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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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盘龙古国的清盈公主，身份、才貌、品性绝对是上上之选，配得过我儿子。再说了，又不是让你现在就订下，但我一会得和你父亲通一下气，免得他再给你胡乱订下一家。飞儿，母亲真的老了吗？老就老吧，为自己儿子操心，老了也高兴。”
木婉不理会儿子的拒绝，当即给唐铎传讯，和他知会这事。
唐羽飞一点也不担心父亲会同意此事。因为他知道父亲是很尊重母亲的意见，但他更讨厌盛长明，一定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木婉做事向来随心，她来了其灼峰，根本不见唐铎和玉瑶琴，只陪了儿子一晚就匆匆离开了。
唐羽飞与司徒明岚退婚的事情第二天归一宗上下都知道了，果然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来其灼峰串门的人都多了不少。
其灼峰上下口风都很紧，不肯对此事多说半句。唐羽飞更是闭门不出，但他也不得安宁，司徒明岚的传讯符像雪片一样堆满他的居所。他听都不听，只是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
随后唐铎带着唐羽飞亲自去了一趟升龙城，酬谢容锦对唐羽飞的救命的之恩。可是容锦一回去就被父母逼着闭关疗伤，他们并未见到，只是把谢礼交给容锦的父亲容执就回转了。
一回到归一宗，唐铎和唐羽飞立即宣布闭关，不见任何人。八卦的主角都闭关了，那些闲言碎语议论了一段时间，也就慢慢销声匿迹了。
时间走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年。这五年里，族长墨始终没有带回避水珠的消息，唐羽真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早出晚归的打鱼生活了。偶尔，她感觉这种日子还算不错。如果真的不能再修炼，那她就这样与和海鬼族一起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虽然她的神魂之痛还在无时无刻的让她痛苦难挨，但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环境、心情的关系，现在这种痛苦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尽管时时存在，但已经可以忍受了，甚至有时候会忘了它。
直到有一天，唐羽真还是和以前一样，天将亮就来到海边，迎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却见久未露面的墨迈着大步向她走来，虽然他面无表情，由于神魂牵引盅的作用，唐羽真感觉到了墨兴奋的心情，她有个猜测，心也跟着激动起来。
果然，墨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个青色的小珠子，说道：“真，这是避水珠，你终于可以下到深海了。”
唐羽真握着这枚只有鹌鹑蛋大小的珠子，忍不住抱住了墨，大声说道：“墨，真的太好了。谢谢你。”
“这本就是你我交易的一部分，你用不着道谢。”墨实话实说。
“呃，好吧。墨，你是怎么寻到避水珠？哇，这颜色很漂亮。”墨的话让唐羽真噎了一下，她丝毫没有受影响，继续兴奋的说道。
因为随着与海鬼族相处越深，她越了解这个族群心思单纯，说话也不会弯弯绕绕、虚情假意。虽然有时候他们直白的叫人不舒服，但只要忽略这一点，相处起来真的是轻松很多。
“确实很难，我打听了好多年，又找了别的海鬼族帮忙，还有鲛人族，最后转了几手，才从妖族那里打听到此物的。据说这枚避水珠是妖族的宠姬所有，我把所有珍藏拿出来才换回来。你看这珠子颜色很深，完全是青色，说明这条六目龙鱼的年龄很大，修为也深，用个几十年没有问题的。”墨笑眯眯的说道。
“嗯，嗯，明白，这真太好了。”唐羽真连连点头。
“你把避水珠含在嘴里或挂在身上，我现在就带你下至深海去。”没想到墨比唐羽真还要急。
唐羽真所有东西本来就带在身上，她赶忙把避水珠别在腰间，又把方寸壶掏出来递给墨。墨大声叫一名族人过来咕噜几句，把方寸壶交给对方，就带着唐羽真朝海里走去。
海鬼族就在海里就像鱼一样轻松、自由，墨轻轻一动就游出好远。唐羽真一潜进水里，那只避水珠就发出青色的光芒，将她整个人罩在其中，身体上滴水未湿，她不用屏气，就像在陆地上一样可以自由呼吸。她轻轻一蹬腿，整个人就向前冲了出去，很快就赶上了前面的墨。
二人一直越潜越深，四周一片漆黑，光线完全照不起来。墨紧紧抓着唐羽真的手向前游去。修士的视力本来就好，她又在幽梦之地呆了三十多年，唐羽真相比于同阶段的修士，她目力算是很好的。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看不了多远，又不能动用神识，只能时不时感觉感觉远处有团黑影游了过去。这时，墨就按着她不动不动，等对方消失了才继续向前进。
就这样一直游了好长时间，墨终于停了下来。他对着唐羽真说道，“前面就是我们发现黑珊瑚的地方，我不能过去了。你就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向前游就到了，去吧。”
尽管有着避水珠的保护，可能因为下潜太深了，她胸口有点痛，轻喘了口气说道：“墨，我走了，等我养好伤，我就回去找你。”
墨轻轻往前推了她一下，就扭身走了。
唐羽真也向前游去，果然没前进几步，她就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是魔气。再往前，那团魔气就将她包裹其中。她没有停下来，继续向里面游去，游了半个时辰，她感觉这里面的魔气更浓、更醇，她才停了下来。
唐羽真双腿盘坐，手掌相合，周围的黑气就通过全身气孔进入了身体，全身运行一周后最后进入丹田。原本有一小汪黑水的丹田只剩下干涸、四分五裂的池底，随着进入丹田的气体越来越多，那些气体越都紧紧挤在一起，越挤越密，最后变成了一小滴水，重重的落在池底。
这滴乌黑的水滴与唐羽真在外面用灵力转化的水滴不同，它刚落下来，所落的地方立即就湿润了。原本高悬在丹田、无精打采的斩神刀猛得跳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在上空飞来飞去绕圈圈，像是高兴极了。
唐羽真看着也高兴极了，她心神一动，就把斩神刀唤出来，让它在外面接受魔气的淬炼，自己开始集中精神修炼。
