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沧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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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离开,韩剑问秦逸:
“师傅,你能不能在这里做书办?”
秦逸摇摇头:
“我想回去,对军务毫无兴趣。”
韩剑让副哨刘云山暂掌军务,自己送秦逸和来京的随从坐马车返回。
回来发现副哨精神萎靡不振,问:
“副哨,为什么有情绪?”
二十岁的副哨刘云山立即站起来:
“报告哨长,没有。”
韩剑笑笑说:
“副哨,我不会把你放弃,你好好干,位置多的是,我做了队或者营,你就有位置,不过前提是好好干。”
望一眼书办李进、传令兵吴朝吉:
“包括你们,及我手下所有人。”
韩剑开始看书办送来的《练兵要略》、《新建陆军兵略录存》、《新建陆军操法详晰图说》、《营制》、《出操规则》、《打靶法式》、《将领督操》、《行军章程》等,然后深入研究《战法学》、《战略学》、《陆战新法》、《德国军政要义》、《日本陆军大学战术讲义》等军事理论书籍,直到第二天微明司号响起。
穿了军装出门一看,三个棚都进入操场跑步,所有的士兵都背着背包,背部一把钢刀,胸前一把步枪,裹腿上一把匕首。
韩剑跟在士兵后面跑步,半个时辰后跑步结束,正好跑了十圈。
韩剑对三个棚长说:
“把所有掉队的士兵记录下来,查明情况,如果体力差就开出,有病的公费治疗。”
这次有四个士兵掉队。
接下来吃早餐,韩剑随着三个棚长来到厨房。
一个馒头一碗菜汤,这就是每个士兵的早餐。
韩剑对厨师说:
“明天开始,每个士兵两个馒头,菜汤变成米汤,不计数。”
厨师长难为情地说:
“伙食费……”
“按照我说的办。”
早餐十分钟,之后就是刺杀训练。
所有的步枪上都卸掉了刺刀,枪头又包了棉包,这样不至于误伤对方。
喊杀声顿时响起来,操场上杀声震天。
韩剑摇摇头,这种训练没有杀伤力,缺少实战性。
半个时辰后休息了十分钟,所有士兵开始攀高训练,接下来是半个时辰的爬行训练,跳高跳远训练,然后是射击训练,刀术训练。
午前最后一项是徒手对战。
午时,士兵一个个精疲力尽,但伙食仅仅是一碗米饭一碗米汤。
韩剑对厨师长说:
“以后加一道菜,米饭不限量。”
午休一个小时,士兵都抱着枪两人背靠背休息,大部分呼呼大睡。
下午第一项是战术课,一个叫胡雪人的教官讲授冲锋时的两人配合、三人配合、四人配合及五人六人至十四人配合。
这个战术课时长两小时,之后是战术讨论,韩剑对这个讨论课非常看好。
接下来是轻装越野,士兵冲出军营冲入盘山跨过小河,一路返回,最快的八十分钟回到营地,最迟的一百一十分钟。
韩剑对三个棚长说:
“一百分钟后的定为不合格。”
晚餐,每个士兵一碗菜汤一小盘菜,一个馒头。
韩剑又对厨师长说:
“以后馒头增加两个,提高菜的数量质量,如果你们做不出来,可以自己招一个厨师。”
晚餐后士兵自由活动一小时,之后司号响起,全部就寝。
韩剑巡视岗哨,军营门口两个,哨所外一个,三个棚各出一人,夜半轮岗。
一周后韩剑召集所有人讲话:
