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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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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的风很冷,吹得脸和手脚都冻得麻木,可我心中却越发不安和焦虑。我真希望这风能吹得再狠一点,狠到可以从毛孔吹进体内,然后拨开心头的雾霾,还我一片朗朗乾坤。

我到家了,在摩托车翻过一道山梁之后,我终于到了。

“妈……”

我妈看见我坐着摩托回来,很是意外。

“这么冷,你怎么坐摩托回来了?”我妈带着埋怨,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抬起手整理我被头盔压塌的头发,又摸了摸我冻得没有知觉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冲身后喊道:“二哥(我爸),你看火盆里还有没有火,添点柴,坐摩托回来手冻得冰冷。”

“没熄,我才添的柴。”

我往后面望去,我爸系着围裙站在院子的矮墙边上,正拿着刀在处理今天晚上的鱼。

我朝他道:“爸,我回来了。”

我爸停下手里的动作,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些生气的向我道:“小兔崽子,你妈她都念叨你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个信,你在不回来,我耳朵都快被她叨出茧子了。”

“爸,您这话说的,我不得不批评你一下了,你这是在嫌我妈啰嗦啊。”

我爸还要说话,我妈瞪了他一眼,他嘴里的话顿时哑火,讨好的看着我妈,语气有些不悦的对我说道:“兔崽子,都老夫老妻了我怎么可能嫌你妈烦。”

我立马点头,跟在我妈身后路过我爸旁边的时候,我爸的眼神带着埋怨的瞪了我一眼,明显在说:“小兔崽子,连你老子都坑,看我不收拾你。”

我立马拖着声音喊道:“妈……”

我爸明显一愣,然后在我妈回头前迅速低下头,埋头继续处理起鱼来。

我妈提着东西,带着询问望向我,我向她甜甜一笑,”妈,我晚上想吃糖醋鱼。”

我妈笑了笑,对我的一惊一乍是又无奈又好笑,她冲我道:“你要吃什么给你爸说就行,他下厨。”

“爸,那晚上吃糖醋鱼哈。”我拿着鸡毛当令箭,跟在我妈后面,给她捏着肩膀,略微有些得意。

等进了屋,我妈没好气的敲了我一脑壳,道:“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行,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的,那是你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故意的。”

我认真的点头,然后说道:“妈,我知道啦。”

我妈将我的东西提到我的房间,离开的时候又道:“把东西收拾好,然后下楼烤火,手冻得通红,也不知道等你姐他们一路。”

我笑着点头,道:“我知道啦,您老就放心好了,我东西收拾好就下来。”

关上门,听到我妈下楼梯的声音,我才长出口气,放松下来倒在床上。原来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太阳西斜,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屋内,暖洋洋的盖在我身上,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阳光的味道,一天的奔波,让我有些疲劳,打了一个哈欠,倦意来得如此悄无声息,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想要攀上精神的高枝将其压垮。

我想睡去,手机却突然响起微信的提示音,击溃我沉重的睡意,将我唤醒,我伸出手在床上摸索着拿起手机,竟然是余悸的消息。

“臭流氓,你不会走丢了吧?怎么还没有个消息。”

我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不满,但更多的是她的关心。我笑了笑给她回道:“我已经到了。”

“那你到了不知道给我发消息说一声,你个渣男。”

“我这不是忘了吗,现在给你补上。”

“哼,虚伪的男人!”

我能感受到她每句话都充满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谁让我的确忘了呢,于是我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问道:“你今天早上来送我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们可以好好告别的。”

“谁送你了!本姑娘只是碰巧路过,碰巧想起某个王八蛋!”

看见余悸强调着否认,我不自觉笑了笑,她越是否认,我越是想笑,却也没有抓着不放。

“笑什么呢?”

门突然被推开,吓得我身心一颤,手机没拿稳从手中滑落,砸到脸上,砸得我生疼。

“没……没什么……”忍着脸上的疼痛,我慌张的坐起来,看见我妈正站在门口,笑着望向我,意味深长。

我妈将手里的棉鞋递给我,道:“你姐新做的,穿着暖和。”

“妈……我刚刚……”我尴尬的接过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我妈也没说什么,将棉鞋给我,就下了楼,留下我一个人以不知何种情绪的状态坐在床上。

我有些郁闷,就连残留的微量睡意都彻底全无,也没了和余悸继续聊下去的心思,收起手机,换上棉鞋下楼。

……

我坐在火盆边上,虽然老家偏僻,可却比小镇的屋子更有生气,至少这里的房子一点也不冰冷,我可以很轻松的感受到家的味道。如果不是心中藏着心事,我大概会更加高兴的享受此时的温馨。

火盆里的火焰在我眼中跳动,像摇曳的精灵,温暖又吸引人,只是我心中却在盘算着我该如何向他们坦白。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的声音由远而近响起,然后戛然而止,听到我大伯家开始发出热闹的动静,我知道,一定是我的大哥和二哥,带着他们的家人一起,带着一股成功和喜悦,热热闹闹的回家过年了。

我站在院子的水泥地上,我爸和我妈也被声音吸引和我站在一起,望着他们。

我大伯家外面,顿时热闹非凡,我大哥大嫂,儿女双全,二哥也是带着他的对象,他们回家的风光,和我回家的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短暂的眺望之后,我坐回火盆旁边,心中有些低沉。

“爸,晚上要喊大伯他们一起吃饭吗?”我开口问道。

我爸应了一声,道:“两家人吃饭热闹些。”

我“哦”了一声,拿着火钳掏着火堆,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燃过的火炭,像炙热的红宝石,不知不觉间,就连火钳的尖端都被烧得通红,灼热的温度,让眼睛发干,我闭上眼,深吸一口带着温度的空气,让它温暖我的胸腔,然后憋住,享受那一刻窒息但足以让我温暖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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