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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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房内，陈设简单。
门口进去，便可见一张墨黑长柜横隔前后，其柜后又有五柜，乃竖列向上，上面隐约可见一些书籍账本，文玩古画。
星野跨过门槛，虎视左右，见房内众人就全部看向自己，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人了。
“请问，钱主管在吗？”星野对着众人笑道，但无人回应，于是星野眉间皱起，再问：“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一阵“啪啪啪”的击打声传来，星野挑眉看去，只见柜台后面，那竖柜之间，有一个身影缓缓走出，行至前柜时方才停下。
声音也消失。
星野看去，只见此人一身华衣容服，十分富贵，圆脸方腮，斜眼看人，又带几分势利，手中握一筐金色算盘。
刚刚的“啪啪”声，应该就是此物所出。
“你找钱主管有事吗？”说话的是另一个人，从侧边走来，紧衣撩袖，面容不善。
星野侧过身身，面对来者说道：“嗯，在下是来报到的。”
“哦？新人？”来人闻言，不经嘻笑道。
听到星野来意，华衣男子接过问道：“可有人介绍？”
星野左右看向两人，虽然心中对于二人的表现有些不适，但他还是如实回道：“在下乃高风师兄推荐而来，寻个杂役弟子之位。”
“谁？”华衣男子眉头一挑，尖声问道。
“高风。”
“揍他。”
“是，钱主管！”周围忽然想起几声大喝，星野瞬间有些发愣，但还未反应，有四位彪形大汉就朝他靠近。
“啊？有话好好说，各位。”
“你这样的新人我见得多了，以为报个名气大的就可以混点好处。”钱主管指着星野，左右踱步，边走边骂。
“也不用心做做功课，高风是谁，那是我宗即将筑基的首席弟子，未来下一任五山长老之一。”
将手中的算盘换了一手，一脸厌恶，高喝：“你算个屁！！！”
四人越靠越近，将星野围了起来，下一刻就要动手。
“唉。”
“砰-”
“嘣-”
“哐-”
“啊！！！”
“我只是来报名的，不是来踢馆的。”星野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脸无奈。
地板上躺着三个人，左右扭身表情痛苦，还有一个趴在柜台上，如面条放锅，缓缓滑落。
星野抬起头，看着缩在柜台后的钱主管，冷声说道：“你也别管是谁介绍，立马给我安排个事务，其他我自己来。”
星野此时炼气四层的修为，虽然没有神通法诀在身，但对于一般人也是超人一般的存在，要不是星野留手，这四个人必死无疑。
“好的好的，这位大人，小钱马上给您安排。”钱主管从柜后弯腰走出，对着星野媚笑道，在见过星野神威之后，他的态度变得十分良好。
躬着身，从柜台上拿起一本棕色大书，钱主管讨好问道：“大人，你要什么类型的活计。”
“挑几个给我！”说完，星野就近拉来一张木凳，坐了上去。
“去给大人看茶。”
钱主管一声吆喝，一位素衣童子端着茶水从柜后走出，来到星野跟前，双手颤颤巍巍的递了过去。
星野接过，并没有喝。
钱主管见状，开始伏在柜前翻动那本棕色大书。
“断山小仙还有空缺，每月一枚低级灵石。”
“清街道童还有空缺，每月一枚低级灵石加一顿午餐。”
“守户门神，每月两枚低级灵石包两顿，不过有夜班。”
星野差点笑出声来。
不就是矿工、扫大街和看门吗？非要弄些花里胡哨的艺名，不够务实。
“找件有助于修行的事情，灵石不灵石的没关系。”
钱主管愣了一下，在这里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说不在乎灵石的。
难道这位大哥，真的有后台吗？
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吗？
钱主管心里想着，眼神之中有了主意。
“有了，这个，大人你看。”说话间，钱主管左手端书，右手指着，小跑到星野面前。
星野将茶水放到地上，伸头看去。
“坐堂好汉，每月可阅低级神通一本。”
“什么意思？”
星野抬起头问道。
“坐镇神通堂，负责登记借阅和整理神通铁牌。”
“前台？”
“额。大概是这么个意思。”钱主管从来没想过可以用前台来形容这个事情，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十分精辟。
“恩，就它了。”
星野很满意，是他要的。
“不过。”
钱主管合起书本，停顿了一下。
星野看去，书封上四个大字《杂事记录》。
“不过什么？”星野问道。
“此事恐怕有些难度。”
钱主管看星野面容有些不善，急忙解释道：“大人不要误会，小人指的是这事务做起来有些难度。”
“哦？说说看。”星野平静问道。
“这外围城虽都是杂役弟子，但其中也不乏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人物。”
说话间，钱主管示意小童再去换一杯茶水，自己则是接着讲：“这些人或是资质不够，或是年龄过大不能入宗，只能屈居于此，靠着做任务干活计累计贡献，争取能被上溪宗看上，从此鱼跃龙门。”
说到这，钱主管瞟了一眼星野，见他面色无异，继续道：“而上溪宗中，总有些事普通人做不了，宗内弟子又不愿做，因此宗内也乐见其成，还专门在外围城中设立神通堂。一是留住这些人，二是利用这些人做事，三是消耗他们手中的贡献，让他们做更多！”
星野听到此处不禁点头。
上溪宗不愧是名门大宗，管理方面也有这样的人才。
“但问题就出在这呀...”
钱主管看星野点头，知道他在认真听，于是更加卖力讲。
“这些人本事远在我们这些普通人之上，说是借阅，但基本都是有借无还，上任坐堂好…前台，还差点因为上门讨要被打死，最后据他说，神通堂中早就一块铁牌都没了。”
说到这，钱主管都开始摇头起来，显然也对此事无可奈何。
“上溪宗不管吗？”
“不管。”
听到这，星野心中已有数。
站起身来，推掉童子的新茶，用手拍了拍钱主管手中的《杂事记录》说道：“就它吧，什么时候上班？”
“明日便可。”钱主管答道。
“好，那就明日。”星野笑道。
领了杂役腰牌，拿了神通堂钥匙，再登记下，一切便办理好了。
“住所在哪？”星野临走时问了一句。
“前方古厝垵是杂役弟子群居之地，不过环境较差，大人可去附近不凡酒楼暂住一晚，到明日，神通堂中自有住处。”
星野对着钱主管拱手道谢。
看着星野离去的背影，一个小厮跑上来问道:“钱主管，这人打伤牛二他们，我们要不要报上去？”
“报你个头！”
钱主管对着小厮的额头就是一个脑瓜崩，甩了甩手，低声说道：“先别说上面会不会理你，就算来人了，你不出点血能打发走吗？”
扫了眼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钱主管斜眼看着小厮，问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是凭什么在这做了十几年的主管吗？”
“请主管赐教。”
小厮眼泪弯弯的说道。
钱主管说自己手无寸铁，可他的脑瓜崩真的很疼。
钱主管浅笑一声，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眼睛，最后指了指脑袋。
“懂了吗？”
小厮一开始不解，片刻后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拿嘴巴吃回扣，用斜眼看我们，动脑袋阴别人。”
阳光下，钱主管的身体僵硬了下。
“明天你不用来了。”
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