“跟着训练了一周,发现以下几个问题:一,伙食差,以后按照我的指示改进;二,拼刺杀要真刀真枪,司务马上预定铁甲,让所有人护住前胸后背,平常训练不能解除,战时多一条保命手段。三,早操增加十分钟,早操和越野掉队的查明原因,不合格的开除。四,厨师和书办等所有人参加早操和越野训练,难度暂时降低一点。五,一个月里所有人必须学医术一天。六,所有人腿部要带十斤铁护臂,所有人要有铁头盔,马上预制。七,医务室加强医术和设备、医药。八,一周实弹射击一次,每人三发子弹,各棚奖励前三名,第一名五两银子,第二名三两,第三名一两。一个月全面考核一次,各棚第一名奖励十两银子,全哨第一名奖励二十两银子,最后一名打板子。所有超过下发的钱我出。最后一项:所有人可以推荐功底好的人参兵,推荐者奖励。”
这天晚上,韩剑进入京城恶霸郑一天的家,盗取金条四十六根,白银三百斤,并掌毙郑一天。
郑一天的哥哥掌管京城南门,是四品军官,郑一天仗势欺人,手里人命案很多,但都被他逃脱制裁,韩剑对他早已有了杀心。
韩剑把早已画好的铁护臂、胸护甲、铁头盔图纸交给司务和副哨刘云山,让他们找京城最好的铁匠打制,并预付金条两根,白银五百两。
铁头盔护住了脑袋,只在口部和耳朵部位开了三个缝,顶部有十几个小孔,里面有一层布垫。
胸护甲完全护住了前后胸。
晚上,悄悄地给厨师长交了五百两白银。
一个厨师非常胖,不能参加军训,韩剑让二棚长范伟义解雇了他。
这个厨师是范伟义亲戚,范伟义犹豫了一下说:
“我让他减肥……”
韩剑问:
“如果马上有战事,他跟不上我们怎么办?”
范伟义只好喊:
“是,马上解雇!”
二十天后,胸护甲铁护臂及铁头盔全部发到每一个人手里,训练强度大幅度提升。
同时,接纳推荐新兵六人,辞退六人,不过这六人全部被队长翟天宁上交。
翟天宁对韩剑说:
“韩哨,你的军医和司务没必要有胸护甲和铁头盔吧?给我十套吧,我的护卫很需要。”
韩剑立即笔直站立:
“是,一定奉上!”
翟天宁感到很意外,没想到韩剑这么痛快,想了想又说:
“我的护卫只有四人,你看看能不能每天在你这里就餐?”
韩剑立即喊:
“可以!”
韩剑马上派兵把十套装备送到翟天宁队部。
翟天宁大笑着离开,韩剑立即找来司务问:
“队里给每个士兵的军饷是多少?伙食费又是多少?”
“报告哨长:军饷实际下发每个士兵五两银子,因为队里负责采购食物需要花费,所以每人每个月扣除一两上交队长。伙食费规定每人一个月五两银子,都在队部,我们的伙食也是队部定制下发。”
“知道了,下去吧。”
这天晚上,韩剑盗取翟天宁司务的伙食采购账册,找到镇长王友琦:
“队长翟天宁克扣士兵每人一个月一两银子军饷,克扣伙食费情况不明,请求镇长查证。”
王友琦惊异地望着这个十三岁的哨长,很久才问:
“为什么不向你的营长报告?越级报告是违反军规的,因为你刚来三个月,这次我就不罚你了,以后不能再犯!”
王友琦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已经灰白,但身体非常魁梧,气势爆发,让韩剑一阵压抑。
看到韩剑笔直站立不动,王友琦大吃一惊,原来他的气势曾经压瘫了所有三步范围内的下属,没想到这个小屁孩哨长居然毫不畏惧。
“是!”
韩剑喊一声,又说:
“报告镇长:我动用家产私自购置了一批装备,请问有没有罪?”
王友琦想也不想说:
“掏自己的腰包进装备?无罪,但事先需要上报备案,以后记住了!”
“是!——镇长,我想拿自己的钱进一批子弹搞实弹训练。”
“可以,上报队部备案就行。”
韩剑留下翟天宁的账册,敬礼离开。
韩剑根本就不想惹事,但翟天宁找到了自己的头上,不能容忍。
第二天午时,翟天宁送回十套装备,并送韩剑五百两白银:
“昨天开了个玩笑,韩哨长怎么就当真了?好兄弟不应该这样。”
韩剑马上敬礼:
“队长教训得很正确,属下错了!”
