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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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滢被我的无耻气乐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讥讽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借钱还理直气壮不要脸的人。”
“这种时候还要脸，那我不如不活，死了算了。”我回应道。
“我不拦着你。”谭滢冷声道。
面对谭滢的无情，我怒道：“我死了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教唆人寻死是在犯罪！”
“我叫你寻死的？”
“你……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停了停我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没食言，你不借给我，等我被扫地出门我就赖你家门口！”
“随便，我现在要休息，请你出去。”谭滢依旧很平静。
我更加愤怒了，朝她问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冷，跟冰块一样。你的愤怒都这么不带情绪，我就这么让你厌烦？厌烦到跟我说话都是一种奢侈？”
“对于一个无耻的混蛋，我有必要浪费情绪？”我喋喋不休的纠缠终于让谭滢的言语中多了一丝怒意。
“没有！……是我无理取闹行了吧！”我撂下一句话，负气离去，没有回家，而是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
我很憋屈，我找谭滢的初衷是想和她聊会天儿，找个人说说话，让我不至于被那该死的孤独感笼罩，但我现在更想死，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漂亮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女人却是那么冰冷无情，还是说是这个世界无情？给了她万中无一的美貌，却剥夺了她作为人该有的情绪。
拉上衣服的拉链，冰冷的月光和冷清的街道，让孤独变得立体和实质，坐在公园的椅子上，透过缠绵的树冠看着远处住房窗口散落的灯光，我突然有些愧疚，好好的夜晚，却因为我的打扰，变得破败不堪。
愧疚、烦闷和不甘交织在一起，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在经过一番矛盾的心理斗争后，带着仅存的不甘，将手机里的“债主”改成“某某”，大概是不解气，停顿一会儿，又将“某某”变成“谭某”……
公园里的风很大，也很冷，原本以为我将独享这份孤独，一个女人却突然闯入这片孤寂。
女人显然喝了酒，浑身酒气，或许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带着满身的风霜坐在我旁边，眼角的晶莹充斥着夜的悲伤，折射出女人的故事。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女人陆陆续续干呕的声音，醉酒的滋味显然很难受。
我看了下四周，我开始纠结的挣扎起来，总觉得我要是这么丢下她走掉有点不是东西。大半夜的公园显然不会有什么人，女人又明显醉酒严重，我要是丢下她放任不管，就算没被人“捡尸”，夜间的气温下降，待上一晚也必定出事。
“算了，你也就遇上我，万一遇上个流氓，你明天在哪醒的都不知道。”
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让她能好受一点。
这时我才正式打量这个女人，女人很美，在这个寒冷的夜晚，白色的羊绒外衣，一双黑色的长筒靴搭配短裤和丝袜，都在展现她美丽的一面。
我突然很好奇，这个女人心中到底有什么故事，能在大晚上独自一人不计后果也要买醉。
正当我思索时，女人突然看向我，然后猛的一把推开我：“滚开……你们都给我滚！混蛋……混蛋，都tm混蛋！……”
椅子上，女人抱着膝盖埋头痛哭，哭得撕心裂肺。
我站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看着她哭泣。我很想直接甩手离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女人，可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擦擦……”
我拿出纸巾递到她面前，女人带着泪抬起头，迷离的目光看着我，下一刻，我被女人一把拉住，被她推到椅子上坐下。
“你们男人做这么多……不就是馋我身子，想睡我吗！”女人按住我，转身跨坐在我身上，完全不在意这个姿势有多暧昧，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脸上带着泪痕，一半讽刺，一半自嘲。
“你……”
我的话被堵住，她俯下头，柔软的唇带着温热带着酒气贴上我的嘴唇。我尝试推开她，她却用牙齿咬在我的嘴上，一阵刺痛从嘴唇传来，血液的甜腥在口腔弥漫，我意识到我的嘴唇被咬破，而且是很大一块，鲜血在两人唇间流淌……
我的脸上突然温润，抬眼，看着哭泣的女人，从她眼里我看到信仰的崩塌……
或许是感同身受，我的心被触动，两个同样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的人，内心残余的火种在这一刻被一种叫“同病相怜”的距离感拉近，同时点燃……
酒精的麻痹让女人靠在我身上很快睡去，我轻轻将她秀发别在耳后，露出她凄美的侧脸。
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一个女人如此疯狂，但我知道我不能被欲望驱使。
掏出手机，拨通了谭滢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里面熟悉的传来谭滢不带情绪的声音：“我希望你不是幼稚的在大晚上，想用打电话的方式来恶心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才对谭滢问道：“那个……你睡了没？我给你发个位置，你赶紧来一下。”
“我为什么要管你？”
“江湖救急！……你不来，我要是忍不住可就犯事了！”
我毫不犹豫挂了电话，我在赌，赌谭滢并非是一个完全无情的人……
刺眼的光束照在脸上，我闭上眼抱着女人站在路旁。
汽车停在面前，谭滢拿着手机从车上下来，皱眉看着我，目光逐渐从疑惑变得愤怒。
“混账！……”
我看她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傻子都知道她肯定是要打电话报警，我赶忙解释：“姐姐，你能不能别带着有色眼睛看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抱着女人朝她赶紧，补充道：“你自己看！她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反而是我脱了衣服裹在她身上，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谭滢动作停住，朝我抱着的女人看去，果然，除了脸上有泪痕之外，衣服一切都完好无整。
“她酒喝多了，我在公园……散心，正好碰到她醉醺醺坐我旁边，你说大晚上，我要是不管她那她得多危险，然后我一想，我要是一个人把她带回去，等她醒了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我也解释不清。”我抱着女人打开后座的车门，将她安放到后排，继续道：“那我不得找个人来证明我的清白，不然我要是做好事被讹上，那我得多冤。”
“说得挺有理啊！”谭滢用不知道何种语气，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斩钉截铁道：“本来就是事实好吗。……我可是好人，万一到时候她不讲道理，起码你可以给我作证，证明我是清白的！”
谭滢似乎并不想和我站在马路上纠缠这个问题，转身上车。
我朝副驾驶位置走去，却发现副驾驶的门被锁上。
我用手拍着玻璃提醒谭滢，玻璃下降露出一条缝来，我透过玻璃缝朝她道：“帮我开下门。”
谭滢似笑非笑盯着我，我莫名有些心虚，小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口红不错。”
说完，车子启动，谭系好安全带朝我摆了摆手，依旧似笑非笑对我说道：“你的确不是个人渣，只是不要脸，下次睁眼胡说的时候，先收拾一下……下嘴挺狠啊！皮都破了。”
说完，车子追着灯光，驶进被灯光铺满的归路。
我幡然醒悟，冰冷的手摸上干裂的唇，女人留下的印记传来钻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