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入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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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满紧赶慢赶,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后终于来到了镇上。
她捶了捶酸疼的腿,就地坐在一旁的石块上休息一会。
没办法,这身体实在是弱,要是在末世那个状态,她再来回跑个几个回合,气都不带喘一下!
她望着眼前同样灰扑扑的大街,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两排简单的一两层楼。
行人都没有几个,更别提后世和平年代里到处可见的商贩走鬼。
偶尔走过几个青年男女,虽然都面无几两肉,但脸上都是充满干劲,充满希望。
只见,
两旁屋墙上到处写着:
横扫一切牛尾蛇身!
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
刘阿满再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个艰苦时代的气氛。
小憩一会,她起身,顺着记忆来到了屠宰场。
屠宰场位于镇西一个平房处,里面有一个大院子,中间一排平房,大门北侧有一门房,门房里里有一台磅秤。
还有个一个老头正蹲在那抽着旱烟。
吞云吐雾的,一副悠哉的样子。
他听到有脚步声,头也不抬一下,
“来晚了,全部拉走了!”
“朱爷爷,”
朱老头猛一抬头,面露惊喜:
“满丫头,你怎么来了?”
他连忙烟筒放门脚处,顺手从角落里搬出一个木板凳放在刘阿满面前,
埋怨道:
“你这丫头,都好久不来看我这老头了!”
刘阿满平时很少来父亲工作的地方,朱老头之所以认识她,还是因为她爷爷刘大虎的缘故。
朱老头和刘大虎战场上认识,但他没刘大虎的幸运,
他刚上战场,就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了伤了一条腿,
还连累了刘大虎因为救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因为当时条件不允许,他这个新兵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而那受伤的腿就彻底瘪了,走路得依靠拐杖。
他一直很感激刘大虎,又自觉是拖累,收拾了包裹就回了老家!
家里贫困如洗,加上瘸了,一直没有找着婆娘,靠着帮家里干着杂活过活。
等到爹娘都过世了,兄嫂侄儿嫌他拖累赶出了家门,
他无处可去,便住进了山上以前别人看守林子的木房子里。
还是刘大虎后来自知时日不多,想见见老朋友,去看了他,
对那的生活环境,看不过眼了,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老兵了,虽然没有立功。
刘大虎让女儿给以前领导写信言明后,不久,就有人过来把他弄进了屠宰所看大门。
如此一来,他更感激刘大虎了,在屠宰场里,他能吃饱穿暖,能好好的活下去了。
他行动不便,只有在刘大虎去世的时候,他就托了认识的人用自行车带着他去了一趟刘家,
后来,张千树也带过几次小阿满去过屠宰场。
所以,刘阿满对这个对着她总是一脸慈祥的朱爷爷印象很是深刻!
上辈子,原主嫁人的时候,并没有人通知他,
后来在得知原主嫁人之后,他还赶去她婆家,把身上的积蓄全部给了原主。
只可惜,在他走后,那钱就被宋春英翻了出来,全部没收了!
一分都没给原主留下!
“来来,坐坐,”朱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封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她,笑眯眯的说:
“这白糖糕我一直带着呢,就是一直没有见到你这个丫头来!”
刘阿满看着眼前泛黄的油纸包,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可不便宜,在这个时代里,白糖很是精贵,更别提白糖糕了!
以前,刘大虎就时不时给她带点。
后来,爷爷死后,朱老头每次见到她,也总给她带一份。
“你那堂哥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得防着点,上次我让他给你带回去,后来被我发现他拿去分给其他女人吃了!”
所以,这份,他一直带在身上!
白糖糕不好买,要票据,还限量供应,他还是趁着休息早早去了供销社排队才买得到的!
刘阿满点点头,没说话,看着眼前黝黑颤抖的手。
她接了过来,轻轻的解开上面的绳子,露出里面长方形的糕点。
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她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朱老头看她没说话,也不意外,原主平时也是安安静静的一个女孩子。
他继续叨叨絮絮的说着:
“丫头,你怎么想的,怎么能把这个工位让给你那堂哥呢?”
