝殿的宫女太监说,是昭仪半夜在殿中哭闹,要见官家,将帷幔衣物扔在火盆上点燃,导致火灾。随后,完颜玉派人禀报赵盏:“昭仪仇莲因患病,精神恍惚,半夜起床时碰翻了火盆,火盆将帷幔引燃,导致火灾。”一个故意,一个无意,这一改,变成两个性质。纵火是死罪,哪怕是后宫嫔妃也难以赦免。纵然网开一面,至少也是被打入冷宫,永无机会重见天日。何况,在皇宫里纵火,赵盏对她又无感情,说不定一怒之下真定了死罪。完颜玉不忍,便将调查结果稍加改动,至少能免去仇莲的重责。怕仇莲说漏了嘴,还让人去警告仇莲,只说不是故意,万万不能说是故意纵火。赵盏又不傻。昭仪殿中火盆都有固定位置,根本无法挪动,怎么那么容易被碰翻了?火盆肯定距离易燃物品足够远,上面有铁网,四周有青砖围拢。哪怕是翻了,火炭也不会四溅。完颜玉没去过昭仪殿,不知其中陈设。如何骗得到赵盏?不过赵盏本不想将事情闹大了,索性不多问,以完颜玉的说法作为最后结论。下旨罚了仇莲半年用度,以作惩戒。
当晚,赵盏从中书省回来,也不回家,直奔昭仪宫殿去找仇莲。这事对外结束了,对内没那么简单。他憋着一肚子气。还有精力在胡闹点火,显然没啥大病啊。见了面难免一顿训斥。洪雨洛推开偏殿大门,仇莲望见赵盏,掀开被子下床,跪在地上。赵盏让从人都出去候着,他坐在桌前。眼见仇莲面色煞白,在烛火下,更显得憔悴,便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哪怕这女子绿了他,还在宫中纵火,他还是心太软了。尽管不责骂仇莲,也不让仇莲站起。仇莲这么跪着,赵盏不说话,仇莲深知犯了大错,更不敢先开口。过了半晌,仇莲身子晃晃,撑住地面,才不至于摔倒。赵盏这才道:“起来吧。”仇莲费力的要站起,双腿发麻,头脑发晕,站不起来。赵盏不想碰她,犹豫片刻,还是将仇莲抱起,放在床上,还为她盖上被子。他叹了口气。“来之前,我想痛痛快快骂你一顿。见你这样,我骂不出口。罢了,你好好养病。”起身要走,仇莲拉住他的衣袖。“官家,是我对不住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赵盏说:“等你养好了病,咱俩的事慢慢算。”仇莲道:“官家,等不到那个时候,我有事求您。”赵盏问:“什么事这般急?”仇莲道:“人命关天,官家能答应我吗?”赵盏说:“既然人命关天,你说吧。看看是什么样的事,我未必就一定办得到,可不敢先答应了你。”仇莲略微沉默。“官家不能先答应这件事,能不能答应我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放过我家里人。”赵盏道:“事情没说,我什么都不能答应。君无戏言,如果办不到,岂不是不好交代?”仇莲道:“大宋不连坐家眷,我爷爷为大宋立过功劳,官家仁慈,官家只要不想追究,就一定办得到。”赵盏淡淡的道:“不行。”仇莲顿了顿。“官家,只要您能答应我,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仇莲无怨无悔。”赵盏不言。仇莲道:“官家,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可我到底是你的妻子,只求您一次,您答应了我吧。”赵盏道:“我的妻子住在那个大院子中,院子外的女人,我都不认。”仇莲说:“要是官家不想杀我,要是官家还不嫌弃,今后我心甘情愿做官家的女人。”赵盏道:“说了半天,说不到正题。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人命关天,拖不得。你想求我救的这个人,是你杜郎,对不对?”
