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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日子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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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逐溪悄悄的告诉妈妈,她说爷爷今天被奶奶骂了,爷爷大气也不敢出。

孙清雅狐疑,印象中爸妈感情一向很好,赵茵茵看上去也不像是会骂人的,更别提骂的对象还是陈子亦。

她问:“你爷爷为什么会被奶奶骂啊?”

陈逐溪:“因为爷爷把奶奶那棵圆圆的仙人球打碎了。”

陈忆深正好听见女儿说的话,他告诉孙清雅,这事儿太正常不过了。以前他在家,赵茵茵没少因为这个跟陈子亦斗嘴的。

孙清雅:“爸爸经常给妈妈养的花弄坏吗?”

陈忆深:“也不是,我爸妈年轻的时候不怎么会养花,基本养一盆死一盆。后来慢慢的摸到了门道儿,兴趣儿来了碰上好看的盆栽也会买回来移植在院子里。”

他把女儿抱起来坐沙发里,陈逐溪没待两秒就跳下去,她跑去窗边,把旋转花架上那小盆仙人球抱过来陈忆深和孙清雅面前,说:“爸爸妈妈,奶奶的仙人球和这盆一样儿。”

孙清雅瞧着面前这盆仙人球,青绿色蛋壳的花盆,草绿色的圆球全是刺,最上方还有一团橘色。这个是陈忆汝送的,连同赵茵茵的那盆也是。

记得当时陈忆汝送来是问过叫什么名字的,孙清雅压根没记住,然后女儿问她和陈忆深,姑姑送的花是什么?他们就管这叫仙人球。

她瞧着陈逐溪提醒:“别拿手去碰,刺手。”

然后陈逐溪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反骨的伸出手去按了按仙人球的刺,她扭过头来看着爸妈:“会刺到手!”

陈忆深:“......”

孙清雅:“......”

夫妻俩双双无语,提醒过,这姑娘也知道,还要拿手去碰。

赵茵茵惋惜的看着花盆托盘里的仙人球,都快开花了,这么一摔,开花无望了。她很是不爽的看着离自己很远的那人,夫妻生活了近四十年,赵茵茵一个眼神陈子亦都能清楚的知道是什么意思。

“别看我,失误,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说你摔就摔吧,干嘛捡着这一盆。仙人球都快开花了,它防身的刺都砸断的一半。”

陈子亦举起自己的手指头,他说:“我手指头都被它刺伤了,我也可怜的。”

他把陈逐溪从幼儿园接回家,也没怎么注意门口的那几盆带刺的植物,随手一甩,“砰”的一声儿。从花架上摔了一盆,他手也扎出血了。

再之后就上演了陈逐溪看见的场景,奶奶骂爷爷了,爷爷特别心虚,也不敢回话。

陈子亦:“咱爸妈叫我们这周六回家吃饭。”

赵茵茵:“哪一个爸妈?”

陈子亦:“你爸妈。”

赵茵茵没说话了,她低头看着托盘里的仙人球,交待陈子亦明天下班回来带一个花盆,她给重新移植进去,看能不能抢救成活。

“怎么不说话了?”

她杵着下巴,“因为恒恒的事情,回娘家我俩容易挨骂。你就说我们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在爸妈面前一样儿会被骂。”

尤其是赵建林,年纪上去了,暴脾气也跟着涨。赵茵茵见了爸爸,跟老鼠见了猫,撒腿就想跑。

去年中秋节前后,陈忆恒的事情传到双方父母耳中,作为陈家的孙子,赵家的外孙,陈忆恒没少被指着鼻子骂的。

不过赵茵茵跟陈子亦也没少的了被各家的爸妈唠叨了几句。

赵建林看着女儿,感叹:“从小的生活条件摆在这里,我就不懂了,他眼儿光怎么会差成那样儿!”

赵茵茵:“我也想不明白。”

赵建立提着鸟笼,里面的八哥喊着“外公”,这叫他更来气了。

“喊外公就喊外公,你给我学什么语调啊?”

赵茵茵没敢说话,这八哥是陈忆恒买给赵建林的,八哥喊的外公语调自然是随了她儿子。

朱莉瞧着女儿,她问:“你倒是看得开啊?”

“妈,我能怎么办啊?他人犟着要走,我能给绑着不让走呀。现在事情这边扯着,那边牵着,剪不断理还乱。”

“那恒恒跟那个倪小姐现在怎么说?”

