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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勒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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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令昨天参加完正旦会,又在宣室殿笔试优异,如果没有意外,他接下来就会收到户部的调动,升做知州。

对于古月搬离郡邸,王县令只当她是不习惯郡邸的拘束,倒没说什么。

昨天笔试完,已经太晚,再出城寻找古月就无法在城门关闭前返回郡邸,因此今天一早他便带了人,寻了过来。

只是他没有料到,古月在这京城,竟然会有人拜访。

人多了起来,古月没办法,只好再次走进屋里,假装搬了几个马扎出来。

王县令接过马扎,安之若素地坐下,又令随行的下人去将前厅打扫干净。

李老爷上门是客,虽然有心开口让自己的两个下人一起帮忙,在两人面前搏些好感,但王县令脸色颇有威严,他竟不敢出声。

有官老爷在,李家的下人便只敢直挺挺地在一旁站着。

看着杵得像门神一样僵硬的李家下人,古月着实无奈,但他们的主人没开口,她总不好越俎代庖。

李玲心里没有她爹娘那样的压力,她好奇地摸着马扎,准备回去也让人做几个。

有客上门,身为主人,古月开始烧水煮茶,招待客人。

王县令淡淡地看了李老爷几人一眼,见他们瑟缩了一下,便转开眼神,带着关心叮嘱古月道:“我留两个人给你,这几天京城出了点事,我不在,你出门要小心些。”

古月有些意外,抬眼看了他一下,好奇地问道:“京城可是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

王县令微微一笑,拿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了几下,若无其事地道:“嗯,就是卢家丢了个嫡子,已经报到京兆府尹那里了。”

这个消息倒是出乎古月的意料。

卢家竟然报案了?

说话间,水已经沸开,她将第一遍茶汤倒出,将茶杯烫洗过,这才又加入沸水,依次在茶杯中续入茶水。

等王县令取了茶,李老爷才战战兢兢地也取了一杯。古月同王县令说着话,他不敢插话,又不敢将马扎坐实了,只敢斜斜地挨了一角。时间久了,腰便有些难受。

李老爷的别扭,引得古月侧目看了过来。她虽不想得李家的好处,但人家既然亲自上门感谢,她不收下东西,未免太过打人家的脸。

自古以来就是民怕官,看着小心应对的夫妻,古月温和地道:“你们的礼我收下了,若是无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得了古月的话,李氏夫妻如蒙大赦,连忙站了起来,又说了一些感激的场面话,将礼物放下,扯着李玲赶紧走了。

送走李家人,古月返了回来,将储藏间的猪肉拿了一块出来,准备生火吃烤肉。

寒冬时节,就着梅树飘香,煮酒配烤肉,那是再棒不过了。如果可以不长痘的话,古月就更满意了!

王县令的人效率极快,这时已经将前厅打扫干净了。见古月拿出猪肉,不用王县令吩咐,他们自动接过,拿去厨房片了起来。

王县令这才细细打量起小园。

只见游廊环抱,行走在其间,可以免受下雨日晒之苦。房屋虽小,但却雕梁画栋,很是不俗。而且造园布景,山石草木,都别具一格。

古月不懂,王县令可不像她。对于这种庭院布局,当代的文人雅士,也是要涉猎一二的。

“这里倒是不错。”王县令摸着下颌的几绺胡须评道。

时人以长须为美,王县令虽没有几岁,却学着时风蓄起胡须,这让看惯了现代男性清爽造型的古月有点无语。

这胡子,每天打理它不麻烦吗?要是吃东西沾到了怎么办?

古月从王县令的胡须上移开视线,又倒了一杯茶,慢慢抿了一口。

卢府的人竟然会报案,接下来又要怎么做?

古月怎么会知道,卢家其实现在也是一团乱。

昨天古月把卢芳的衣服裁下一片布料,让一个小孩子送去卢府。谁知道小孩子胆子小,话没有交待半字,扔下布片就跑了。

门房拿了布片,因布片珍贵,虽然染了墨汁,他却想洗干净了拿给家里的小孙子做个鞋面。

卢芳是个嫡三子,家中老娘又宠着小儿,事务自然有两位兄长处理。而且他向来眠花宿柳的,除夕夜虽然未归,卢府人也不在意,只当他又上哪里玩乐去了。

说来也巧,门房的儿子媳妇平时都在庄子里住着,因为过年的缘故,卢府为了显示主家宽仁,也让这些家生子过来团聚了一下,小小地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

门房的孙子才三岁,正是招人疼的时候。交接班时,孙子随着大人来接门房,由于天冷,小孩鼻子下挂了一串清清的鼻涕。

门房见了很是心疼,骂过儿子,便从袖袋里掏出手巾,准备给孙子擦鼻涕。谁知道手中一带,把布片带了出来,掉落在地。

门房来不及捡起来,正好卢芳的老娘卢夫人从外面礼佛回来,看到掉在地上的布片。

这布料奢华无比,她的第一反应是门房偷了主子的东西。再仔细一看,又觉得面料花纹有些眼熟。

门房弯腰捡起布片,见到主母两眼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他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让夫人见笑了,这布脏了,老奴舍不得扔,准备留给小孙子做个鞋面用。”

卢夫人又盯了两眼,鼻子里淡淡地“嗯”了一声,正想抬脚离开,却听到服侍自己的大丫环有琴惊奇地道:“夫人,这布料上还有字呢!”

卢夫人顿住脚,门房挠了挠头,解释道:“就是因为有墨汁,所以老奴才说它脏了。洗洗应该就好了。”

卢夫人斜了一眼,有琴明白主母的意思,上前取过门房手里的布片,展开一看,她不由嘴角抽搐。

卢夫人素性脾气不好,等了一会不见大丫环说话,不免晲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道:“念。”

有琴喉咙发紧,手指捏着那布片,仿佛捏着一个烫手的东西。

她清了一下喉咙,涩声念道:“如果想要你儿子卢芳的狗命,拿二十金来赎。三天后的午时,用布包好,放在仁兴街歪脖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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