翟天宁没有受到处罚让韩剑非常震惊,贪污军饷是要杀头的,即使逃脱死罪,不应该仍然担任原职吧?袁世凯军令如山,全世界都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后山硬得惊人!
早知这样,还不如一掌毙了,一了百了。
“看看看,怎么又敬礼了?好兄弟不能这样,随意,随意!”
翟天宁拍拍韩剑肩膀,自顾坐下说:
“忘了告诉你,我大舅子就是营长武极行,武极行的父亲是协长满盾才,满盾才是……哈哈,我不该说这些的。”
韩剑立即敬礼:
“报告队长,属下记住了,以后不敢再犯!”
“好,很好,以后还是兄弟。”
韩剑很后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这个家伙,现在仇怨已结,以后烦心事一定不少。
这家伙居然来威胁我,我是能够威胁的吗?
一个月后,司务报告队里下发的军饷没有到,韩剑微微一笑:
“我掏。”
三个月后,军饷仍然没有下发,韩剑上报营长武极行,武极行勃然大怒:
“混账,为什么不去问问怎么回事,跑来我这里干什么?要我掏腰包?”
“对不起营长,是协长要我有事找您的。”
“胡说八道,区区一个哨长,协长会对你这么说?去做士兵,一个月后自己报告自省情况!”
“是!”
韩剑离开营长马上拿着袁世凯令牌找到镇长王友琦,把营长的话复述一遍。
镇长皱着眉想了半天,说:
“和我一起去见协长。”
协长满盾才见到镇长立即敬礼,然后两人笑呵呵一起喝茶,很久后才问:
“镇长百忙里来这里,必有要事?”
王友琦看一眼韩剑,韩剑立即把两次找镇长和自己与队长翟天宁的事和盘托出,要求协长为自己做主。
满盾才微微一笑:
“这点事你就麻烦镇长?”
韩剑立即敬礼:
“报告协长,贪污军饷不是小事。”
“哈哈,这家伙。我知道了,罚他一年饷银,可以了吧?”
“报告协长,军规里没有这一项。军规第六条规定军官贪污军饷是死罪,请问军规什么时候改变成罚饷银一年了?另外我已经是士兵,但队长没有确定我是哪里的士兵,目前没地方去,请协长明示。”
满盾才瞬间凝固成一座雕像,百息后才望一眼王友琦,站起来自言自语说:
“这家伙……年龄太小了,入伍时间太短了,对军规太了解了……呵呵,你说该怎么办?”
“报告协长,我们队长翟天宁说,他的大舅子是营长武极行,武极行的父亲是协长满盾才,满盾才的靠山是……敢问这新兵是不是家天下?如果是家天下,我退伍!”
“住口!”
王友琦大吼一声,韩剑立即住口。
韩剑行礼,立即脱下军装出门。
第二十一章斩杀刺客
王友琦赶出来:
“站住,你想去哪里?”
“我是文解元,早已联系了报社,现在去报社上班。士兵已经三个月没有发饷了,我也被开除了,再见!”
满盾才出来喊:
“你不怕死?”
韩剑笑道:
“很怕。不过你们应该马上杀掉我,不然我回到报社就麻烦了。”
满盾才望一眼王友琦,好像真的要杀韩剑,但镇长在面前,怎么也难以出手。
韩剑来到客栈倒头就睡,夜半时来到院子里大树后,就看到四个黑衣人悄悄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韩剑立即大叫:
“抓贼,抓贼!”