“......去年底就在已成市登记结婚了。”

朱莉愣住,“这么快就登记结婚了?你们给他的户口本?”

赵茵茵:“他人都去了已成,跟倪小姐结婚也是早晚的事儿。”

她没敢告诉其他人,陈忆恒的户口被他自己迁出去了,这件事情目前就只有陈子亦和她知道。

朱莉拍拍一旁的垫子,小布偶就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奶奶过来。它一跃就跳到了垫子中央,赵茵茵抬手抚摸着它的毛发,没几下它就乖巧的躺下了。

“你爷爷奶奶先后离开,这家里就冷清了不少。恒恒送来的八哥,你爸爸不知道有多喜欢。”朱莉摸着小布偶的下巴,猫咪舒适的仰着头,她脸上有了喜悦之色,“我就喜欢这小猫,是个听话乖巧的小姑娘。”

这猫是之前的邻居王小姐送的,原本还有一只蓝猫,赵茵茵跟王小姐约定好了时间去接小猫,不过后来蓝猫被同城的一个姑娘先行收养了。

朱莉确实喜欢小布偶,大抵是小猫的性子很淑女。赵茵茵把布偶猫带回来的时候也是想着给爸妈做个伴,她现在还有一两年的工作时间,退休后她就能时常过来陪伴爸妈了。

那天母女俩谈了很多,说起了赵茵茵小时候的种种顽劣行径。

“妈妈,您是不是很后悔没给我生个弟弟或是妹妹啊?”

“生二胎呀?后悔有,很少,就米粒大的那么一丁点儿。”

赵茵茵随着年岁的渐长,性子才安稳乖巧了些,小时候特别的费爸妈,磨的她和赵建林一个头三个大。

他们要孩子晚,赵茵茵五六岁的年纪,她都迈上了三十五岁,也属于高龄产妇了。所以她和赵建林自始至终都只想要赵茵茵这一个孩子就够了。

有二胎的想法是看见了离别,朱莉试想过将来她和赵建林老去的那一天,赵家这边茵茵就没了亲人。

不过后来看到了女儿幸福的家庭,朱莉也就释然了。

赵茵茵有三个子女,陈子亦待她极好,已经足够了。更何况当时他们早就没了那个条件要什么二胎,这些不过是后话。

谈及陈忆恒,朱莉自是知道外孙在已成过的不好。才去了半年不到,人都清瘦成那样儿,他自己不心疼,他们这些做长辈早就心疼坏了。

朱莉:“累死累活的替别人养孩子,要是那小孩将来念着养育之情,会好好的孝顺恒恒,我也就认了,怕就怕养不熟。况且这样儿的事情民生新闻上报道的还少吗?”

这些问题赵茵茵清楚,她早就考虑过了,用陈子亦的话说,倪玉抒和陈忆恒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怎么看不惯也毫无意义。

三月份的时候,赵茵茵听陈忆汝提及了一些小儿子的情况。听说他们在已成市贷款买了一套小区房,三室一厅。如果顺利的话今年装修,明年就能搬到新房入住。

陈忆汝:“妈妈,没这么顺利,要住上那房子,他们至少还要等个三五年的时间。”

赵茵茵:“他们一个月开销多少?”

陈忆汝大致估算了下,对母亲比划了一个数字。赵茵茵了然,那也不算多,她问:“你跟你大哥去看恒恒那会儿,倪玉抒是在家看孩子为主吗?”

“嗯,她小孩经常跑医院,也是一笔不少的费用。现在他们住的小屋每个月租金,生活费,新房子的月还费等等,日子确实过得紧巴了些。”

“小汝你不知道,我跟你爸往他卡里打过钱的。”

“我知道啊,不过我弟如今自尊心作祟,他后面把卡都注销了。”

陈忆恒像是带着一腔孤勇,不愿再与平北的人和事情再有所往来。

四月份的时候,扫墓下来,陈子亦不小心从石阶上踩滑了摔下来。陈忆深当即给爸爸背下山,几人开车焦急的送他到临近的医院。

好在检查结果没出大问题,不过腿骨折了,额头上也鼓了一个大包。赵茵茵又气又心疼,她坐在床旁给他削着苹果,“你呀老说我眼睛是摆设,我看你的才是摆设!”

陈子亦:“茵茵,这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

赵茵茵:“谁叫你走路不用眼睛的,还意外,明明就是人为。”

她把苹果削成小块儿放保鲜盒里,插上牙签一股脑的塞在陈子亦怀里。赵茵茵也不客气,伸手到他怀里顺走了一块儿苹果吃。

“哎呀,这额头上的鼓包还在没消掉。”

她问:“疼不疼啊?”

