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常江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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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可心坐在卧室里，回想着刚才高万峰打架的情景。她没有惊叹高万峰和常江的身手了得，也没有因为他俩以二敌六而心有余悸。
她在想，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就是高万峰的生活常态。那个时候的高万峰得有多么暴戾、多么凶狠，很难与现在这个护她周全、为她做饭的男生联系到一起。
她感受得到曾经的高万峰经历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无处诉说的孤独，她仿佛看到高万峰像一只受伤的幼小的野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徐可心给高万峰发了一条微信：奇迹，我想你了。
没过多久，徐可心被妈妈叫到客厅吃水果。心不在焉的徐可心啃着一个不知道滋味的苹果，徐母想问，却被徐父拦住了。这时，徐可心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小明。”
“没吓到吧？疯子没事，我们被红姐赶出来了，现在去喝酒，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
徐母忍不住了，她问：“心情不好？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在想些事情。”
“想事情还是想人啊？”
“妈，你又来了。”
“好了，不愿意和我说，我还不愿意听你说呢，公司一大堆事，我进屋看文件去，你们爷俩在这聊吧。”陆清霞回了房间。徐文杰放下手里的书，问道：“心心，有什么事，和老爸说说。”
“爸爸，你教过那么多学生，有没有这么一种人，他成绩很好，人也聪明，可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想要放弃学业，尽早的进入社会去赚钱养家。”
“现在在城市里基本没有这么困难的家庭了，你说的这种学生我还真没遇见过。”
“那总有学习很好的问题学生吧？就是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又总是打架、旷课的那种。”徐可心又问。
“这种学生基本上也就止步于高考了，就旷课一条，就说明他自己已经放弃了。”
“我认识一个人，基础不错，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想要放弃。但是由于家人的坚持，又重新回到学校，考上重点高中，又考上重点大学。这种人是不是压力很大呀？是不是很难真正的得到快乐？”
“所以，大家叫他奇迹？”
徐可心看了徐文杰一眼，低头说：“只有我这么叫他，我觉得他很可惜，他是有机会变得很优秀的。”
“你喜欢他？”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平等。
“要说喜欢，应该有一点吧？别人开我俩玩笑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反感，只是…有些难为情。起初觉得他很特别，后来觉得他很踏实。接触多了，发现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就是不像年轻人，他想的太多，想的太远。对他，我还有同情、惋惜的情感，我总是想着去挽救他，我想让他变得更好。”
“家境差的孩子，要么自暴自弃、误入歧途，要么勇于承担、坚强勇敢。你说的奇迹看来是后者。”
“他差一点就成了前者，如果不是耽误了一段很重要的学习时间，我们学校恐怕只能是他的最低线。”
徐文杰微微点头，说：“原本以为你不会这么快遇到感情问题，现在看来，老爸得跟你说说了。”
徐父正了正身子，说：“对于恋爱，老爸有几点忠告，第一，不要为了恋爱而恋爱。就是不要想着我该恋爱了，所以就冲动的找一个人开始恋情；第二，恋爱关系以外，不要轻易接受别人对你的好，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第三，爱情不是选择题，必须要在备选答案里面挑一个。你有权利放弃选择。第四，别去想谁喜欢你，那是别人的事。要知道你喜欢谁，这才是自己的事。”
“奇迹的事别和陆总监说，我还没想谈恋爱呢。”
“那你俩现在的关系是…恋人未满？”
“老爸，你还知道恋人未满。我俩现在相互有些喜欢，彼此信任，我督促他学习、他帮助我勇敢。他还能帮我赶跑那些讨厌的男生。”
“那他身边的女生呢？”
“他身边哪有别的女生，都被他自己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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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海老城区的一条胡同里，有一家铁房子烧烤店。这家店的前身是一个路边摊，冬天的时候就变成薄铁板焊接成的活动房，底下装着四个轮子可以拉走的那种。后来加强市容建设，这种房子不符合标准，老板就在这条胡同里租了这个店面。烧烤店的老板姓李，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