十几个护院冲出来,很快就和四个黑衣人战在一起,两个护院很快倒毙。
一个黑衣人冲出战圈就要逃走,韩剑一根铁钉飞出,黑衣人大叫一声倒地气绝。
不一会,又有三个护院死亡,两个黑衣人飞身而起进了花园树林,韩剑再次以铁钉击杀了两人。
剩下一个黑衣人被护院抓住。
第二天捕快里里外外查证了一天,韩剑被查来查去查了一天,直到夜晚。
韩剑交代说自己出去大便,忽然看到四个黑衣人进了自己的房间,于是就喊叫。
晚上,韩剑思考满盾才非常嚣张,有可能还会派人刺杀,于是在床上伪装一番,自己藏在床下。
想了想感到自己轻敌了,如果对方派来超级杀手,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未知数,于是隐藏到门后。
果然,午夜刚过就来了一个老头。
老头没有蒙面,从院里一步跳上二楼来到韩剑门外,落地声音很轻。
韩剑通过门缝望一眼老头,老头胡须头发全白了,韩剑不忍心杀害,就喊:
“老头,不想死就离开,我不忍心下手。”
老头呵呵一笑: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你不想死就乖乖出来随我去见协长。”
“你吃定了我?”
“呵呵,可以这么说。”
韩剑大怒,开门就是一掌,老头真的厉害,一闪身居然躲开了。
韩剑微微吃惊,整个天下能够如此轻松躲开自己一掌的,无疑是高手里的高手,于是真气运转双掌,对着跳开在五六步处的老头轻轻一掌。
老头毫不为意,迎着韩剑掌力打来,“轰隆”一声响,老头从二楼上飞了下去。
韩剑刚要喊人,就见老头又跳起来扑了过来,韩剑又是一惊,没想到自己五成的掌力下这老头还有还手之力。
自己五成掌力,可以拍死一匹烈马,这老头满口喷血还能扑过来?
韩剑随手打出一根铁钉,老头反扑的速度慢了一点,铁钉射进了他的眉心,老头从半空掉下来,完全气绝。
韩剑摇摇头,立即大声喊叫:
“来人啊,有贼啊!”
灯笼火把立即照亮了客栈,十几个护院飞奔而来,韩剑喊:
“这个贼刚刚和一个黑衣人对战,被黑衣人杀死了!”
一直吵闹到天亮,一个捕快一看死掉的老头,惊呼一声:
“铁金刚路虎!”
一群人立刻议论起来,铁金刚路虎是京城第六高手,属于皇宫内卫,谁能杀死他?
韩剑心里发笑,路虎显然自大了,小看了韩剑,把韩剑看成普通的小屁孩,但话说回来,即使路虎怎么小心谨慎,想杀他韩剑还不够资格。
路虎死在翰墨客栈,京城一时大哗,朝野震动,袁世凯都被皇帝唤入询问。
之所以传唤袁世凯,是因为之前的四个杀手都是军方人。
韩剑被不断地传唤,韩剑一口咬定第一次是外出大便看到四个黑衣人上二楼,第二次是因为受到第一次惊吓不敢睡觉在外面转悠发现了路虎和一个黑衣人对战,除此外什么也不知道。
但一个消息很快就传出,说韩剑是军方开出的哨长,可能是掌握了军方的什么秘密,导致军方刺杀。
韩剑被羁押,司法大臣沈家本前来问案,韩剑把自己的遭遇如实以告,沈家本大惊失色,立即上报袁世凯,袁世凯一看韩剑的名字,这才醒悟是自己的这个韩弟在兴风作浪。
不过韩剑能够击杀铁金刚路虎远超袁世凯的想象,让他更加对韩剑刮目相看。
一纸军令下达,翟天宁被腰斩,武极行被监押,满盾才被削职,新军震动,京城满路都是对袁世凯治军严整的赞美。
韩剑出狱,刚刚进入客栈,就看到王友琦笑眯眯地站在客栈院里。
“随我回去吧?”
