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个世界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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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你还吃……剩下的热了再吃。”
我打开门，看着谭滢手里只剩一根签子，笑道。
“哼，要你管。”谭滢偏过头不理会我。
我突然有些恍惚，不确信道：“刚刚那算撒娇？”
谭滢偏过头没理会我，洗了个手坐在桌子前，我赶忙拿开盖在菜上的东西，顿时，寒冷的屋内香气四溢。
看着谭滢一口接一口吃着饭，我试探道：“你这是原谅我了吧？”
谭滢余光瞥了我一眼，放下碗，严肃的盯着我，我期待的看着她。谭滢沉默一番，道：“你有没有住的跟我无关。”
“你不能这么绝情啊！”我急了，继续道：“好歹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吃的！”
谭滢眼底多了一丝笑意，不紧不慢道：“看你表现……你会糖醋里脊吗？”
我赶紧点头：“会！都会!你想吃什么都行！……明天就给你做，就这么说定了！”
谭滢似笑非笑道：“我可没答应。”
我赶忙道：“你肯定答应了，我美丽又善良的债主大人。你想，我本来就欠你钱，要是没了这房子，你就见不到我，到时候我这种小人肯定就忘了还你钱，那你岂不很亏。”
“就当打水漂了。”谭滢道。
“那怎么行，你想，要是我哪天突然想起来还欠你钱，那我不多愧疚，竟然欠钱不还，那我不仅缺德，还辜负了你一片好心，你说这怎么行。”
“说得真好听啊。”谭滢似笑非笑道。
“绝对是发自肺腑的，你就当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免受良心的谴责。……我今后一定好吃好喝的给你安排上，你看我都好久没抽烟骂人了，你绝对可以相信我！”我表情十分真挚的说道。
谭滢似乎不想再听我编下去，勉强算接受了我的道歉，从凳子上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我叫住了谭滢。
“还有事？”谭滢皱眉看了我一眼。
“这个给你，万一以后你比我先回来，就可以自己开门进来。”
“你确定？”谭滢问道。
“反正房租也是你交的，给你钥匙证明我的诚意。”我解释道。
谭滢冷冷的看着我，平静的拆穿我的用意：“道德绑架能被说的如此磊落。”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你这人怎么一点趣味都没有。”
“幼稚。”谭滢轻轻说了一句，但她还是接过了这代表陷阱的钥匙。
我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让冷风吹刷我的一切，房租的事总算彻底告一段落。余光瞥向一旁洒落一缕灯光的阳台，如果不是谭滢的出现，我此时应该还在为房租的事发愁。
谭滢现在不止算是我的债主，还是我的房东，这间屋子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她租下来让我暂住。
思绪从隔壁的阳台回来，一股强烈的挫败感顿时扑面而来。在重庆这座大城市打拼了两年，不仅一事无成，还差点流落街头。
我想哭，却倔强的仰起头，不愿为操蛋的生活流泪。只有月亮的夜空，干净的像一面镜子，映出另一个无暇的世界。有一根带着绳子的热气球，系着另一个我，随着风飘向那个纯洁的地方……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必须得找个工作，不然到时候被扫地出门，我只有灰溜溜得逃离这个城市。
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没有征兆的响起，我愣了一下，这才过去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秦湘的声音：“程诺，睡了没？”
“大晚上的你跑来关心我，不怕你家郑浩吃醋？”
“他敢？”秦湘顿了顿，笑道：“他忙着和我爸喝酒呢，才没心思吃醋。”
“刚回去就带回家了？你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他。”我打趣道。
“不嫁给他难道嫁给你？单身的男人，真可怜。”秦湘道。
“我要不给你磕一个，让你给我介绍一个。”我没好气道。
“好啦，不逗你了，跟你说正事。向彤她家真出事了，她爸赌博欠了高利贷，现在房子都卖了。”秦湘沉声道。
“你怎么不说话？”
“没事，你继续说。”
“……向彤他爸现在到处找向彤，想让她帮自己还债，听说上次他跑到重庆找到向彤，以死相逼威胁她拿钱，还动手打了人。”秦湘压低声音道。
我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家和她家隔得不远？外面好多人都在说这件事。”
“哦。”
“你干嘛呢？……心疼了，还是担心了？”
“没有。”
“行吧，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小湘，郑浩喝醉了，你来把他扶进去……好啦，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扶我亲爱的老公进屋了。”
电话挂断，我却坐在沙发上迟迟没有动作。沉默中我突然想起那次向彤脸上即使化妆也没完全遮住的红肿，她一切都瞒着我……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三年前的夜晚再次从脑海中破土而出。
那天，下着大雨，我崩溃的站在雨里，向彤抱着我，她告诉我：“程诺，抱紧我……我们回家……”
……
我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我和向彤之间终究有太多没向对方坦白的事情，但现在已经显然没有太大意义，我只能对着风希望她一切安好。
这个夜晚，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贯穿了我和向彤之间的一切，只是在梦的结尾，我和她并没有在雨中拥抱，而是互相说了句“好好生活”，在大雨的落幕里，我和她背对背渐行渐远，走向面前属于各自不同的城池……
窗外的太阳再一次崭新的升起，我起了个大早。即使生活就是这样坎坷，但总有一束光会突破阴霾再次照进我的生活。
我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敲响了谭滢的房门，我迫不及待想找个人一同分享我此时的喜悦。
“有事？”谭滢显然对我的到来有些意外。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兴奋的看着她，大声道：“我找到工作了！……是不是为我高兴！”
谭滢平静道：“你不说我以为你中彩票了。”
“中彩票那种千万分之一的事怎么可能，但我找到工作也是一件大事啊。”
“那你什么时候还钱？”
“你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
“你说呢？”
我顿时哑口无言。“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进屋的同时像是在宣泄不满，“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
……
收拾好东西出门，再次默契的和谭滢在楼道撞个正着。
看样子谭滢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竟然主动跟我打招呼，还神奇的载了我一段路。窗外倒退的景色真实又虚幻，阳光透过高楼的玻璃折射进车窗，朦胧中这座城市在我眼中开始涂上新的色彩……
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熬了过来。余光看向谭滢，不得不说，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完美的侧颜更增添了一抹神圣，除了对我有些偏见之外，我几乎从她身上挑不出她任何问题。
我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美得不切实际，冒出一句：“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真的有妖怪？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漂亮，像虚构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