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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蛤蟆与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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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没。”

曹珂推开门进来,手上拿着一束花,关切的走到谭滢床边。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个男人我见过,正是上次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谭滢同事。

他将花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歉意道:“抱歉啊,我来晚了,你吃东西了没,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

“不用了,已经吃过了。”谭滢平静道。

“吃过了?”

曹珂这才看见另一个床头柜上的保温壶,还有躺在另一个床上的我。

他眉头皱了一下,“是你,真是麻烦你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心头冷了一下,心中莫名对这个男人有些不爽,皮笑肉不笑道:“不麻烦,我给我女朋友送吃的,哪里麻烦了,倒是你,大晚上的还跑一趟,才是辛苦了。”

我清晰的看见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他转头望向谭滢,不确信的问道:“女朋友?”

“不信?要不你问一下小谭同志。”

我佯装镇定,实际心中已经忐忑不已,如果这个时候谭滢要是不讲义气的拆穿我,我将无地自容。

而且就算她真的拆穿我,我也无话可说,我抽了风的占她便宜,如果还把一切后果都归结于她身上,除非我有病,不然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在我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中,谭滢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我春风得意的仰起头,而曹珂还不愿相信谭滢给出的答案,问道:“你以前都没给我说过,你以前不是说不想谈恋爱吗,怎么突然就有男朋友了?”

面对他的追问,不等谭滢说话,我已经率先开口:“这是我们的私事,又不是公事,难道要弄得人尽皆知?我们喜欢低调,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同样都住在老街居民楼三层,四舍五入我没说错,我们的确住在一起,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

看见男人脸色难看,跟吃了苍蝇一样,我心里别提多痛快。我就是看你不爽,所以就是要看你吃瘪。

眼看男人还要没完没了的发问,谭滢终于开口:“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肉眼可见男人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是谭滢已经发话,他带着绅士的德行也不好继续留下来。

等他离开,我看着谭滢,朝她竖起大拇指,然后才道:“谢谢你刚刚没有拆穿我。”

“谢什么啊,我也没说错啊。你上次不是已经当着你朋友的面说我是你女朋友了,我现在要是反驳你,等他走了,我就一弱女子,你要是报复我怎么办。”

……

次日天亮,或许是个正常人就对医院过敏,天蒙蒙亮,我就醒了。等我把早餐买回来,谭滢也已经醒了。

简单吃过早饭,又和谭滢下楼溜达了一会儿我们才回到病房。

不一会儿护士就推着药水进来,我清楚的看见谭滢的身体在护士整理输液管的时候一僵。

“今天还是要药盒固定吗?”

护士问了一下,谭滢立马听话的乖乖点头,看得我在一旁忍俊不禁。

等护士开始给她手背擦药的时候,谭滢手一抖,把护士都逗笑了。

护士瞪了我一眼,教训道:“你还笑,你女朋友都怕成这样了,你还不过来给她挡着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我乖乖站到谭滢床边,一下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举着手僵在哪。

“愣着干嘛?”护士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针管亲自上手将我的手抱住谭滢,让她靠在我身上,用我的手挡在她眼前。

我抱着谭滢,她把头埋在我怀里,我真的一下子僵在那里,她刚好靠在我肚子上,我站在那,能清楚的嗅到她发丝传来的香气,也能感受到她轻轻颤抖的身躯。

谭滢突然浑身震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她跟我一样走神了,护士已经把针扎好,我们维持着这个动作一直到她离开。

我听到护士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明显嘀咕了一句,“女朋友这么漂亮,当着外人面还不好意思抱了。”

等到门关上,我机械的松开手离开,“那个……我等你输完再走。”

……

太阳爬上楼顶,我开着谭滢的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她坐在副驾驶上,我俩谁也没说话,车里一时非常安静。

急性肠炎,输两天液就好了,我开着车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养身体的食材,然后才回家。

“这几天不点外卖了,我做来吃,让肠胃在养一养。”

谭滢“嗯”了一声,关上门进屋。

我望着门自嘲一笑,也算是给自己无聊到杂草丛生的生活找点事做,这才提着大包东西回家。

……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阳台外的城市,早早挂起灯火,我掐着时间做了一桌养胃的菜,这才开门敲响谭滢家的房门。

谭滢换了一身居家服,慵懒的样子再次在我面前重现。

我和她已经很熟,熟到可以自然的到对方家里去吃一顿饭。

我和谭滢坐在桌子旁,慢慢吃了起来。

好像我已经很久没跟她一起坐在家里吃饭了,再次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尽有些触景生情的惆怅。我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她,谭滢专注的吃着饭,我好像在欣赏一副很美的画面,这种美超过感官,已经上升到精神层次,是精神上莫大的享受。

我失神的看着她,她却一点都没发现,我窃喜,心中无比的满足和舒畅,为她沉醉,为此时着迷!

“你看着我干嘛?”谭滢突然抬头,我像偷窥的罪犯被抓个正着,埋下头吃饭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我嚼着米饭,含糊不清道:“谁看你了,我只是碰巧抬头被你看见了。”

谭滢原来如此的点头,我知道我的谎言肯定被她看穿了,但她并没有选择拆穿我,我这才意思到,原来我们并不一定都是要争个结果,只是差个心平气和聊天的前提。

为了打破沉默,我再次开口:“别光吃饭,喝点汤,养胃的。”

谭滢笑了笑,欣然接受我盛给她的汤,“你其实挺好的,只是有时候不太着调,容易让人生气。”

我调笑道:“我差点以为你要给我发好人卡了,还好我忍住了,不然得骂你了。”

“我跟你实话实说吗。能正确的指出你的不足,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呀,总不可能只是饭友吧,或者你觉得我很像那种狐朋狗友?”谭滢认真问道。

“挺会说的吗,怎么以前跟个哑巴一样。”我笑道。

“专门学来跟你吵架的呀。”

我突然被米饭噎住,谭滢赶忙盛了一碗汤给我,走到我身后给我拍着背。

我咳了几声,摆了摆手。这种在梦中才出现过的场面让我鼻头一酸,鼻头一酸心中弥漫着无尽酸楚,原来我也渴望温馨,渴望有个人能陪我一起吃饭聊天,一起生活。

我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我想放纵一次内心。……只是当我眼泪模糊的望向谭滢的时候,却再次因为她身上所体现出的光环望而却步。

她真的太优秀了,虽然我们都是普通人,但也让我望尘莫及。生活的坎坷,渲染出我强烈的自卑。

我是池塘里的癞蛤蟆,她是蓝天里的白天鹅。她可以随时落地可以飞向更远,我穷其一生也长不出翅膀,我们终将不同路,又何必自找没趣,让友情破碎出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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