韩剑急忙施礼:
“我还年轻,什么也不懂,不想再入军营,万分感谢您来看我。”
王友琦笑笑说:
“不要隐瞒,你是文武双解元,这样的才学新兵里绝无仅有,是我们失误了。”
“镇长啊,您是想让那队长营长协长杀了我才安心啊!”
王友琦拿出军令:
“他们都不在了,你还有什么顾虑?”
韩剑马上显出高兴万分的样子,“激动”地说:
“谢谢,我的哨长还在吗?”
“不,你代替翟天宁做队长。”
两人坐了马车到了军营,韩剑的一哨人马顿时欢呼起来。
韩剑因为军饷而贬职,此事早已穿得沸沸扬扬,看到韩剑归来,很多人瞬间流泪。
特别是那些以前饭量大吃不饱的,一个个泪流满面。
韩剑任队长后,之前的二哨哨长被找茬削去,手下棚长张克明做了二哨哨长,棚长姜天民代替韩剑做了一哨哨长,唐荣都坐了张克明的棚长位置,张盼坐了姜天民的棚长位置。韩剑没办法安置二棚棚长范伟义,于是安慰他:
“好好干,以后机会很多。”
范伟义很激动:
“是,一定不负队长厚望!”
他看到了跟着韩剑的好处,对以后充满激情。
韩剑有了一个队一百五十人,包括其他共有一百六十八人,一百六十八人全部按照之前训练方式训练,都配置了铁护臂胸护甲和铁头盔,被新兵戏称为铁头军。
铁头军的伙食再次改善,每天午餐都有一顿肉吃,其他的都没有限量。
新任营长孙强很欣赏韩剑,不时来韩剑队里视察,并把韩剑的治军方略搬到其他队里。
但孙强的第二队没有韩剑这样的经费,孙强问韩剑:
“怎么舍得把自家的白银拿出来?”
韩剑笑笑说:
“队长,我以为国势将……哈哈,如果您认可我的话,那拿出自家的钱还心疼吗?皮之不存,毛将附焉?设若战事一起,我们的士兵一战全灭,我们还是军官吗?守着家产干什么?”
孙强一听大惊失色,立即想方设法增加军费,把第二队也变成了铁头军。
标长韩一杰对孙强发疯百思不得其解,再三询问得不到答案。
韩剑通过黑市大量购买子弹,实弹训练如火如荼,士兵战意高涨,军力急速提升。
之前,每个士兵只有十颗子弹,消耗一颗子弹都要备案,韩剑很快就让每个士兵有了二百发子弹,并且满足了日常训练的消耗。
韩剑深感自己已经暴露实力过多,于是和孙强商议保守练兵秘密,最大限度封锁消息。
孙强答应秘密在上面安插人通风报信,只要上面有人来视察,所有士兵隐藏铁头盔和胸护甲,全体开战术课,在那里一坐,静等视察结束。
一旦长官检查射击和刺杀战技,韩剑总是让最差的出战。
即使这样,那些最差的仍然远超其他的部队,影响力一天天高起来。
韩剑先后收容四十几个武功高超的江湖豪客,裁剪下来的士兵被安置成“服务兵”,实际上仍然和正规兵一样隐藏着。
山东士兵刘少然接到家书放声大哭,唐荣都带着他来见韩剑,韩剑仔细询问了缘由,决定为刘少然报仇。
刘少然有一个妹妹被地方豪强田跃祖掳去,刘少然父亲哥哥前三人去说理,被田跃祖活活打死,家中只剩下一个弟弟和老母了。
韩剑找孙强商议,孙强说:
“镇长一直指示实战训练,我上报镇长说山东有巨匪,指派你们队前去剿匪借以实战训练,你看如何?”
“好,营长高明。”
孙强微微一笑,低声说:
“路上不要放过那些……哈哈,你明白的,我现在很缺军费啊!”
“明白,一定有所贡献。只是这日期……”
“好说。如果确实有紧张战事,我给山东府打电话,你多去那里转悠。”
“好!”
