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广岛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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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本明的家人被安排在了福冈县饭冢市的一个农村里,还分到了一座早已无人居住的破旧木屋,再加上一块勉强可供糊口的稻田,这就是他们今后生活的全部。
头顶上时不时飞过的轰炸机,对这种既不起眼又没有任何价值的农村毫无兴趣,因而,即使整个日本皆处于美军轰炸机的威胁之下,这个小村落亦不受任何影响。
生活在这个小村落的日本人几乎全是行动不便的老年人,原本对周章玲一家都怀有戒心,可当了解到齐本明为日本献身的事迹以后,他们的态度当即变得热情而真挚了。
日本政府送来了齐本明的抚恤,只是一些可助周章玲一家勉强度过这段田地里没有农作物的空窗期的粮食,却也着实帮了他们大助,随着时间的推移,周章玲一家逐渐适应了此地的生活。
此刻,周章玲和齐本明的父亲齐长荣虽对未来仍有担心,却掩饰不了得到安定生活的欣喜和对未来的憧憬,两个孩子更是毫无心事,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童音笑语为这个破碎的家庭带来了满满的生机。
我于暗中陪他们度过了最初的第一个月,直到他们亦如齐本明所期待那样获得安定和快乐,我也就放下心了。
随之,我将齐本明的遗书和财物悄悄放在周章玲床头,给她留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疑团,便重新踏上了去往东京的道路。
广岛铁路发达、港口通便,它是日本发动战争的后勤保障基地,也是日本对外作战的前哨站,无论运输之便,还是制造之强,广岛都是日军能够持续作战的根基和保障。
再加上大量日军在此集结、由此发兵,无数练兵场和演武场密集分布于城市周边,更给这座城市平添了一份肃杀之气,使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军事重镇,亦素有‘军都’之称。
广岛也是极少数还未遭到美国飞机轰炸的城市,其楼房林立、木屋密布,军营更是到处可见,只有亲自走进这座‘军都’,方能切实体会日本人对战争的狂热和对胜利的渴望。
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在为战争服务,每个人身后仿佛都有一条无形的鞭子在鞭策着,使得他们不断向前、不停劳作。
这条‘鞭子’并非握于某个人手中的,而是由盘踞于每一个日本人心中的、为天皇效命乃至牺牲的迫切使命感凝结而成的。
放眼望去,街上行走的人群无不行色匆匆,工厂里的工人更是忙忙碌碌、全不见一丝松懈之态,就连学生儿童亦在进行艰苦的军事训练,士兵更是不要命地操练着,愿意充当敢死队的军人比比皆是。
我甚至看到训练中的士兵只携带炸弹冲锋,其目的自然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疯狂残暴的氛围充斥于整个广岛上空,我仿佛已经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凄惨一幕。
日本军民就像是蚁群中的工蚁,为战争这只‘蚁后’不停地操劳,供给它不断成长、不断壮大,然后,再给被其侵略国家的人们不断地带去战火和苦难,而其最终目的既是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而谋求更多更好的环境和机遇,更是为了抚慰日本那颗仿若与生俱来的征服与掠夺之心。
对参与到这场旷日持久战争的人们来说,尤其对日本这个战争发起和主要参与国的国民来说,没有人不受到类似于广岛气氛的波及和影响,只因,这是一场日本对外侵略的全面战争,它体现得是日本全民的意志和意愿。
进入八月份的广岛,天气变化多端,这几日,天空一直阴云密布、雷雨频至,就连数日来不断飞临的美国侦察机亦不见了踪影。
雷雨过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气息,仍残留于空气中的水汽使得忙碌中的广岛人享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凉爽。
一大早,朝阳拨开了天边仅剩的云雾,阳光重归大地,这是一个十足的好天气。
天空湛蓝,云彩不见了踪迹,美军飞机则如约而至,那三架飞机飞得很高,显然只为侦查而来。
日本军民对这种频繁的袭扰早已习以为常,防空警报虽然响起了,人们却并不着慌,尤其看到只是几架侦察机就更不当回事儿了,甚至连躲进防空洞都省了。
我在广岛停留了四日,这座城市使我对日本这个国家和日本国民都有了更深入地了解,由此,我相信即使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日本也绝不会投降,‘一亿玉碎’的全民绝战口号亦绝非空口白话。
为了齐本明,为了那个不知名字的日本年轻人,也为了千千万万的罹难者和被战争裹挟的亿万日本民众,我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完成此行的最终目的,所以,我决定马上离开广岛、去东京。
恰在此时,那三架侦察机的其中一架十分诡异地穿破了刚刚飘过来的薄薄云层,正巧飞临于我头顶之上。
说它诡异是因为这明显是一架轰炸机却在执行侦察任务,明明是三架飞机同来却只有它自己飞了过来,更诡异的是它竟然在侦察机的高度打开了投弹仓,匆匆投下唯一的一枚炸弹之后,就突然降低高度、又马上调转方向落荒而逃。
一分钟后,我明白了一切。
那枚炸弹在离地面还很高的地方突然爆炸,一瞬间,我仿佛看到数百颗太阳在闪耀,炙热无比的高温化作一片火海瞬间及体。几乎同时,无比剧烈的冲击波由爆心向四周迅速漾开,其势如汹涌的海浪将受其波及的一切全部摧毁。
在被爆炸波及的瞬间,我察觉到一股从未遇到过的浓郁阳能量,那是我集三十年辛苦努力也远远难以企及的磅礴之力,我心中生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完全忽略了它可能带来的破坏,敞开身心,尽情地吸纳起来。
我就像一块干瘪的海绵拼命吸纳这股庞大的阳能量,体内的阴能量亦应和而动,与之纠缠、融合,可就在我认为可以大占便宜的时候,一股无比怪异的能量在我体内突然不受控制地流淌、奔涌起来。
这股怪异的能量仍属于阳能量,同样也是我可以吸收利用的能量,但它却不同于光和热那般醇厚,而像酸液之于蓄电池,虽能带来能量却也会不断侵蚀外壳。
此时,怪异的阳能量和动荡的阴能量就像两台钻机,由内、从外同时凿击我的意志墙壁,使我处于进退两难的窘境。
我曾尝试引导阴阳能量,力求使它们快速融合,可仅仅只是轻微地尝试就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若是继续不顾一切地糅合它们,我很可能会直接化作威力不亚于刚才那颗炸弹的“炸弹”,猛然爆开。
因此,现在我不仅不能再吸收那股阳能量了,还必须马上寻找稳妥的方法,借以解除这个危机才行。