陈子亦:“疼啊,我当时撞的头都是晕乎乎的。”

住院的日子,陈子亦每一天都会有友人来探望,孙睿杰就是常客,隔几天就过来,说是陪他解闷。

“你也真是,怎么扫个墓就给自己摔骨折了?这怕是没带着诚心去吧,祖宗显灵了。”

几十年的友谊,孙睿杰损他之余也不忘给他递吃递喝。陈子亦也特别的好意思使唤人,像个大爷一样儿的躺着,就是骨折的腿脚难受,翻身也得顾忌着。

“我听我外孙女说你被茵茵骂了,说是摔碎了她的花,是不是啊?”

“没有的事儿。”

陈子亦无聊的看着电视节目,他一秒按一下,没一个是他有兴趣想看的。孙睿杰抢过遥控器停在了少儿频道,吐槽病床上那人:“要求还怪多嘞,随便看一个得了。”

陈子亦:“......你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频道?”

孙睿杰把遥控器放在他拿不到的地方,说:“我知道啊,少儿频道。”

陈子亦:“换台,我不爱看。”

孙睿杰:“等下溪溪来看你,这少儿频道是为她准备的,你别自作多情想着是我为你调换的节目。”

事实上陈逐溪对少儿频道也没多大兴趣,随便看了几分钟就胡乱换台,病房里两个大人看着墙壁上的电视哗哗哗的闪台,且是人为。

孙清雅进来唤了人,她视线随着陈子亦和孙睿杰向前看,走进里边才看见女儿在疯狂的换台。

“陈逐溪,眼睛要被你闪花了。”

她强势的拿走了女儿手里的遥控器,教导道:“要看哪一个就好好看,你这样儿换来换去的叫爷爷和外公怎么看?”

陈逐溪看着妈妈把手里的遥控器递给了外公,她仰头看着孙清雅,“可是外公叫我随便看的,这里的电视节目没有家里的好看。”

孙睿杰接收女儿投来的目光,他举起双手解释:“我是叫溪溪随便看,不是叫她秒换台。”

下午些,陈子亦有些困倦,他微调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午休,眼睛刚闭上,床头柜的上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喂,小汝?”

“爸,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儿?”

“嗯,老样儿子,伤筋动骨一百天,得熬时间来养着。”

“也是。爸爸您告诉妈妈,今晚上我过来看您,晚饭我顺带着拿来,叫妈妈别带饭过来医院了。”

挂断电话后,陈忆汝给家里的阿姨打了电话,交待了一番,得多准备些饭菜,分量少菜品要多。

下午五点儿半,陈子亦第六次看时间了,陈忆汝怕不是半路堵车了吧,他要饿晕了。赵茵茵给拆了几个小面包给他暂时填填肚子,刚吃到一半,陈忆汝就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了。

她喘着粗气,明显是跑上来的。

“爸爸,没饿坏吧,让你久等了。”

路上没堵车,还特别的顺畅,但是她脑袋瓜生锈了,阿姨给装好的晚饭她忘了在家,等出了小区后一大段路她这才想起来。

等绕回家重新带上了食盒,时间都耗了半小时。陈忆汝火急火燎的往医院赶,她爸现在就是一个病人,还要让爸爸饿着,太可怜了。

六菜两汤,赵茵茵帮忙摆放着食盒,她也震惊:“你爸一个人吃不完这些的,份量太多了,以后可以减掉几个菜。”

陈忆汝把筷子递给陈子亦,“妈妈你看,我每一个份量都弄的适中,爸爸吃的完。”

外边有敲门声儿,陈子亦的主治医生找,赵茵茵跟着人出去了。

陈忆汝期许的看着陈子亦,这些菜装盒之前她每一样儿都尝过,味道和张阿姨的不相上下。

“爸爸,怎么样儿,味道这些还合不合您的口味儿?”

陈子亦停下筷子看她,陈忆汝不解,他指了指床尾,说:“闺女你压到我的伤腿了。”

“啊!失误失误。”

陈忆汝松开双手,她怎么就没注意双手杵着的是爸爸的伤腿。

他说:“不错,比你妈送来的饭菜要好吃。”

赵茵茵正好推门进来,父女二人的话她也听见了,便佯装生气的说:“你还嫌弃上了,不吃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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