韩剑明白,一旦有战事,自己这个小队难以独支,孙强手下越强自己越有力量,所以他不怕孙强的另一队战力提升。
等到孙强剿匪命令下来,韩剑留下四十五个“服务兵”驻守兵站,自己带着一百六十个士兵夜半开拔,所有人牵着马离开天津。
离开天津不久,所有人上马疾驰,一天后到达沧州。
韩剑见沧州知县晋俳,晋俳问军士前来何事,韩剑说:
“镇长想让新兵实战训练,指示我们剿匪,但我们就这么一点力量,剿什么匪?溜达溜达就算了。只是干扰了您的公务,不甚惭愧。”
晋俳望一眼韩剑点点头:
“我说吗,这点力量剿什么匪?你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是那个世家子弟在军队里镀金吧?这里历来是兵家争夺之地,民风强悍,大多有武功,队长可要小心啊!”
“谢谢您,知道,明白。不过回去后还是要上报一点东西,所以请您把这里的匪患说一下,不然回去没办法交代。”
“哈哈,这个应该。寒山万浩义,匪众一百七十余,长枪六十余枝;富江詹虎友,匪众九十余,皆有枪;沧州强兴武馆,馆主韩强兴武功高超,有学员七八百,为祸地方,胜于山匪,周围五十八乡全部给他交保护费,所有的山匪都是他的弟子,韩强兴是绿营军提督的弟子,这些你都敢动吗?如果你仅仅是溜达溜达,就记录一下好了,如果真的要活动一下,就去找那些三五十人的散匪干一下算了。”
“县令您说笑了,我哪敢动真格的?只是这三五十的散匪哪里去找?”
“呵呵,随便去打听打听就有消息,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土匪。”
实际上韩剑一进沧州就撒开了五十个侦查,估计一天后会得到所有想要的消息。
“有没有老百姓上告的状子?我对这个感兴趣。”
“堆积如山,你一辈子看不完,从明朝到现在的都有,不怕累就看看。”
于是韩剑就看老百姓的诉状,接连看了三天,终于被气得吐血。
近三十年,强兴武馆的诉状占了八成,但没有一个有判决。
根本就没人审理。
其中人命案有三百四十起,基本上一年十起。
韩剑再次见晋俳:
“哈哈,还真的有趣,这个强兴武馆的诉状多如牛毛啊!”
晋俳点点头面露苦涩:
“何止?大部分人不敢写诉状……唉,我的妻舅家惨遭灭门,我这个县令也算是做到家了!”
韩剑凑近晋俳:
“敢不敢审一下韩强兴?”
晋俳一下子跳起来:
“胡说什么?”
“哈哈,我开玩笑呢,借我十个胆也不敢。”
晋俳叹息一声:
“他们一个个武功高强,韩强兴父亲死后韩强兴继承了武馆,更是变本加厉……唉!”
“这么说韩强兴很有钱了?”
“那是当然,周围百里几乎所有的富豪的财产都进了他的手里,现在各地的富豪都是二三流的,你知道的,沧州这个地方富豪多如牛毛,但……韩强兴富甲十方啊!”
韩剑点点头问:
“这个地方的土匪都有枪支是什么原因?”
“靠近渤海,富豪多如牛毛,你说说什么得不到?许多洋人都来这里做枪弹生意。”
韩剑决定拔掉韩强兴这颗毒牙,但苦于手里力量弱小,要捋绿营军提督的胡须缺少实力。
杀韩强兴不难,难在善后,自己全身而退。
韩剑夜招棚长唐荣都、张盼、及正副哨长范伟义、李虎、叶正前、刘连升、张克明、姜天民,让大家传阅了韩强兴的诉状并说明自己想杀韩强兴的意图,要求大家想办法。
韩剑已经有了扮作土匪进强兴武馆大杀一场的想法,但还是觉得不太完美。
“杀!”
唐荣都首先站起来:
“冲进去杀光,怕什么怕?”