“你来接班不好吗,你是个女孩子,看在你爸的份上,他们也会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总比回家种地的好!”
“这工作让了,以后拿回来就难了……”
还没说完,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他不是我堂哥!”
“啥?”愣不丁被打断,朱老头总算停止了唠叨,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如既往的苍白瘦弱,只是,眼神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凌厉,就好像……
她爷刘大虎杀鬼子那样的眼神!
“我刘家跟张家已经断亲了,毫无关系!有字据为证!”
“那工作?”
“朱爷爷,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张家人趁我们痛失至亲伤心难过之余,想把工作占为己有。”
“我今天才得空出来办理这事!”
朱老头气得胡子翘起:
“那挨千刀的,走,老头带你去找曹场长去!”
说着,他艰难的起身,拿起旁边的拐杖,就往场长办公室走。
眼前的老人一步一拐的,怒气冲冲的为她着急,
刘阿满心里热乎乎的,她赶紧跟上去,扶着他的手臂托着他走。
曹厂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见朱老头领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进来,很是诧异:
“朱叔,怎么了?”
朱老头气得满脸通红:
“场长啊,你得为这丫头做主啊!”
曹场长更是诧异了,这老头平时独来独往的,除了跟出了意外的张千树有过来往外,就没见他为谁出头过!
“这丫头是?”
刘阿满把朱老头扶到一旁的木凳上,叫他别上火着急,
然后赶紧上前一步:
“曹场长,您好,我叫刘阿满,我父亲叫张千树,以前我们有见过,可能您忘了。”
“唉,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曹场长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以为她是为了张大熊岗位的事来的:
“你可是为了张大熊而来的?”
“那这事不用提了,张大熊能力有限,他又不会杀猪,实在没有合适的工位可安排!”
“场里的职位都是一人一个坑,有数的!”
上次张家那老婆子来场里闹一场,蛮不讲理的样子,他到现在都头疼呢。
这张大熊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可干起活来总偷奸耍滑,这样的人,
也就是看在张千树的面子上,场里才没有立刻开除他!
说完,他看了看眼前一身破烂,瘦弱不堪的女孩,可见日子过得不太好。
他从上衣口袋里翻出几张毛票:
“今天没带多少钱,这个给你等下去供销社买点吃的。”
刘阿满推了回去,点点头又摇摇头:
“谢谢,不用!”
“我是为张大熊而来的,但我不是为了那事!”
曹场长见她实在不要,也收入口袋里,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示意她继续说。
“张大熊和我刘家毫无关系,他没有资格接手我父亲的工作!”
闻言,曹厂长顿时严肃起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他来接手时可是说了,他爸和你爸是亲兄弟,是你吧工作让给他的。而且,还有同村的人作证!”
刘阿满却是很淡定,她从容的把张家和刘家的恩怨娓娓道来。
在这个时代,有断亲字据在,那就是真的断亲了,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不受亲人成分的连累,登报脱离关系!
所以,她作为张千树的女儿,才有底气在没有拿到断亲书前,直接来这闹开来!
“而且,就算没有断绝关系,我们刘家姓刘,并不姓张,也算是两家人了,”
“在家人亲属没有死绝或者签署转让同意书前,他也不能来接手这工作!”
“曹场长,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屠宰场管理不太行啊,,在没有亲属签署同意书前,就能随随便便让其他人接手工作!”
曹场长脸色铁青,也想到了这点,他安抚的看了刘阿满一眼,走出门口就喊:
“小江,叫后勤部的张大熊和副场长宋建华过来!”
然后,他又走进办公室抱歉的看着刘阿满:
“之前上面派我去市里开会了,这事是宋副厂长经手的,等下他来了,我问问他!”
“要是你所诉如实,场里一定给你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