建北三少“欢聚一堂”，只是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老李端来一盘煮花生，说：“你们哥仨今天咋了？咋没啥话呢？”
“李叔，晓东呢？没来帮忙吗？”常江岔开话题。
“哦，我打发他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了。”
“高三应该很忙了，不该让他来店里了。”刘逸明说道。
“是啊，平时都在家让她姐给他补习补习，今天晓宁来店里了，他就一起来了。”
听到这，高万峰神情一滞，迅速放下手中的羊肉串，就要离开。
这时走进来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女孩怯生生的说：“你好，高万峰。”
高万峰点点头，并没说话。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你能出来一下吗？”李晓宁羞涩的问。
“嗯”高万峰先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一个被风的角落，李晓宁说：“我考到了复旦。”
“恭喜你。”高万峰的声音十分冷漠。
“我一定会留在上海，等你毕业了，也来上海好吗？我会努力让高爷爷…和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还不需要让女孩为我今后的生活负责，我的生活我会靠自己去改变。另外，我也没打算去上海。”
“高万峰，不管你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变的，我一定要嫁给你。”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我先走了。”高万峰径直离开，留下李晓宁一个人站在那里。而李晓宁也没有沮丧或是任何的不高兴。自言自语道：“居然和我说了三句话。”
回到家，高万峰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徐可心发过来的那句“奇迹，我想你了。”
想了很久，高万峰回了信息：“还有一个月开学。”
很快徐可心回话：“以后能不能不打架？我怕你出事。”
“我尽量。”
“你没受伤吧？”
“没有，我会保护自己。”
“你会吗？你看你浑身的伤。”说到这，徐可心又想起，高万峰光着上身做饭的画面，不由得满面羞红。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说：“红就红吧，反正也看不到。”
“脸又红了？”高万峰发来微信。
“高万峰，你太讨厌了。”徐可心隔空骂道，但是不会让高万峰听见。
腊月二十三，一早高万峰发来微信：小年快乐。
“我们明天才是小年，又是南北差异。你今天还要上班吗？”
“今天开始到大年三十，都会很忙。今年的年夜饭，我家也会有三个人，红姐会过来。我下厨，你别馋。”
看到那个“也”字，徐可心不知道是该替高万峰高兴，还是应该感到心酸。
“奇迹，小年快乐。”
晚饭时间，常家。
常江一家三口在一起过小年。常江的父亲，常光明，皮肤黝黑、相貌普通，身高与常江相仿。他说：“大江，这一年干的不错，钱没少挣，还交个研究生女朋友，你这要光宗耀祖的节奏啊！你在望海大学也别光顾着挣钱、谈恋爱，都到大学门口了，就经常进去转转，多沾染点文化气儿。去图书馆看看书，提升点品味，涨涨知识。咱家公司这两年势头好，酒楼刚开生意就好到不行。我就盼着你能早点到公司帮我和你妈分担分担。”
常江的母亲，朱彩凤，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她说：“他能干点啥就干点啥吧，指望他帮你的忙，还不如直接把公司解散来的痛快。趁着年轻，多玩玩，多和朋友们联络感情。等我和你爸都不在了，你又把钱败光了，那时候说不定他们会帮你一把。”
“嗯，我会尽量放慢败家的速度。”常江懒得和母亲争论。
常光明是家里的和事佬，他说道：“现在时代不同了，有很多的人都不在家过年，趁着过年有钱有时间，想去哪就去哪，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多酷。”
“啥意思？你俩要干啥去？听着话头，是不打算在家了。”常江问。
朱彩凤板着脸说：“我和你爸打算去三亚过年，我们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去。”
“打住，不用解释。不带我玩，我还不愿意和你们玩呢！过年我去找疯子，再把小明也叫上，这个年也是没谁了。”常江突然心思一动，说道：“常总、朱总，我想起个事，你们说我以后去上海发展一下咋样？”
“哎呀，我的儿，你这个志向挺远大呀！年轻人，梦想可以有，万一实现了呢？老爹支持你。你去上海干点啥呢？”
“卖水果啊！我总不能跑上海卖海鲜去吧？我想先卖两年水果，趟趟路。如果可以的话，顺道再经营点别的，比如开个餐馆啥的。等到时机成熟，咱家可以再上海成立分公司，把总部搬过去也行。”常江说。
朱彩凤眼皮都没抬一下，她说：“小常总长大了，在大学门口卖几个月水果，连理想都这么高大上了，去上海卖水果……嗯，好大的理想，你妈也支持你。”
常江心想：等慧姐毕业，我带她先去上海。疯子和小明毕业的时候，我也应该站住脚了，事业、爱情、兄弟，大丰收啊！常江啊常江，你真厉害，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什么凤鸣集团，分分钟就收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