张盼也想站起来声援唐荣都,可看到韩剑的眼睛后又坐下来了。
所有人吵来吵去,没有议出一个好办法。
刚刚躺下,就听二哨一棚长叶正前喊报告,韩剑心头一高兴,总算是有一个明白人了!
“报告队长,我有一个方案解决韩强兴。”
韩剑关门闭窗,低声问:
“说。”
“联系最坏的一股土匪,一起攻入强兴武馆,我们扮成外地土匪。”
韩剑笑笑说:
“不,我们最好善后。你明天开始带两个人去秘密查寒山万浩义匪众,看看能不能让万浩义和韩强兴结下仇怨,据说万浩义是周围最坏最强大的一股土匪。”
“是!”
两天后叶正前回报:
“周围十几股土匪都和韩强兴有矛盾,矛盾最大的是富江詹虎友,他的女儿被逼迫嫁给韩强兴做了小妾。寒山万浩义十年来曾经和韩强兴战斗三次,都被韩强兴借助沧州守备贾良击退,近三年来万浩义和韩强兴结成了兄弟,一直相安无事。不知为什么,韩强兴劝说贾良把沧州的盐生意交给了万浩义经营。”
韩剑大吃一惊,盐铁一直是朝廷经营,怎么就到了土匪的手里?这清王朝真的气数已尽。
“这样吧,先查贾良,看看能不能搞垮他和韩强兴的关系,另外查找万浩义贮存盐的地方,准备伪装韩强兴武馆的人抢盐。”
“是!”
第二天韩剑拜访沧州守备贾良,想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
贾良是从三品游击,相当于营的军衔,比韩剑高一个级别,所以韩剑备了重礼:价值一百两银子的玉如意。
贾良看了韩剑军文,对韩剑的拜访很满意,于是设下宴席招待韩剑。
“韩队长,你真的要剿匪吗?”
“哪里哪里,贾游击取笑了。我既没有个人能力又没有军力,哪敢干这些事?走走过场罢了!”
“也是也是,不要说河北境内,山东境内的土匪都是数百人,大都有枪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的是的,我这些兵还要留着,不然就没地方领军饷了。来到这里躲躲拖延一些时日,再去山东溜达溜达就回去。就算是这样,还要请贾游击呵护一二。”
“好说好说,尽可放心游玩,有我在不会有什么。”
“贾游击在这里时日已久,听说明年朝廷要大幅度调换防守人员,你应该尽可能搞一些……呵呵,时不我待啊!”
贾良大惊:
“消息属实?”
韩剑拿出袁世凯令牌:
“五天前我从大人那里得知,贾游击不妨铲除地方恶霸,找几个银子养家糊口?”
一个叫贾祥的副官一直守在贾良身边,韩剑估计他是贾良的亲信,就说:
“弟兄们跟随您日久,也应该有一个安身立命的资本。”
贾良望一眼贾祥,摇摇头:
“这里最有钱的当属韩强兴了,我们是把兄弟,不能下手。唉,还是随缘吧——不过还是要感谢你。”
看一眼韩剑,贾良忽然问:
“韩队,你少年英雄,将来前途无量……有没有意中人?”
“没有,还早。不过我出身贫寒,如果有富豪之家也不妨接近一下。”
“韩强兴有一个女儿非常漂亮,估计和你年龄差不多,要不要我出手帮忙?”
“不用不用,我才十四岁……不过可以看看,鲜花不摘但可以欣赏啊!”