仇莲有些喘不上气。本想在说清楚之前得官家的一句许诺,不牵扯家人,原来官家早猜到了。这点小聪明,如何瞒得住赵盏呢?她无奈的点点头,想解释,半个字都说不出,这怎么解释呢?最初赵盏想着先成亲,再培养感情,不是没有先例,一样能过的幸福自在。就连新婚夜将自己踹下床都没追究,可她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最可笑的是,求我救她想着的那个男人。做的什么美梦?天真也不该天真到如此程度。仇莲何尝不知这太天真,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她以为普天下,只有皇帝才能救了杜陵性命。不来求赵盏,还能求谁?而赵盏根本不会答应,换做任何男人都不会答应。也是这些天以来,赵盏对她仅有的好感都消磨干净了。面对如此荒唐事,倒没十分气恼。他甩开仇莲的手,摔门离去。
太上皇赵雁和太后,完颜玉,小锦,素素,瑶瑶围坐桌前。洪雨洛在旁的小桌照顾赵夏吃饭。赵盏心情不佳,隐藏不了。完颜玉说:“父亲母亲听说昨晚宫中失火,特地来看看。宫中没有太大损失,你何必闷闷不乐?”赵盏道:“丢人。”太后道:“失火算什么事?皇宫难道就不能失火了?庆历八年,仁宗朝就失过火。仁宗那样的圣明君主都免不了,你有什么丢人?”赵盏道:“大火之后,仁宗和曹皇后的夫妻关系就破裂了。”太后道:“你胡说什么?玉儿哪里惹到你了?”赵盏道:“不,我不是指我的完颜皇后,也不是指小锦,素素,瑶瑶。”赵雁问:“你是指仇莲?”赵盏道:“你的眼光远远不如母亲。”素素浑身一暖,这是在夸她。赵雁听闻了宫中的一些事,他道:“仇莲的确做得不对。外面的女子初到宫中,难免不适应,没什么大不了,还不至于夫妻关系破裂。”接着道:“这次失火宫里损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拿。”赵雁答应的婚事,他自是要为仇莲说话开脱,不承认自己选人不当。要是赵雁知道杜郎那些事,看他还怎么开脱?呵,以赵雁的脾气,如何忍得了?为儿子出气,仇姓家族和杜姓家族都是灭顶之灾。赵盏虽怒,仍保持着清醒,肯定不能让父亲知晓,不再继续说仇莲了。他与赵雁对饮几杯后,赵雁果然道:“小雨的肚子开始显怀了,八成还是男孩。”赵盏脑袋吱的一疼。夏小雨是赵默的妻子,大宋景王妃。赵默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赵宏,与赵夏同岁,赵盏却只有个女儿。作为大宋皇帝,的确说不过去。作为父母,当然要催。但这一句话,令饭桌的气氛十分尴尬。完颜玉和小锦都低头不语,瑶瑶放下碗筷,素素更是冷汗涔涔,仿佛就是在说她一样,实在无地自容。
太后捅了赵雁一下,赵雁察觉了气氛不对。私下里有什么话他跟赵盏直说,在儿媳面前,还是要给儿媳留些颜面。他说:“不着急。你出生的时候,我年纪比你现在大多了。”仍是道:“但你不能跟我比。我统兵守御边境,为了国事,耽搁了家事。你可没被什么耽搁了。”赵盏道:“我什么都没耽搁。你总催我,我能怎么办呢?”赵雁道:“催你是为了你好,你见哪个皇帝没有儿子?”赵盏道:“仁宗是圣明君主,他就没有儿子。”赵雁刚要发火,看了眼孙女,压住了火气。“无后就是不孝。皇帝做的再好,没有儿子都是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大宋的百姓。仁宗没有儿子,他也无颜见赵氏祖宗。”赵盏道:“我才二十多岁,怎么就把您急成这样。每次吃饭都要催我。上次在景王府喝酒,说我建了这个院子不对劲,今天您和母亲亲自来了,真的就如您所想吗?我对每个妻子都真心真意,不曾冷落委屈了谁。尽人事,听天命。命中该有,早晚会有,命中注定没有,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有。催我根本没有用。”赵雁少许沉默。他看得出几位儿媳脸上的笑容真真切切,无论如何装不来的。皇后,贵妃,皇妃平等相处,姊妹相称,原来这个院子是赵盏打造的世外桃源。赵盏很努力了,还能要求他怎样呢?再作主给儿子娶几个妻子?一个仇莲已经闹出不少事端,赵盏肯定会抗拒,不肯妥协了。四个女子心中最大的坎就是不能为赵盏生下男孩,大宋没有皇子,她们负很大责任。赵雁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顿饭该当温暖和谐,竟闹得不愉快。他说:“你们都还年轻,瑶瑶还没到二十岁吧。我随口说说,不用往心里去。”太后道:“你们父亲喝点酒话就多,没一句认真。”赵雁夹了一片羊肉到素素碗里,素素忙擦擦眼泪,道:“谢谢父亲。”她更觉得难受。家族受此天恩,赵盏真心疼爱,她最先嫁进来,竟连个孩子都生不出。不管父亲母亲怎么说,她都羞愧万分,岂能不往心里去?
当晚,赵盏枕着完颜玉的大腿,完颜玉为他按着太阳穴。“素素心情不好,你不陪着她吗?”赵盏说:“她平时最在乎孩子,只依靠我的反复劝慰,没什么大用。让她冷静冷静,自己想明白最好。自己想不明白,我再跟她谈谈。”完颜玉道:“我最近也多带着她走走玩玩,四处散散心。我的白马更胖了些,许久没骑马了。”赵盏道:“城外有皇家猎场,你随时都能去骑马射箭。要是带着小锦她们,别闹得太过。”完颜玉道:“我知道,挑选几匹温顺的马,只骑马,不射猎。”赵盏应了。“头疼,这一天啊,烦心事太多。”完颜玉道:“你说仁宗朝宫内失火,仁宗和曹皇后的夫妻关系破裂,吓了我一跳。”赵盏道:“我都说了,不是指你们。”完颜玉不语。赵盏说:“你是以为我发现了昭仪殿失火的真正原因?”完颜玉手上停顿。“你都知道了?”赵盏说:“本不想深究,装作不知道。”完颜玉嘴唇动动,赵盏先道:“我了解你,你也该了解我,夫妻之间不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