全然不知道在她的身下有一副巨大的骨架，随着魔气进入她的丹田，那副骨架乌光一闪，像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一般。
就这样，唐羽真开始了这样不睡不休的修炼。修真无日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羽真的丹田里已经聚起了浅浅的一小捧的水，那些干裂的口子已经慢慢消失了，原本被断言无法修复的丹田现在确定是可以修复的。
只是她的神魂的疼痛还在，尤其当她向外探察时，那剧烈的疼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唐羽真有种感觉，来海底修炼后，她的神魂之伤更严重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团墨雾越来越淡，她自然也发现了脚下的巨型骨架。她每每想要将神识探进去一查究竟，但却像是被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怎么也进不去。唐羽真深觉的这是件宝物，打算离开时想办法拿走它。
这日，唐羽真修炼完一周天，头痛难忍，实在没办法继续了。她感觉自己的魂伤好像更严重了，唐羽真没办法再全神贯注的修炼，她只好停下来，又继续潜下来看那副那骨架。
整副骨架通体乌黑、光滑、沁凉，触之极冰冷刺骨。她拿着斩神刀绕着走了一圈，感觉这东西生前应该是个爬行动物。难道是条海蛇，唐羽真胡思乱想，要不怎么会这么长？
于是她随手拿起斩神刀往骨架上比划，却不料骨架坚硬，刀一滑，重重的砍在她的左手上。鲜血立即流了出来。这时上面似乎有什么大型海兽经过，带起重重的海水涌动。唐羽真一时不察，身体不稳，她帮忙用手紧紧抓住了那副骨架来稳住身形，完全没注意到左手的血渗进了那副乌黑的骨架里。
等海水恢复平静，唐羽真低头去看自己的左手，发现左手光洁如新，一点伤口都没有。她心中奇怪，看向刚才抓的地方，也什么都没有。
唐羽真心知不妙，连忙往上游走，不等她有所动作，一道声音已在她耳边炸开来，“一个区区的人类，也敢妄想契约于我？”
唐羽真游的更快了，可对方更快，那副巨大骨架已经动了，轰隆隆一阵巨响，那副骨架已经围成一个圈，将唐羽真圈在其中。
“前辈，晚辈唐羽真，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是海水涌动，我站立不稳，才误抓了前辈，真对不起。”唐羽真很识时务，她立即高声喊着道歉。
“你已经吸收了我的魔气，现在居然还想要我的骸骨，真是贪得无厌。”那道声音巨大，震得她耳朵疼，那副骨架也动了起来，将唐羽真紧紧勒住。
“前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原谅我吧。”那副骨架勒进唐羽真的身体里，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用斩神刀撬住勒住她脖子的骨头，用力喊道。
“咦，你不是人类，居然是个杂种。”那副骨架倒停了下来。
唐羽真觉得这副骨头在骂人，她不敢回嘴，只能继续哀求。
那副骨架倒松开她，整个直起来，似乎在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父亲是天魔，还是你母亲是天魔？”
唐羽真诚实的答道：“回禀前辈，我父母都是人族。天魔早消失了十几成年了，现在没有天魔。”
“哈哈哈哈，天魔消失，真是天大的笑话，谁能消灭得了天魔？也是，不过是个小杂种罢了，你哪知道什么天魔？”那副骨架摇摇晃晃的躺下来，继续说道：“你是谁，从哪里过来，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来，把你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不要撒谎也不要隐瞒，否则我一定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唐羽真毫无办法，闻言也不敢隐瞒，把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包括和容锦在棋子山双修的事情。
那副骨架倒是点点头，“魔族喜淫，看见喜欢的人双修一下也是件正常的事情。你只有那一次，只和那一个人？那怎么行，你长得不算太难看，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人双修呢，真是不懂享受生活。”
唐羽真听得满头黑线，心里更确定眼前这个怪物就是条蛇，要不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来我是落在了四洲界，这就有点小麻烦了。”那道声音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这样杂种有多少？”
“前辈我不是杂种，我刚才说了，我原本是人修，被幽梦之地的一只天魔豹猫强行抽空灵气，注入魔气修炼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唐羽真觉得这个前辈太讨厌了，一口一个杂种，叫得她心头火起。
“你可是讨厌杂种这一称呼？可是你是天魔和人族的杂交所生，只能叫杂种啊。只是你体内天魔血脉极少，看来父亲或母亲也是个杂种。你们这样的杂种用魔气或灵气都可以修炼，只是因为身体有魔族的血统，靠灵气修炼无缘大道。你被人强迫改修魔气，也算因祸得福了。”那副骨架很懂人心，一语就道破了唐羽真的心思。
唐羽真想起唐铎的种种表现，她沉默了。
“你所在这一界只是中界，怎么能引来天魔在此生活？想来，是那十几万年前，那些被流放的魔族中有些人有天魔的血脉，所以你们这样的人才一辈一辈传下来。”
“前辈，这个我不太清楚。只是这个世界的人都很讨厌魔族，如果发现有人用魔气修炼，会被群起诛之的。而且这里也很难找到有纯正魔气的地方。所以，和我一样的人，我没见过，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四洲界是人族的地界，自然害怕魔族。你说的我懂，当有一种人力量太强大，就会引得众人联合斩杀，即使他从未做过任何坏事。比如前辈我这样的。”
这样的自夸唐羽真第一次遇到，她完全想不到该如何接话。
“也罢，看你也算勉强同为魔族的情面上，我就放过你。你继续修炼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休息，更不想着契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