他忽然想到这是一个机会。
“好,明天我引荐。哈,韩强兴一直想在军中找一个女婿。”
两人推杯把盏,一直喝到半昏迷,韩剑被四个士兵抬着到了县衙。
第二天午时贾良派人请韩剑去强兴武馆,韩剑又备下礼物随着贾良进了武馆韩强兴客厅。
“呵呵,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人高马大的韩强兴大笑着站起来,韩剑一看,这是一个强悍的壮汉,一头长发,紫青面容,虎眼巨鼻,口角目光里都是凶光。
韩剑施礼和贾良一起坐下,一个娇媚的姑娘羞涩地看一眼韩剑慌忙离开。
看起来贾良已经把韩剑介绍给韩强兴父女了。
韩剑本来想借助婚姻找机会斩杀韩强兴,但一看到姑娘又心软了,韩强兴有罪,罪无可赦,但这姑娘又有何罪?牵连其中于心不忍。
只好另做打算。
韩强兴酒量很大,不一会贾良和韩剑都吃不消了,正想着要离开,就听韩强兴喊:
“燕燕,给你韩哥哥上茶。”
之前那姑娘双手给韩剑敬茶,韩剑只好接下:
“谢谢燕燕姑娘。”
“哈,韩队长,这是我三女燕燕,已经十四岁了还没有婆家。”
贾良一看燕燕两眼瞬间放光:
“漂亮!漂亮!可惜了!”
“混蛋,我女儿可不是你欣赏的——韩队长啊,燕燕可是我的心头肉。”
韩剑醉眼迷蒙:
“漂亮,怪不得贾游击眼睛不能动了!”
韩强兴是武林中人,说话毫无忌讳,可燕燕姑娘吃不消了,红着脸跑了出去。
韩剑并不是帅男,面色有点黑,一双眼睛老是眯成一条缝,在同龄人里面个头也很矮,再加上一身宽大的军衣,更是和帅男不沾边。
韩剑的两个护卫等在外面,看到韩剑近于大醉,立即进来劝回,被韩强兴一声吼吼了出去。
韩剑立即站起来,摇摇晃晃告辞,韩强兴伸手抓住韩剑右臂一拽:
“回什么回?今晚就住这里。”
但看起来摇摇晃晃的韩剑犹如泰山一样稳重,韩强兴一拽没有拽动,当下惊出一身冷汗。
贾良早已瘫倒。
回到县衙,韩剑猛然坐起来,一个计划在心里诞生。
机不可失,韩剑立即喊来张克明姜天民:
“贾良已经烂醉,我去抓了强兴武馆韩强兴的女儿,你们派五十个神枪手埋伏在强兴武馆对面,看到追兵全部枪杀,一个不留,然后逃向贾良军营方向,急速返回睡觉,严格保密!”
“是!”
韩剑易容术使出,全身骨骼一阵响动,很快就变成贾良模样,然后穿了便服,以黑布蒙面。
亥时,韩剑飞身进了强兴武馆,遇到四个武馆弟子全部拍晕,很快就来到燕燕住屋。
两个丫环正在伺候燕燕洗澡,看到一个蒙面人进来一齐惊叫起来,韩剑飞脚踢飞一个,不想蒙面的黑布掉了下来。
韩剑命令燕燕穿好衣服,抓了燕燕就走,一路撞到五六人。
忽然想起了蒙面的黑布,急忙返回找来又蒙了面,但此时看到他脸面的已经有十几人。
翻墙而出,直奔贾良住所,半途拍晕燕燕转入县衙。
后面枪声大作,十几息后又鸦雀无声。
五十个神枪手射杀了十六个追击者,然后急速返回。
以黑布蒙了燕燕眼睛,又堵塞了燕燕的口,把她装进一个布袋里藏到韩剑床下。
韩强兴被妻子喊醒,浑浑噩噩问怎么了?
“女儿……燕燕被贾良抓走了。”
“胡说什么?他哪来的胆子抓燕燕?”
妻子大怒:
“你引狼入室还问我贾良哪来的胆子?你不是经常说色胆吞天吗?”
韩强兴摇摇头,挣扎着穿好衣服,叫来两个丫环问是不是贾良,两个丫环一齐点头:
“是贾良,他的蒙面黑布忽然掉落了,我们看得很清楚。”
又向十几个弟子了解了一会,韩强兴怒吼起来:
“贾良,好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